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松的話,大家倒是沒有多少質(zhì)疑。就像以前討論鹽稅的用途時,李松曾保證過,再過二、三十年,大晉將比漢武帝最好的時候都要強大十倍、百倍,那時大家也是選擇相信的。如今就更不用懷疑了,因為安寧侯這一年來的成績更加有目共睹。
既然人口大量增長,那稅賦自然也會成倍增長了,既然如此,加稅確實沒有必要,目前先節(jié)流吧,以后隨著稅賦的增長,再慢慢增加開支。
張華說:“這個黑板的好處,陛下和各位大人想必都看到了。如果讓各地私塾都用上黑板,對于學(xué)生們學(xué)習(xí)四書五經(jīng),想必大有幫助?!?p> 大家都點頭贊許。
皇上說:“朕發(fā)現(xiàn),這個黑板,對于朝堂上討論國家大事,也是很有用的?!?p> 荀勖、和嶠尤其贊同:黑板上可以畫圖表,這個在奏折上可不容易表現(xiàn)。寫錯了也可以隨時擦掉重寫,討論問題時很是方便。
李松說:“既然大家都覺得黑板很好,我建議向全國的私塾以及各個衙門免費贈送黑板、粉筆、黑板擦和教鞭,錢從鹽稅里出?!?p> 鹽稅的錢一般都要知會李松后才能動用,現(xiàn)在見李松主動拿錢出來,給各地使用,自是沒有反對的道理。
然而李松又說:“不過,以后的粉筆可不能一直從鹽稅掏錢,得自己出錢買,獲得的收入歸還給鹽稅?!?p>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不可能老是讓鹽稅埋單啊,于是也獲得了認可。
只是大家不知道的是,這是典型的現(xiàn)代商業(yè)策略:先廉價賣設(shè)備(其實白送設(shè)備都行,但是白送太過顯眼,反而容易引起客戶疑心,因此不太常用),然后靠賣耗材賺大錢。
李松倒不必顧忌古人懷疑他的用心,反正古人又不懂這一套,所以干脆不要錢,直接送整套黑板系統(tǒng),以后粉筆就必須不斷購買。雖然每筆利潤不高,但勝在源源不斷的進賬。所以動用鹽稅做這件事,鹽稅肯定不虧。
目前鹽稅在單純的鹽業(yè)之外,還包含了《棒針編織大全》不斷出版的利潤,現(xiàn)在又將有出售粉筆帶來的利潤。以后還有很多大事都要靠鹽稅,讓鹽稅的利潤來源多樣化,很有必要。
隨后,工部馬上組織生產(chǎn)黑板、粉筆、黑板擦和教鞭。這些東西都沒啥難度,很快就生產(chǎn)了一大批,隨后送往各郡縣,各地私塾可以到郡縣衙門那里免費領(lǐng)取。但是粉筆用完了須找衙門買,而衙門里賣粉筆的錢除了自己留小部分以外,大部分上交給鹽稅。
幾個月后,各地私塾、衙門,還有首都洛陽的六部衙門,甚至包括皇宮,都需要不斷購買粉筆。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啊,而且持續(xù)不斷。
有的地方有頭腦的商販,試圖自己生產(chǎn)粉筆來賣。但朝廷嚴令:如果拿了免費黑板的,就必須買工部生產(chǎn)的粉筆。況且工部粉筆出貨量很大,成本低,價格非常低廉。商販由于產(chǎn)量不夠大,其實價格并沒有多少優(yōu)勢,因此粉筆市場實際上被工部牢牢掌握。
至此,大家才發(fā)現(xiàn)李松免費送黑板的高明之處,感嘆他的商業(yè)手腕。
不過,大家用過了黑板之后,都稱贊這個東西好用:私塾覺得有助于老師教學(xué),衙門覺得方便內(nèi)部討論,甚至有些臨時通告就寫在黑板上,給老百姓看。
公元284年農(nóng)歷5月底,《詩詞》期刊第三期出版了。
傅玄是晉初著名的思想家、哲學(xué)家、文學(xué)家,此時已辭世,由其子將兩篇詩作投稿到《詩詞》期刊。第三期刊登了傅玄的《太子少傅箴》:
......夫金木無常,方園應(yīng)行,亦有隱括,習(xí)與性形。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聲和則響清,形正則影直。......
以及《傅子?口銘》:
......勿謂不傳,伏流成川。蟻孔河,溜穴傾山。病從口入,患自口出。存亡之機,開闔之術(shù)。......
當初李松收到這兩篇詩作時,也是有些驚奇,因為《太子少傅箴》中有一個后世的成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傅子?口銘》中的“病從口入,患自口出”,后來則演變成著名的成語:病從口入,禍從口出。
一個詩人,如果其作品中能出一個成語,已經(jīng)可算是有點名氣了;而傅玄的詩作中竟然出了兩個成語,算是很厲害了。
期刊最后,也是大家最關(guān)注的環(huán)節(jié),李松選了兩首比較抒情的名篇,也是他比較喜愛的:
相思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
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題都城南莊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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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首詩的作者分別是唐代的王維和崔護,不過照例沒有署名。
第三期出版后,這兩首詩果然引起強烈反響。
張華對《相思》情有獨鐘,點評說:“朋友間的深情厚誼,盡在不言中?!?p> 而《題都城南莊》則風(fēng)靡首都的名媛圈,她們紛紛打聽這“南莊”究竟位于何處。殊不知這“都城”卻并非洛陽,而是唐都長安。
此時,就連公主都有些幽怨地對李松說:為什么你就不能寫一首這樣的詩給我呢?
李松心中暗自尷尬不已:這可是唐朝詩人的名作,我一個現(xiàn)代人哪有這能耐啊。
在第三期的最后,有個公告:自第四期起,不再免費派送,將改為收費,價格為1兩銀子,而且詩詞作者還將付給稿費。
這個價格雖然有點貴,但其連續(xù)3期的高質(zhì)量詩作,證明了它值這個價,并得到了晉朝文人墨客的認可。
另外,第三期還公告說:將設(shè)立一個“編輯組”,成員有張華、和嶠、左思等人,負責(zé)審查來稿;由張華擔(dān)任“主編”,有最后決定權(quán)。
這個編輯組其實是李松努力爭取來的。他對于古詩詞的鑒賞能力不足,感覺還是應(yīng)該找這方面的“專業(yè)人士”來負責(zé)審稿,那么最權(quán)威的無疑就是這幾個人了。
鑒于李松承諾:會一直為期刊提供高質(zhì)量詩詞,張華、和嶠和左思欣然同意了來編輯組。
這個當世的“豪華陣容”,無疑在讀書人心中有著很高的威望。可以說,只有真正的佳作,才能入得了編輯組的法眼,在《詩詞》期刊上登出。因此,作品登上《詩詞》期刊,也漸漸成了極為榮耀的事情,而且還有不菲的稿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