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向來冷酷無情獨來獨往淡漠涼薄我行我素慣了的的宸王殿下會多次巧合地救她于危難之中。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他們本就相識。
怪不得,她會因為他說了那句“會護她無虞”而愣神許久。
因為,這句話。
只有曾經(jīng)密室之中那個耀眼矜貴卻玩世不恭,身負厭世之感的少年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怪不得,他會如此輕易發(fā)現(xiàn)她把蒼翎劍藏在何處。
因為,蒼翎劍曾經(jīng)正是她強硬霸道地從他手中搶過來,為防止他收回去,便將其凝氣化形隱于心口了。
這個位置,一直未曾改變。
一切,都說得通了。
那個曾給了她一生承諾的少年,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車轅滾動,發(fā)出嗒嗒之聲,駛過石板鋪就的墨水橋畔,最終出了涼州城城門。
遠處深林葳蕤,群山萬壑疊翠郁蓯。
流水潺潺,蟲鳴山幽。
而大氣精致的馬車之內(nèi),牧九蕭面色微微發(fā)白,心底似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情緒在不斷翻滾,湍急而下。
她一雙淡漠的鳳眸里像是攬收了浩瀚星河,此刻定定地盯著孤北潯,良久,扯動了有些發(fā)干的嘴角,面容絕美,莞爾輕笑,淡淡道,“孤北潯,當初你就知道我的身份,對嗎?”
五歲那年,牧九蕭早已是南洲人人艷羨的天之驕女。
不為別的,天賦測試大殿上,她的天賦靈力化作九彩縈空,剎那間使得天地色變。
一時間,不光驚動了整個南洲帝都,更是把遠在千里之外,天下武修第一宗門云庭宗的數(shù)位長老給驚動了。
他們的到來,徹底改變了牧九蕭的命運。
云庭宗當年,給南洲帝君留下了八個字“天選之女,生為云庭”。
短短的幾個字,注定使她不同于常人。
自那以后,她被父親帶回族中親自教導(dǎo),肩負了起了整個家族的存亡。
她無法像其他世家大族的嫡女那般,在五六歲的年紀可以肆意玩鬧,她只能待在族中玄冰潭處修煉功法。
她不能出府,不能離開玄冰潭所在的院落。
幾乎與世隔絕。
隔三差五,見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父親母親。
而外界,在她的世界里徹底沉寂。
可牧九蕭性子生來歡脫,自然是不習(xí)慣突然孤寂無聊下來的生活。
但為了家族,只能在父親娘親面前顯得乖順清冷罷了。
直到有一天深夜,她在玄冰潭密室之中無意觸發(fā)了一個結(jié)界,墜入了更深的密道。
由于近一年未曾離開院落,牧九蕭方向感差得要死,很快便迷路了。
黑暗中,小姑娘眸光爍爍,并不覺得可怕,她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對未知充滿了好奇。
一年來隱藏起來的天真爛漫,此刻熠熠生輝,在黑暗中明媚狡黠。
她功法修為天賦極高,在五歲覺醒之時,修煉就突飛猛進,異乎常人。
黑幕中視物再為簡單不過。
她悠悠然地晃蕩著,權(quán)當是一次不被人知的外出游玩,天知道,她已經(jīng)一年沒有開心恣意地揚起笑容了。
小姑娘粉雕玉琢的臉龐洋溢著興然光彩,黑眸中暈染了星空編織的霞光,煞是無邪純真。
只是,越往深處走,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那個地方,有古怪。
她分明沒有變換方向,一直走的直線,可掌中不斷變化的靈力波動都在告訴她……
這里不是來時的那條路。
她雖然頑劣了些,骨子里卻自有一股謹慎沉穩(wěn)。
很快,那張明媚燦爛的小臉就浮現(xiàn)出了一抹肅然凌厲之色。
這里,隱藏了強大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