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這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除了靖云,還能是誰呢!
作為本次武林大會的名人,在場所有人都認(rèn)識他,眾人皆為他的突然出現(xiàn)感到詫異。
“靖云小侄。”龍瀚聽聞他與江寒微私交甚好,不由對他的出現(xiàn)感到好奇。
“龍盟主,我可證明兇手并非阿微?!本冈葡蛩龗伭藗€媚眼。
江寒微臉頰緋紅,急忙低下頭,這人真是沒臉沒皮的,好在看到的人并不多,只有她的兩個師兄和龍盟主。
“咳咳……證據(jù)在哪???”龍瀚干咳幾聲,假裝沒有看到兩人在暗送秋波。
此時,屋里走出了一個粗眉大眼的少年,他神色慌張,看衣著是玲瓏城的弟子。
“十五?”龍瀚看著這個少年。
“師父,徒兒親眼看到張……張師叔將十七師弟殺害,然后把他的尸體移到顧師兄的房內(nèi)。徒兒……徒兒慌了神,未能及時報告。等徒兒回過神來,就聽聞了楚姑娘殺害十七師弟的事。”十五弟子跪在地面,因為緊張,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完。
當(dāng)他看到十七師弟的尸體時,更是忍不住痛哭流涕。他明明看到十七師弟被人殺害的過程,自己卻沒有勇氣去救他,他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愧疚。
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向張宗岱,任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有了這樣的反轉(zhuǎn)。
張宗岱臉色煞白,辯解:“十五,你怎么含血噴人?城主師兄,你不要聽信讒言,十七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我怎么可能會殺他?”
十五弟子吃驚地看著張宗岱,痛苦和難過涌上心頭,他尊敬有加的二城主竟然是這種人。
“妖言惑眾,我要清理門戶?!睆堊卺肥┝τ谡?,向十五弟子的天靈蓋劈去,他頭頂?shù)陌l(fā)絲飛揚。
“張師弟,你是想殺人滅口?”龍瀚一手握住張宗岱的手,眼神凌厲。
“師兄莫要誤會,師弟只是怕師兄遭歹人蒙蔽?!?p> “師父,徒兒絕無半句虛言。徒兒親耳聽到,張師叔一直在追問十七師弟是不是偷了他的銀票和……什么信件,十七師弟否認(rèn),但是張師叔不相信。接著,張師叔趁十七師弟不備,在他的胸口捅了一刀。”十五弟子絕望地看了一眼張宗岱,他萬萬想不到他尊敬的師叔如此歹毒,還欲殺害他。
江寒微冷笑,果然老奸巨猾,不敢一掌拍死他是怕留下證據(jù),讓人查出兇手的武功路數(shù)。
“十五,你起來吧?!饼堝銎鹗宓茏?。
張宗岱見局勢逆轉(zhuǎn),已經(jīng)由不得他狡辯,在龍瀚面前,他根本逃不了,但是他只能孤擲一注。他施展輕功疾速離開,順便掠了一個人,以刀架在此人脖子上。
摘星院的江湖俠士也緊跟著追了出去,江寒微和楚浪幾人則閑暇地在屋里等待。他們知道,有龍瀚在根本不用擔(dān)心張宗岱能逃走,并且那個亡命之徒還劫了個惹不得的人物。
“師兄,放我離開,不然我就殺了他,頂多玉石俱焚?!彼映隽岘嚦牵⒅o追其后的暴怒的龍瀚,因為手里多了一個人質(zhì),底氣足了些。
龍瀚以仁義見成,定然不會見死不救,且不說陌生人,更何況這是故人之子。
“張二城主,我想你劫持錯人了?!本冈瓶戳艘谎郾涞牡?,痞笑道。
“閉嘴!你害我功敗垂成,再多說一句我就殺了你。”張宗岱冷冷地說。
靖云比試耍無賴,應(yīng)該是個沒本事的人,又是他害自己身敗名裂,劫持他絕對是最佳的選擇。
“師弟,回頭是岸啊。”龍瀚有所顧慮,放走張宗岱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又不能讓靖云受到傷害,不過正好看看這個無賴小子到底藏有多少能耐。
“放我……”
張宗岱的刀哐當(dāng)落地,他伸手捂著脖子的傷口,鮮血噴射而出,眼神驚恐萬分,濺在數(shù)尺之外的靖云的白衣上,仿佛朵朵紅梅盛開。他到死的那一刻,都緊緊盯著靖云。
他至死都沒有看清靖云是怎樣逃脫他的劫持,又是怎樣用刀割了他的喉嚨的。
“你不該劫持我,更不該傷害阿微。”靖云勾唇一笑,從袖口滑出的雙笙刀在血色下熠熠生輝,玄色幽暗,令人生畏。
龍瀚一怔,看著這個輕挑的白衣男子,他殺人手法干脆利落,狠絕果斷,給人感覺亦正亦邪。
眾人看到龍瀚和靖云安然歸來,不禁大喜,被告知張宗岱已死,他們沒有感到意外,龍盟主出馬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只是他們?nèi)f萬想不到殺人的是靖云而不是龍瀚,他們眼中的靖云只是個懦弱和無賴的人。
“若劫持的人不是靖云,也許他不會死得那么快!”江寒微心里暗想。
“靖云誤闖張二城主的房內(nèi),不小心看到了這么一封書信,只覺得有趣想要拿出來耍幾天,不料尚未開得及還回去就被發(fā)現(xiàn)了?!本冈平o龍瀚呈上一封信,隨意地說著。
眾人在心中暗罵:果然是厚顏無恥!從未見過入屋偷竊還說得這般冠冕堂皇的人!
龍瀚無奈地?fù)u頭,打開書信看,表情嚴(yán)肅:“靖云小侄可是早就知道此事?”
“我與阿微在返回?fù)P州的途中,我們數(shù)次遭遇刺客殺手,我好奇誰敢動打阿微的主意,于是就查了一下。”靖云挑了挑眉。
龍瀚將書信遞給沈諾。
這封信是由飲鴆門門主寫過張宗岱的,心中內(nèi)容講述了飲鴆門暗殺雪痕城的情況。
“張宗岱勾結(jié)飲鴆門殘害雪痕城弟子,殺害玲瓏城十七弟子意圖嫁禍江侄女,行為有辱我們白道名聲,死不足惜?!饼堝事晫Υ蠹艺f,接著又轉(zhuǎn)向沈諾他們,作揖道歉,“玲瓏城出現(xiàn)如此敗類,是龍某管教不嚴(yán),還請見諒?!?p> “龍盟主言重了。張宗岱行為不端是個人行為,哪能牽扯到門派榮辱?”沈諾作揖還禮。
龍瀚滿意地點點頭,小小年紀(jì),胸襟竟然如此開闊,是成大事者。
“小師妹,慘了,你看龍盟主看二師兄的眼神,分明是岳父欣賞女婿的眼神?!背说氖种獯亮舜两?,不懷好意地笑笑。
“龍盟主是愛惜晚輩,三師兄是沒得到龍盟主的贊賞,所以話里酸溜溜的吧?”
“小師妹,你平常不是很在意二師兄的嗎?怎么今日眼里只有那個靖云?”
從靖云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她的目光都沒從他的身上移開。
“此時我的眼里裝滿了一屋子人,你還能看出我只看靖云?”說這話時,她有點心虛。
梅君闌沒有看到那封信,那就是說靖云先于他進(jìn)入張宗岱的房內(nèi),按理說靖云應(yīng)該看到了玉牌,為何他沒有拿走?她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青梅竹馬,我還不知你心里想什么?”楚浪敲了一下她。
“痛啊,三師兄,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脾性?!彼櫭嫉剜洁?。
“不痛怎么會長記性?險些壞了我們的全盤計劃?!?p> 江寒微冷哼一聲:“不進(jìn)行得好好的嗎?”
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為何她卻亂了陣腳?她是真的害怕他會受到傷害?
人與人一旦產(chǎn)生了感情,無形中就有了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