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yīng)過來,牧九蕭頓時惱火了。
他們之間,可沒有這般熟。
“還給我!”牧九蕭神色未變,語氣卻驟然凌厲寒澈。
這把銀白色短劍,是她珍若生命的東西,不是誰都可以觸碰的。
珍若生命,并不是因為這把劍是世人趨之若鶩的靈器,而是因為,贈與她這把劍的人是她埋藏永遠的心結(jié)。
見小丫頭一臉冷肅寒涼的模樣,孤北潯心底不免失笑。
“放心,本王沒有奪人所愛的興趣?!惫卤睗」创?,聲音磁性蠱惑,眸光微動。
他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指尖輕輕劃過短劍那銀白冰冷的劍鞘。
須臾指尖停留在了劍鞘鑲著的黑紫色晶石上,他煞是認真地端詳一般,也不在意牧九蕭面色冷酷如霜。
他淡淡道,“你反應(yīng)這般強烈,想不到蒼翎劍竟在你心中這般重要。”他說著,黑眸熠然,盯著牧九蕭饒有興味,別有深意。
牧九蕭有些意外,沒想到,孤北潯一眼便看出了這把短劍并不普通。
沒錯,這正是九州靈器排名中位列第一的古劍蒼翎。
“既然殿下沒興趣,就請物歸原主,我不喜歡自己的東西在別人手中?!闭f著,牧九蕭臉色稍有緩和,也不客氣,當(dāng)即就把手遞到了孤北潯面前。
她眼瞼微抬,縱然身體無力,卻毫不示弱地對上孤北潯深邃玩味的黑眸,已經(jīng)是明示了。
蒼翎被她隱藏得很好,這世上知道蒼翎劍下落的只有她一人。
千百年來,世人對于天下第一靈器的找尋從未停歇,爭奪之戰(zhàn),亦從未休止。
這也是她不會輕易拿出來的原因。
而如今,這個男人知道了,卻沒有搶奪之心,可見蒼翎劍于他,并未放在眼里。
只是,他如何就這么肯定,蒼翎劍被她放于何處,竟讓她來不及反應(yīng)就給暴露出來了。
孤北潯像是早就了然牧九蕭的疑慮一般,看著她愈發(fā)傾城絕美的小臉,眸色又加深了幾分,輕笑道,“丫頭,十年了,容貌變了不少,可你這不肯吃虧的性子到底是與當(dāng)初一般無二?!?p> 十年?
當(dāng)初?
等等!
孤北潯什么意思?
牧九蕭的腦中陡然一片空白,自認為不傻不笨的自己卻一時沒能消化掉孤北潯話中流露出的信息。
孤北潯倒是平靜,似是早已料到小丫頭明白不過來,畢竟他還因為這丫頭把他忘得一干二凈失落黯然了好一陣才能釋懷。
他本就不曾想過要瞞她,只是之前他聽聞牧家出事,匆忙回到京都,本身就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而這丫頭又倔強地讓人無可奈何,非但忘了他,還每次都和他針鋒相對。
實在是沒有好的時機去向她坦明一切。
然而往后,他們是要共同對敵的。
許多事情,該說清楚,不然這丫頭總對他防備,當(dāng)他是陌生人,終歸讓他心里很不平衡。
“蒼翎本就是你從本王身上搜刮去的,如今本王知道它被你藏在哪里,也算是情有可原,丫頭,不必這么驚訝。”
牧九蕭聞言,怔住了。
什……什么?
若說方才牧九蕭只是難以想清楚孤北潯的話。
如今,眼前這個孤傲矜貴的男人再次說的話,卻瞬間讓牧九蕭大腦嗡嗡作響,炸的發(fā)懵。
好半晌,牧九蕭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心中復(fù)雜而又不知所措。
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準(zhǔn)確地說,不知道要說什么?
她抿著唇瓣,垂眸沉思,一言不發(fā),安靜地像是睡著了的白兔,若不細究,大抵會以為她是累了,只是睡著了。
這一刻,記憶如閥門大開的潮水,爭先恐后地涌了出來。
沖擊得她有些頭昏腦脹,不想去接受,更多的是緊張。
怪不得……怪不得孤北潯會突然在皇宮大殿上不由分說地帶走她。
怪不得,她會覺得他莫名地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