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王朝雪原深處,北冥神庭。
神皇陛下今日有些煩惱,龍族那邊的談判一直沒有進(jìn)展,幾十年了,龍族一直態(tài)度不明,真是讓人惱火,該殺,但是神庭不一定打得過那群老王八,無奈。
八百年前,入侵人間失敗的天外妖魔逃至雪原組建北冥神庭,北狄、承天相安無事八百年,終于在幾十年前,二者都真正瞄上了對方。
一清麗出塵的絕美女子氣沖沖地闖了進(jìn)來,“凌嵐,你竟敢派小白去送死,信不信老娘砸了你的大明宮?!?p> 神皇凌嵐聽得這聲音頓覺頭大,趕忙往龍椅后面躲去,但是被凌霜一把揪住耳朵拽了回來,“還想躲,凌嵐,我告訴你,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了,老娘砸了你的大明宮?!?p> 服侍神皇的太監(jiān)們見是長公主殿下都面無表情地離開了,屬實是這樣的場面見得多了,就見怪不怪了。
凌嵐咧著嘴,“凌霜,你干什么?你敢打朕,別以為我怕你,你再不松手我就還手了昂,我一出手定然是……唉,姐姐姐,最美麗的姐姐,您手下留情,我的耳朵都快被您擰掉了?!?p> 長公主殿下淫威面前,就算是神皇也要夾著尾巴做人。
凌霜狠狠道,“你還敢跟我來勁?你不知道小白是我的人?她一個姑娘家,被你吸納進(jìn)擊剎就算了,讓他跟松山那個死變態(tài)搭檔我也忍了,她哪里得罪你了要讓她去送死?!?p> 凌嵐揉了揉揉耳朵,委屈道,“姐,你說過的,朝廷的事你不過問?!?p> 北狄王朝世人皆知,北冥神庭神皇陛下有一長姐,美若天仙,饒是在承天王朝口中絕美近妖被冠以妖魔之名的北冥神庭里都算是鶴立雞群,但無奈長公主殿下的脾氣實在不好,幾十年前,因為不滿意當(dāng)今神皇指腹為婚,竟然帶著親衛(wèi)四處云游去了,后來還是在承天王朝被擊剎尋回了神庭。
凌嵐一句話讓凌霜冷靜了下來,凌嵐賠笑道,“姐,承天王朝不會輕易殺了白令的,畢竟她可是我們北狄擊剎十三名中的一員。再說了,姐,可是你違約在先哦,說好了與承天王朝的一切一刀兩斷的。”
方才還很厲害的北狄長公主被神皇凌嵐兩句話打敗了,神情落寞。
凌嵐有些不忍,出言勸慰道,“姐,我也是沒辦法,龍族那邊您不去,行,那我只好從承天內(nèi)部下手了,您知道的,承天與北狄早晚都有一戰(zhàn)?!?p> 凌霜皺了皺眉頭,有些事她心里明白,只是她非常不愿意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忽然,凌霜似是想到了什么,狐疑道,“從承天王朝內(nèi)部?凌嵐,你不會是想借青陽來扳倒陳義吧?”
凌嵐聳了聳肩,“姐,您記性可真差,這是朝事,您不能過問?!?p> 凌霜冷聲道,“凌嵐,你作為北狄神皇想要有所作為,我理解也不會去干涉,但是青陽和陳義你不能動他們,不然我就沒有你這個弟弟?!闭f罷,凌霜直接拂袖離開了神庭大明宮。
凌嵐坐在地上,想起兒時因為修行不利受到父皇責(zé)罰,姐姐凌霜總是護著自己的場景,癡癡地笑著。
大明宮的背景墻上是一幅幅史詩,百鬼夜行,怒目金剛。
……
陳青陽與情厄從山上下來后就與張賀年折痕道別,押著白令、松山乘著渡舟回到了洛陽,洛陽郊外正在大興土木,這是在為洛陽演論做準(zhǔn)備陳青陽也終于迎來了自己的苦日子。
在圣皇陛下與陳義雙重叮囑下,陳青陽每天都要跟著龍驤將軍秦朱明與西涼都尉武穆學(xué)習(xí)技擊技巧。讓陳青陽想不到的是,據(jù)說公主殿下屆時也會到秦朱明的府上學(xué)兩招,想到那個漂亮的公主殿下,陳青陽有些不明緣由的開心。
白令、松山交由大內(nèi)府,據(jù)說由神秘的府尹大人親自秘密審問,陳青陽和武穆也因此被圣皇陛下嘉獎了一番,不過正如武穆所說,兩遼可就慘了,陳青陽是親眼看著足足六位太常寺官員被派到了兩遼。
洛陽官驛,陳青陽笑呵呵道,“老爺子這算不算沖冠一怒為兒子,哈哈哈。不過,那么多條性命會不會有些血腥啊?!?p> 陳義瞪了陳青陽一眼,“還跟我說笑,這次算你命大,下次呢,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要惜命,老不聽。這哪里算血腥?你的事,深著呢,圣皇和我目前沒工夫查,只是殺雞儆猴,洛陽演論后你自己查,老爹這里,要將給將,要兵給兵。不過目前你不要過問此事,一點兒都不要過問?!?p> 陳青陽點了點頭,接著反駁道,“但是我聲明一點,你別不講道理,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故意找事,我是被動的?!?p>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義原本就懷疑陳青陽受傷一事是被人故意設(shè)計的,聽陳青陽這么一說,陳義暗中記下,想著要著人徹查。
陳義輕聲道,“你看你,哪有一點武侯世子的樣子,就算是故意找事的又能怎樣?我跟你說的,不是在洛陽,那是氏族找死,只是由頭。我是說后面你不在洛陽好好養(yǎng)傷,去兩遼干什么,那兒的水可深著呢?!?p> 陳青陽沒瞞著陳義,朝情厄努了努嘴,“上次跟著李左車調(diào)查水井村一案時撿來的小狐貍,漂亮不,這次去是幫她殺人去了。”
陳義沒好氣道,“你看你那個病秧子樣,還幫人家殺人,怎么著,這么巧就遇到了北狄妖魔呢,要不是我讓武穆去尋你,不是兇多吉少了嗎?!?p> 陳青陽嘿嘿笑著,“所以說您老人家料事如神嘛,還有就是咱們父子同心,這個心有靈犀嘛。再說了,穆叔不是趕到了嘛,還把人逮著了立下一大功,這么說來,這小情人還是個福星呢。”
陳義沒有理會陳青陽的嬉皮笑臉,“你自己的事自己管好吧,后面好好修煉,你穆叔和小明在打架上是真正的高手?!?p> 陳青陽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都要與秦朱明待在一起,頓時大失所望,嘟囔道,“好好好,等著,肯定在演武上給你們拿個第一,哦不,第二?!?p> 說到這里,陳青陽想到公主殿下,好奇問道,“老爹,我以前有沒有跟你提起過這么一位公主殿下呀。我這記性不大好,但見著公主殿下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p> 陳義呵呵笑道,“我看你不是見著公主殿下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是看見了漂亮姑娘都會有這種感覺吧?!?p> 陳青陽心中大驚,真有知子莫若父這種事啊,古人誠不欺我。當(dāng)下便沒法再待下去了,便提議道,“老爹,雖然是洛陽的官驛,但這跟龍驤將軍府真沒法比,怎么著,咱走著?”
陳義像是在白癡一樣看了陳青陽一眼,“有著西涼十幾萬兵馬軍權(quán)的侯爺深夜造訪京城龍驤將軍府,青陽啊,你這不是想讓諫議司的奏折淹了我呀。”
在陳義面前卸下所有的警惕,一時失言,陳青陽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不是,算了,你不去我去。”
說罷,陳青陽頭也不回的拉著情厄就朝秦朱明的府邸跑去。
武穆在一旁勸說道,“侯爺,世子殿下……”
陳義擺了擺手,平靜道,“無妨,現(xiàn)在洛陽城中沒有人敢動青陽,我還跟這兒呢,再說,小明那功夫你又不是沒見過,保青陽夠了。不過,你查沒查過青陽身邊的那個小狐貍,我總感覺有些異樣,但又說不出來?!?p> 武穆回想起龍宮之行,想起自己的大刑槍至今為止飲過氣血最盛的敵人的血就是秦朱明的龍血。
“回侯爺,那小狐貍叫做情厄。是遼西郡陽樂縣縣尉情楚云與化為人形的忘憂狐所生,后情楚云為了仕途升遷想要將情厄許配給遼西郡郡尉張賀年的公子,情厄不愿,情厄的母親便帶著她逃到了無法之地一個叫做金砂城的地方。恰巧世子殿下與李左車辦案時到了那里,就碰上了?!蔽淠鹿Ь创鸬?。
“遼西郡,張賀年,忘憂狐?!标惲x念著這些名字細(xì)細(xì)思索著。
武穆想到那日山上的異樣,便補充道,“侯爺,我到陽樂縣后曾與世子殿下帶著情厄去過情厄父母相遇的山上,在兩遼交界,叫做雞鳴山,那個地方倒是有些詭異,小山大妖?!?p> 陳義忽然站起身,嚴(yán)肅道,“隨我進(jìn)宮面圣,青陽身邊的小狐貍肯定有問題,神曲計劃實行在即,不能出半分岔子。”
陳青陽武侯世子的大名一報,秦朱明府上的門館兒立馬恭恭敬敬地請進(jìn)府去,擱在平時,仗著龍驤將軍的傲然,府上的下人斷然不會如此,只是如今武侯世子父子的名號在洛陽城中著實火熱,門館兒哪敢怠慢。
看到陳青陽,秦朱明撇了撇嘴,“呦,這不是我們的擒敵大功臣嗎?怎么敢賞臉到我這寒舍來了?”陳青陽陪笑道,“明哥,說什么呢,你是我哥,弟弟來看看您來,我跟你說,我這傷都還沒養(yǎng)好呢。實在惦念著老哥您,就來了?!?p> 秦朱明擺了擺手,“可別,我可擔(dān)待不起,著急來我府上是為了見她吧?!?p> 南木槿身著素衣,就站在側(cè)房邊上,“罪臣之后,南家木槿拜見世子殿下。”南木槿面無表情,朝著陳青陽深深一拜。
陳青陽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說,“殺你滿門的罪魁禍?zhǔn)拙驼驹谶@里,還能如此淡定?來吧,本世子站在這里讓你殺。”
南木槿像是學(xué)起了情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同面癱,“冤有頭、債有主,木槿只會永遠(yuǎn)牢記西涼武安侯爺?shù)拇蠖鞔蟮?,與世子殿下無關(guān)。”陳青陽冷眼看著南木槿,平靜說道,“不要亂說話,不然我殺了你?!?p> 像是故意在和陳青陽較勁,南木槿揚起頭顱,倔強道,“世子殿下請便?!?p> 陳青陽惡狠狠道,“你這個女人,不要不識好歹,西涼能夠在一夜之間瓦解氏族的半壁勢力,殺你,比碾死一只螞蟻還要容易。”南木槿平靜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木槿就不勞世子殿下費心了,木槿告退?!?p> 看著南木槿身影慢慢消失,陳青陽心底里嘆了口氣,陳義滅殺南、王兩家定然是有圣皇陛下的授意,但圣皇陛下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就因為兩家對自己起了殺心?
陳青陽并不是很關(guān)心這些,但是畢竟此事由自己而起,承受的因果也最重,陳青陽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只是圣皇陛下和父親的考慮都不是自己能夠妄自揣測的,自己只能裝糊涂。
他相信南木槿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南木槿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就是因為相互明白才不歡而散,根本沒得商量。
陳青陽的意思是,南木槿的仇恨盡可朝著身為罪魁禍?zhǔn)椎淖约簛?,他并不想讓陳義幫他承擔(dān)此事的因果,南木槿就偏不要遂他心意,誓要與殺人者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