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月坐在會見大廳內(nèi),排著隊等著見面的人,跟超市打折扣排著隊結賬的一樣多。今天的見面,是拜托了連警官才爭取到的。
他們跟里面的人,會是什么關系呢?是仇人?也可能是愛人……是家人,也可能是對頭……
聽說她早些年就跟家里人斷了聯(lián)系,在這個城市,可以說是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那這些人中,除了自己,也會有想見她的人么……
趙子月正想著,那人便帶著疲憊的身軀出在了對面的會見室。
“沒想到,您居然會來看我?!敝芪牡难劾锛葲]有厭惡,但也沒有感激,平淡的猶如一潭死水。
“我也沒想到,再次見面,是這樣的方式?!壁w子月多少有些為她感到惋惜,不急于求成該多好,現(xiàn)在也是另一番景象了。
“您是為陳嵐來的吧……”周五依舊平靜如水,沒有悲憤,沒有懊悔,也沒有歉疚。
“如果你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還會這樣做嗎?”
“沒有如果,我只能這樣做。”
“待在趙妍身邊,真的那么重要嗎?不惜毀掉別人的人生,甚至是生命?!?p> “人生……我還能在乎別人的人生么……”
趙子月看到周文平靜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絕望的神情,那是趙子月從未見過的神情,不覺有些不寒而栗。
“可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這般聰明的你,怎么會……就算再怎么著急,怎么會用自己的手機呢……這么輕易就……”
周文輕嗤一聲,笑著說道:“說實話,我也不明白?!?p> 不安在趙子月心中四處沖撞,這是前所未有的恐懼。
陳嵐的屋內(nèi)早已空無一物,陳嵐已經(jīng)沒有了親人。據(jù)說連警官說,找到了陳嵐身前留下的遺書,這也是最終認定陳嵐為自殺的關鍵證據(jù)。
根據(jù)遺書內(nèi)容,再過不久,這間房屋便會被拍賣,而拍賣所得,會成為城西最大福利院的資金支持。
趙子月席地坐在不久前與陳嵐喝酒時所坐的地上,黃昏的光影將趙子月的記憶越拉越遠,父親憔悴痛苦的神情,卻漸漸與陳嵐的面容融合在一起。
趙子月痛苦的倒在地上,周文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趙子月的腦海中重復著。
“你既然這么好奇,就去找找看好了,找找那個人,讓一切……變成這樣的那個人……?!边@是周文站起身時,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對趙子月說的最后一句話。
那個人……就是將整個故事串聯(lián)在一起的人,可他究竟是誰?連警察也尋不得他的半點蹤跡嗎?
劉青云懊惱的坐在昏暗的房間里,夕陽耗盡力氣也沒能擠進他的屋內(nèi)。
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女人擺弄一道,這個女人,跟陳嵐比起來,確實不怎么可愛。
這不是他第一次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了,那個會經(jīng)常會有想要與陳嵐相伴一生的想法,可那個女人終究是死了。
劉青云煩躁的拿起桌上的煙,問題的關鍵在于那個女人被抓了,不知道她會對什么人說出什么樣的話來。
原本想著那天晚上動手的,卻沒想到,那女人竟然自首了。
她定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劉青云越這么想,心中就越加煩躁。
“不用擔心,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現(xiàn)在你不也安然的在外面逍遙,既然是這樣,就算她真的知道了些什么,那也說明她至少現(xiàn)在還不打算向警察說,”
即使是面對計劃之外的變故,她卻依然如此淡定,說到底,即使相伴扶持到現(xiàn)在,對她依舊不了解,甚至可以說是越來越不了解,所以,她究竟會不會為什么而感到焦慮不安,他也不清楚。
“可是現(xiàn)在不說,不等于以后不會說,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我們必須想想接下來該怎么做!”
說實話,劉青云也被自己莫名的怒氣和堅定的語氣嚇了一跳。這應該是第一次吧,用這種口氣對她說這樣的話。
“實在不行……我去見見她好了。”劉青云擔心自己剛才的焦急讓她感到不愉快,小聲的試探著問道。
“不可以,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能在那樣的地方暴露自己的存在。”
她的拒絕讓劉青云根本沒有反駁的余地,這是他們從前就定好的規(guī)矩,如果不是任務,盡量不要跟任何人有接觸,不要有朋友,在一個地方也不能待超過1個月。
“那……”劉青云一籌莫展的蹲在地上。
關鍵時候,自己果然不行啊,所以才會是這樣,要是自己在聰明一些就好了……劉青云在心里暗諷道。
“你還記得趙子月嗎?”
沉默良久后,她突然問道。
趙子月……劉青云記得好像在哪里聽過,可是卻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里聽到過。
“我給你約了一個項目。”
“又要做嗎?”劉青云有些抗拒的說道。
“嗯。”
劉青云從她的語氣中聽到了無奈與愧疚,讓剛才涌現(xiàn)的那一絲抗拒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眲⑶嘣茟暤溃碌饺缃?,早已不記得原本的樣子了,又何必在乎多一次呢。
“做完后去接近趙子月吧,我會幫助你的?!彼恼f道,“而且……”
“嗯?”
“沒什么?!彼冻隽嗣匀说奈⑿?,可那笑里,藏著別的意味深長的東西,可現(xiàn)在的劉青云還絲毫沒有察覺。
肖君按照王曄柏指示的路線,在蜿蜒崎嶇的盤山路上大概開了半個小時,才終于來到王曄柏所說的那個山區(qū)。
吳宇站在山頭看著夕陽滿滿墜落,這是他在這里的最后一晚了,起初十萬個不愿來到這里來的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離開的時候,會這般的不舍。
“怎么原來是個毛頭小子?!毙ぞ谕鯐习卣f的那間破屋前,見到了剛從山上欣賞完落日下來了吳宇,一手在吳宇頭上胡亂的摸著,笑著說道。
“我才是沒想到,曄柏哥的助手居然會是這么個老男人?!眳怯钆拈_肖君的手,憤憤地說道。
“喲,沒看出來,嘴巴還挺厲害嘛?!?p> “實話實說而已,再說了,您沒看出來的,那可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