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黃泉照彼岸,花開一千年。情不為因果,葉落又千年。
我死那日,隱約看到玉渡山化為尸山血海,入目腥紅。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幕,寒衣血衣的少年強撐著千瘡百孔的身軀,笑容蒼白,用著世間最溫軟的眼神看著我:
“丫頭,走過隱海之濱時,記得回頭看看哥哥?!?p> ……
九州大陸。
南洲徽文十一年,宸王率兩千兵,以少勝多,大敗西疆五萬叛軍,班師回朝。
帝君龍心大悅,在皇宮承乾殿設(shè)慶功宴,為其弟接風(fēng)洗塵。
朝中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員攜家眷全部到場。
此時,皇宮燈火輝煌,一派喜慶,熱鬧非凡。
然而,宸王遲遲未到。
如此盛大的宮宴,眾人無不期待著宸王殿下的到來。
牧九蕭卻毫無興致。
她臉色蒼白,不由握緊了袖下的雙拳。
詭異至極,她莫名地中毒了!
丹田靈力無法凝聚,血液也好似僵硬凝固了一般,整個人遲鈍得險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她看了眼還在與同僚周旋的父親母親,沉斂了眼底的冰冷。
正欲起身,陡然間,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去。
恰在這時,遮面的紅紗在一道凌厲強勁的破風(fēng)聲中,零落粉碎。
面紗掉落,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牧九蕭低著頭,眸光轉(zhuǎn)厲,剛剛分明是有人趁她不注意,動用靈力,推了她一把,將她送向了大殿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部聚集到了牧九蕭的身上,好奇地議論開來。
“怎么回事?這人是誰呀?神神秘秘的,還戴著面紗,估計是有人看不下去,想戲弄她吧。”
“是不是長得太丑了,不敢見人啊?!庇腥巳滩蛔〕靶蛑o,目光玩味。
“咦,我記得,她好像是牧家之人……”
主位上的帝王臉色略微有些陰沉,威嚴的目光掃了過去。
牧九蕭聽著議論聲,心一點點沉了下去,終于在眾目睽睽之下抬起了頭。
是有人想要害她,宴會中她什么都沒有喝,卻無聲無息中了毒,可見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可是,此時由不得她想太多,因為,她的臉徹底暴露了出來。
“快看,她的臉!”
不知道是誰的一聲驚呼,似是看到了什么極為驚悚的東西一般,聲音是如此之大,響徹了整個大殿。
一瞬間,歌舞驟停。
空氣像是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凝結(jié)一般,連聲音都被吸納凝固,氣流仿佛不再波動。
她的臉!
所有人冷不防倒抽了口涼氣!
她的左臉,接近耳邊的地方,竟綻放著一朵詭異的花形印記。
然而,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印記,而是一朵整個南洲國都久違了的花形圖騰。
妖異且張揚。
血色氤氳,詭異神秘。
在南洲國,素來有彼岸花開,災(zāi)星臨世之亙古傳聞。
在這里,有一個任何人都不能提起的禁忌,是關(guān)于一個血色圖騰。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多年來的太平盛世,早已讓所有人忘記了有這么一個傳說。
牧九蕭怔住了,她壓根想不到會鬧成這樣。
“牧蒼,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君!”站在徽文帝身旁的白發(fā)老者很快緩過神來,第一個沖著牧家家主發(fā)難出聲。
眾人才驀地清醒過來,彼岸花形圖騰,國之禁忌,這件事,可不是件小事情。
牧家家主知情不報,可不正是犯了欺君二字!
牧蒼方才還在宴會中與其他朝臣相互寒暄,哪里會想到自己素來孤僻的女兒會在這般重要的場合,出現(xiàn)這種驚人的變故。
他分明還未回過神來,愣了好半晌都沒有出言反駁。
否則,他堂堂第一世家之主,怎會由著一個只有官位沒有實權(quán)的國師責難發(fā)問。
牧家主不辯解,可那些在朝中摸爬滾打了數(shù)十年的老臣子,又怎會放過這場好不容易得來的落井下石,打壓世家大族氣焰的機會。
“牧家主,你的女兒,可不簡單啊,這么多年都不曾露面,而一出現(xiàn)就面紗示人,原來是你牧家藏了秘密?!?p> 第二世家林家家主也不落后,他毫不客氣地揚笑,不直接嘲諷牧九蕭,而是拿牧家整個家族說事,何種心思歹念已是昭然若揭。
上首位端坐在龍椅之上的徽文帝面色早就給黑沉了下去,眼底掠過一抹陰鷙之色,按在扶手之上的手臂青筋暴起,不知潛藏了多少怒意。
“牧蒼,身為一家之主,我南洲肱骨,你做何解釋?”他冷冷發(fā)問,不怒自威的臉上,皆是質(zhì)問。
“陛下,小女臉上,是上次伏魔谷歷練形成,純屬意外,不是家族隱瞞,而是微臣還在尋找解救之法?!?p> 牧蒼不愧身居家主之位,聽到眾人一聲聲嘲諷,帝君的厲色質(zhì)問,非但沒有驚慌,反而言語冷靜肅然,態(tài)度恭敬認真。
“陛下,無論牧家主說得是真是假,可牧九蕭臉上的圖騰,終究是我南洲隱患,為禍亂之體,當施以火焚之刑,驅(qū)除煞氣,方為挽救之策啊?!?p> 白發(fā)老者就是南洲國當朝國師,雖說沒有實權(quán),可在徽文帝面前擁有絕對的話語權(quán)。
他這一席話一出,全場皆驚。
原來,觸犯禁忌,竟是這么慘的下場。
火焚之刑,豈不是連尸骨都不留。
可是,沒有人反駁,沒有人覺得不對。
他們反而覺得國師說得好對,他們不想被牧九蕭這個災(zāi)星帶來的災(zāi)禍殃及。
“是啊,陛下,臣附議。”
“臣也贊同?!?p> “……”
一時間,眾人紛紛附議。
牧家主實在聽不下去了,她的女兒,自小什么脾性,他怎會不清楚,盡管這丫頭從小性子清冷孤僻,不喜喧嚷,但絕對擁有一顆良善之心,怎么能被人說成是禍害?
牧家主從座位上站起,挺拔高大的身影直直地走向了殿中,撲通一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跪向了徽文帝。
“陛下,臣以牧家世代先祖的聲名擔保,九蕭絕不會給南洲帶來任何禍端,還請陛下三思,火焚之刑,這孩子受不住啊?!蹦良抑髀曇舻统梁裰?,誠誠懇懇地連家族列宗都搬了出來。
“牧家主,眾卿的建議你可是聽到了,你們牧家的忠心,天下日月皆可鑒,唯獨此事,絕無商量余地,國之禁忌,觸者死!”
徽文帝眼里哪還有看待忠臣的親善,冷聲逼著牧蒼做決定,“相信牧家主不會讓朕和天下黎民失望的吧。”
這就是帝君,一國之君,一言九鼎,分量足重。
一層意思,是說牧家忠心,在這件事上替牧蒼做了決定,要他大義滅親。
另一層意思,分明威脅,說牧家世代的忠心,黎民皆有評判,若是不懲處牧九蕭,他們牧家先輩們的努力將會付諸東流,讓天下寒心,毀家族榮耀。
聞言,一股怒意襲上心頭,牧家主堵在心口氣血險些給噴了出來,他緊了緊垂在身側(cè)的雙拳,冷冷道:“陛下,九蕭并未做傷及黎民之事,牧家不認,也不服!”
牧九蕭冷眼看著這一切,身影清冷孤傲,站立筆直,哪怕眼前面對的是掌握天下生殺大權(quán)的帝君,仍舊是不卑不亢,眸中寒意森森,盡是薄涼。
他的父親,那個從來赤誠順良的父親,竟為了她,第一次生出了忤逆之心。
終于,她薄唇輕啟,絕色的容顏映著殿堂的華光冷傲如霜,聲音冷得似秋夜寒風(fēng),“陛下,臣女是犯了何罪?給南洲帶來了什么?就非要受這火焚之刑才能消災(zāi)?”
“大膽,陛下的決定,豈是你一個黃毛丫頭能隨意質(zhì)疑的?何況還是戴罪之身。”不等徽文帝開口,國師便怒聲打斷,可見地位非比尋常。
“國師,施刑吧!”觸及禁忌,徽文帝似是閃躲著什么,不愿多等,連給牧九蕭一個回應(yīng)都沒有,就沉聲下令了。
“陛下,求求你,留九蕭一命,她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她沒有錯啊,要錯,也是臣婦的錯,還望陛下能準許臣婦代女受刑。”
牧夫人掙脫侍女的束縛,忽地闖了過來,將牧九蕭護在懷中,撕心裂肺的哭求聲響徹大殿,聲聲凄哀,令人心憐。
可坐在漆金雕龍首位的九五之尊,此時卻冷酷地面無表情,冷眼盯著大殿之中熊熊燃燒的烈火,無動于衷。
“陛下,我牧氏一族,世代忠心,當真要做得如此決絕嗎?”牧家主見徽文帝眼中的殺意,心底一寒,一顆忠良之心冷了大半。
他催動丹田靈力,死死盯著大殿中緩緩蔓延至夫人與女兒腳邊的火焰,做著最絕望的打算。
周遭,一片嘩然,議論之聲,此起彼伏。
眾人幸災(zāi)樂禍,其中也不乏憐憫之色,可終究冷眼旁觀。
良久,徽文帝金口微張,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冰冷地下了令,“傳朕旨意,牧氏一族,欺君罔上,違背國之禁忌,誅九族!”
昭令一出,全場寂靜,眾人無不脊背發(fā)寒。
滅族!
落無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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