一會敖云領了黃經義過來,黃經義見了他笑道:“我在牢里見明海動蕩不安,水兵嚇得驚慌亂逃就知道是你闖來了。”
吳憂見黃經義身有傷情,怒罵道:“老龍王,這是你傷的么?”
敖云急忙跪下道:“父王一時沖動,惹惱了上仙,我與父王賠罪,一切罪責由敖云承擔。”
吳憂心一軟,說道:“你找醫(yī)官為老龍王療傷吧?!?p> 敖云匆匆找來幾個水兵,抬了龍王敖寅進殿療傷。吳憂向黃經義說道:“我們也留在龍宮幾天,等敖寅能動彈,捉他去玄武湖見老玄龜?!?p> 黃經義有些不解,吳憂指向隨葬園玄龜骨骸道:“她就是老玄龜的妻子?!秉S經義恍然大悟。
黃經義又問起小次山事宜,吳憂將前事述說一遍,黃經義聽聞吳憂已救出神猴朱厭,并與朱厭一起蕩平了絕塵谷,十分高興。
吳憂將豬婆龍所使破軍斧交予黃經義,黃經義一拿,咚一聲落地,他苦笑道:“太重,太重,實在拿不動。”
吳憂笑道:“等朱厭打制完兵器再找一把合用的吧。”黃經義微微頓首,吳憂便將破軍斧收起。
黃經義轉目望向明海龍宮,只見龍宮崩塌近一半,地面四處皆是裂溝,再看隨葬園,里邊冥界三圣鐵像斷首去足,東倒西歪,他嘆道:“可惜了這大好龍宮,如果敖寅不是一意孤又何至如此?”
吳憂決意道:“過幾天去玄武湖就換老玄龜來管轄明海?!?p> 黃經義有些憂心道:“寒霜堡的事情在前,狼王灰骨得勢就翻臉無情,還是要提防。”
吳憂轉首問道:“你有什么主意?”
黃經義笑道:“最好分而治之?!?p> 吳憂又細問:“怎樣分而治之?”
黃經義說道:“將明海一分為二,東明海交給玄龜,西明海交給老龍女兒,老龍王敖寅押回去軟禁起來,管保叫他女兒不敢作亂。西明海以后有事,叫玄龜去征討,東明海有事,叫老龍女兒征討?!?p> 吳憂笑道:“果然還是這個辦法好,他們兩家互相提防,倒可省了許多麻煩?!?p> 他兩位進了殘破龍宮,黃經義去工事坊搜羅大堆機具器物圖紙,又在總監(jiān)坊找到龍宮建設圖,不禁欣喜道:“有了這個,回去可以筑建九黎城了?!?p> 吳憂開啟玄門,命明海水軍將龍宮建材大批搬運至蝕骨荒原,敖云雖不悅也無可奈何,黃經義又去寶庫尋回怨靈布袋。
一晃眼半月余,吳憂闖入敖寅內宮逼他去玄武湖,明海水軍見他如見瘟神,未有一個敢相助敖寅者,敖寅強打精神,只得跟隨而去,敖云也要跟去被吳憂阻止。
吳憂、黃經義、敖寅到了玄武湖前,只見湖水嘩嘩泛起,玄龜現出身來。
他一見敖寅便勃然大怒道:“老匹夫,還我妻子命來!”
敖寅驚的連連后退,玄龜望向吳憂道:“娃娃,你與他結伙了?”
吳憂正色說道:“老玄龜稍安勿躁,明海龍宮已被我擊破,今天帶敖寅過來是有事要商量?!?p> 玄龜恨恨說道:“有事快說,老夫還待要報殺妻之仇?!?p> 吳憂邁了幾步,抬首道:“明海龍宮沒了主子,老玄龜可愿意去鎮(zhèn)守明海?明海以后一分為二,老玄龜統(tǒng)轄東明海,西明海由敖寅的女兒敖云管轄?!?p> 玄龜冷笑道:“娃娃,你又使的什么把戲?你去問問敖寅,當初老夫如何回他,今日便如何回你?!?p> 吳憂不滿道:“老玄龜如果不愿意,那我就帶敖寅離開,老玄龜自己考慮吧?!?p> 玄龜思慮一陣,若是得罪吳憂,大仇無以為報;若是應了他要求,顏面上須過不去,細思半晌他說道:“好罷,老夫同意去明海,先將這老匹夫交我報了大仇?!?p> 敖寅呼道:“老烏龜,你欲動強,老夫須不怕你,不過與你拼個死活而已。”
吳憂與黃經義走開后,吳憂呼道:“老玄龜,敖寅交給你了?!?p> 玄龜沖前去與敖寅戰(zhàn)在一處,他兩位都熟諳水法,一時間斗個難解難分,敖寅化湖水為萬點利珠打向玄龜,老玄龜將身體一縮,使龜殼去擋,利珠打到龜殼只聽密集咚咚聲,未傷及龜殼半毫。
玄龜轉身將蛇尾一甩,敖寅被擊飛出去,待他落地使了個搬山法將一座小山砸向玄龜,玄龜又縮進龜殼,小山擊中龜殼轟一聲崩裂,又未傷他半分。
敖寅見了怒道:“老龜,藏頭縮尾作甚?不是夸口欲報殺妻之仇么?”
玄龜聽了大怒,蛇尾探過頭來,張口噴吐酸液,玄武湖綠林被酸液一澆,大片枯萎,岸邊石塊遇到酸液也漸漸融化,地面冒出白白煙氣。
敖寅急忙潛入湖底躲避,玄龜開口吞咽湖水,片刻之間湖水已去小半,敖寅現出青龍原形,竄出水面一口咬住玄龜脖頸,老玄龜痛得慘嚎,使利爪拍抓敖寅,敖寅身上龍鱗片片掉落。
玄龜隨即拖了敖寅狂奔,沖向冰面遠古獸巨型骨刺,敖寅見骨刺愈來愈近只得松口。
吳憂與黃經義在后邊看的精彩,黃經義笑道:“一會把敖寅落下的龍鱗帶回去,做些盔甲一定不錯?!?p> 吳憂看一陣說道:“老玄龜怕是要敗,我去助他一把?!?p> 黃經義勸說道:“再等等不遲,敖寅重傷才好,時間一長管保他支持不住。”
果然未多久玄龜便占了上風,敖寅噴出冰雹被玄龜拍散,玄龜將他尾部咬住使力一撕,敖寅發(fā)出長長慘吟,后尾被玄龜硬生生扯斷,敖寅雙足盡廢,趴伏冰面求饒。
黃經義大呼一聲:“慢著!老玄龜慢點動手!”
吳憂飛身上去攔阻道:“老玄龜,大仇已經報了,快住手吧?!?p> 玄龜怒道:“娃娃你快讓開,待老夫取他性命!”
吳憂拔出魂火,灌注入真元,長劍倏地燃起陰火,他道:“敖寅已成殘廢,你還不停手,我來與你大戰(zhàn)個三百合?!?p> 玄龜怒極,張口來咬吳憂,吳憂閃過一邊,提起魂火一劈,巨大波鋒攜陰火擊向遠古獸骨骸,轟一聲震天巨響骨骸化為灰燼,冰面向下陷出道深溝,陰火熊熊燃燒。
玄龜看得怔住,吳憂淡淡道:“剛才那一劍,如果砍向你又會怎樣?”
玄龜木然半晌道:“老夫罷手就是?!?p> 吳憂強硬說道:“跟我去明海吧?!?p> 玄龜懇求道:“老夫那些兒孫也要一同去?!眳菓n微微頓首。
他一行四個回到明海龍宮,敖云見父王失去雙腿立刻大哭,吳憂著她帶父親先去醫(yī)治。
他陪同玄龜來到隨葬園,老玄龜一見妻子骨骸便放聲大哭,明海海水都為之激蕩。
第二日,吳憂喚來敖云道:“自今天起,明海一分為二,東明海交給老玄龜管轄,你去西明海另設龍宮,你父親敖寅我?guī)Щ厝?,希望你好好管轄西明海,以你父親為戒。”
敖云珠淚漣漣道:“我自小在龍宮長大,好友長輩都在這里,你為何將我逐出家園?”
吳憂硬了心腸道:“我們好言相勸,你父親偏偏不聽,你是受他牽連,要怨就去怨你父親敖寅。”
敖云心內憤恨面上卻不敢表露,她緩緩道:“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敖云聽從上仙的意思?!?p> 吳憂告誡道:“你父親有這樣下場全是他咎由自取,我原本是來和他結盟,他先強關了我朋友,又逼迫我投效,就象他當初對待老玄龜一樣手段,你哭自己母親時候凄凄慘慘,有沒有想過老玄龜也在哭他妻子?”
敖云低聲道:“敖云有一事相求,請上仙準許我?guī)赣H靈柩去西明海?!?p> 吳憂正色道:“帶你母親去吧,多為她誦經禱告?!?p> 敖云回去收拾一番,帶上些蝦兵蟹將抬著母親冰棺向西明海而去,沿路不住回望明海龍宮,輕撫冰棺喃喃低語,不住落淚。
黃經義看了道:“龍宮公主敖云三步一回頭,不舍得離開龍宮,只怕以后還要生事?!?p> 吳憂看了兩眼,沉聲道:“道理說了很多,她要是聽不進,那就由她去了。”
黃經義轉念一道:“現在攤子鋪的這么大,還是要幾個做情報工作的才行?!?p> 吳憂淡淡笑道:“不是有兩個么?聶政、文淵,他們兩個來自墨家,本來就擅長這個?!秉S經義聽了微微頓首。
吳憂命龍宮殘余水軍挖個大坑掩埋老玄龜妻子骨骸,水軍晝夜不歇挖了七日,鮫人在坑底排上紫玉磚,鋪上明珠,龍宮工匠搭設個攬架抬起骨骸放入坑內,鮫人再撲灑金沙,最后回土,十頭巨鯨不停使尾拍擊,將地面拍平。
鮫人再鋪設藍玉磚,點了幾枚耀星石,最后豎起幾日前便開始打制的墓碑,老玄龜在前邊泣不成聲,待妻子后事停當,老玄龜忽然自身上咬下塊龜甲丟下給吳憂道:“大恩無以為報,老龜送塊龜甲與你,玄龜甲乃是打制盾牌的神材,一點薄禮不成敬意?!?p> 吳憂問道:“老玄龜能變化人形么,這么大身軀怎么進龍宮?”
玄龜沉默一會道:“老龜變作人形有些丑陋,恩公莫笑?!闭f完施法變化,轉眼變成個白須駝背老者,膚色較黑,體表有些龜紋。
吳憂這才知道他為何不愿變化人形。他取出龍宮印璽交予玄龜道:“這印璽你收好,是敖云離開前轉交的,以后明海由你兩家一家一半,希望你好自為之?!?p> 玄龜收下印璽后提起分水戟,旁邊水軍一起下跪稱臣。
吳憂與黃經義回至安樂洞,黃經義繪制圖紙,招募些工匠開始筑建九黎城,吳憂去各處尋找建材,將絕塵谷霜鐵搬運去不少。
三月之期既到,吳憂來尋朱厭,朱厭自爐鼎內取出一把淺白色長劍,劍身鐫刻黑字銘文,比起魂火略短,劍柄呈淡青色,也有黑字銘文,朱厭笑道:“此劍是由大荒角打制,你來一試?!?p> 吳憂持劍耍個幾招,將塊頑石一劈兩段,朱厭道:“你再灌注真元試試。”吳憂將真元注入劍身,長劍倏地泛出詭異青光,吳憂飛到山頭輕輕一劍,波鋒將山頭一塊巨石斬開。
吳憂躍下道:“這把劍不過比尋常的好點。”
朱厭瞪目道:“將劍給我。”
他接劍到手輕揮一劍,工坊內一些役工紛紛倒地,吳憂看去卻未見任何傷痕。
吳憂訝異道:“這把劍有什么奧妙么?”
朱厭呵呵笑道:“此劍可以障耳目迷心智,使敵手暈厥不起,毋須殺敵就可敗敵,正是大荒角的奇妙?!眳菓n恍然大悟。
吳憂再問:“我的冬泉槍怎樣了?”
朱厭神秘笑道:“經我重新煉制,已是面貌一新了?!?p> 朱厭到外邊一塊冰晶處,使鎏金錘砸去,冰晶碎裂,冬泉槍正插在地面。吳憂望去,冬泉槍長度未變多少,槍身龍紋改為蟠龍兩條,一條到槍尖,一條到槍鐓,槍身通體細雪殷殷,泛出極寒白氣,槍纓變?yōu)榻鸾z,比以前華美許多。
吳憂提槍注入真元,槍尖處倏地亮起清光,吳憂挺槍對空一刺,兩條巨大冰龍交纏一起沖向天際,最終變作碩大一塊冰山砸向地面,地面轟然巨響,卷起一陣狂風驟雪。
吳憂夸贊道:“好兵器,好兵器,老猴哥出手果然不凡。”
朱厭聽了自傲頓首,隨后說道:“俺老猴子依約完成三件神器,要回小次山去了,過些日子再來尋你?!?p> 吳憂笑道:“謝過老猴哥,我又備了些神材,等你回來再打制些神器?!?p> 朱厭轉身說道:“改日還要將絕塵谷重建一番,老猴子先別過了?!彼v身一躍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