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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羅門王的指環(huán)

21 街頭奇遇

所羅門王的指環(huán) 蒙恬小姓張 2356 2019-06-17 09:25:24

  梳妝鏡下的夜燈軟光下,王麗微睜著兩只睡眼,她似乎聽見了表妹的叫聲。她四處望了望,又耷拉下腦袋。不一小會,監(jiān)控對面的人,就聽見了她的呼嚕聲。

  鏡子又重新明亮起來,地上的小天使像,也不再動了。

  大家回過頭,看著管家。

  他的瘦臉蠟黃,眼皮雖然垂下了,但是手指卻在微微顫抖。

  他原以為王麗或者會施展出什么力量、來鎮(zhèn)住這些邪物,又或者像其他人一樣,被嚇得精神錯亂。

  現(xiàn)在,管家只恨自己沒支鉤子、可以從熒幕里伸過去,強行把王麗弄醒,讓她重新經(jīng)歷一下這一夜的鬧鬼。

  天亮以后,管家打發(fā)了女仆、喚醒王麗來吃早飯。

  “您昨晚睡的真好?!?p>  “咦?”王麗在早餐室的長餐桌前,挑了個最靠里的邊角座位坐下。她剛喝了一口熱茶,聽見管家這話十分詫異。

  她本能地以為,是自己的呼嚕聲,影響到了隔壁的人。

  “是啊,你睡的真香?!弊谒龑γ妗⒖拷虚g點位置的團長,也微笑了一下。鷹鉤鼻子的小麥色臉上,黑眼圈并不明顯。

  “是我呼嚕的太響嗎?”王麗忙小聲問。

  大家都只是笑笑。

  陸總坐在長桌的正中。他打了一晚上的坐,看起來有些疲憊。

  但是,誰的臉色也沒有比張總更差。他坐在陸總的下手,慘白著臉,眼圈黑得像熊貓。雖然強顏歡笑,但是人人都看出、他幾乎已經(jīng)魂不守舍了。

  “領(lǐng)導(dǎo),您不舒服嗎?”王麗忙把管家剛遞給自己的一杯溫水,送給了張總。

  管家眨眨眼,拿著銀托盤,好像要說話,又閉上了嘴。

  張總沒理會。他接過那只樣子古老的水晶高腳杯,抿了一口,輕輕哼哼:“沒有,這兩天有點累,沒有休息好?!?p>  突然,他看見玻璃杯底有個惡心的水印,好像一團蛆正向四面八方扭動。他趕緊丟開杯子,站起來,想去給自己重新拿一杯水。

  但是,才剛離開椅子,人就昏倒在地上。

  管家急忙去叫、來幫熊孩子們看病的醫(yī)生。

  “這位先生暫時不適合繼續(xù)旅行了,必須放個大假,好好療養(yǎng)一下”金發(fā)白膚的醫(yī)生曲下細長的腿,從張總臨時躺著的長椅上,抬起頭?;疑难劬餄M是愕然。

  這引得陸總秘書趙曼也靠了過來:“醫(yī)生,他怎么了?”

  她上身雖然朝張總前傾,但是腰和腿卻沒靠近半步,甚至還努力向后挺著。

  陸總也過來了。

  “現(xiàn)在不好說,就是十分虛弱?!蓖觖悗歪t(yī)生翻譯說。

  然后,她聽見醫(yī)生嘟囔了一句:“他又沒有去博物館,怎么也出這個毛???!”

  扭頭,王麗看見了管家躡手躡腳地溜出了早餐室。

  然后,團長也擦擦嘴,跟大家打了招呼,離開了丹尼斯先生家的大宅。他走的時候,管家正站在大宅的房頂平臺上,于鐵絲網(wǎng)圍起來的立箱式鴿子籠,還有石雕的怪獸中,俯視著大街上的一舉一動。

  不過,查理-徐蠟黃的臉,已經(jīng)轉(zhuǎn)成了難看的灰白色。

  “咕咕咕”就小鴿子歡快的叫聲,也叫他的手微微發(fā)抖。

  原本一早,他是在手上畫了桔梗印,并戴上兩層手套,才去把那只、威尼斯大瘟疫時代的“引靈杯”,找出來,用銀托盤托著,親自送給了王麗。

  誰知,卻是二傳手張總出了事。

  “不應(yīng)該??!”查理-徐看著團長的黑色路虎開走了,還在自言自語。根據(jù)文獻記載,只要是從一個毫無防備的活人手里、接過引靈杯,就不該成為惡靈襲擊的對象。

  再說,這種詛咒也不該如此立竿見影。

  管家思索不出哪里出了差錯。他只有趕緊從鴿子籠里,掏出一只雪白又活潑的小鴿子。

  這小東西“咕咕”地叫著,還拿著靈巧的小紅嘴蹭蹭查理-徐的手。

  管家也“咕咕”地逗了它一聲,然后兩手一轉(zhuǎn),血就從他手指縫流了出來。剛才還甜美鮮活的鳥足,就在他的手邊蹬直了。

  這一回,王麗通過了測試,而他則失敗了,必須以命換命,免得被反噬。

  回到室內(nèi),張總還是非常虛弱,他連抬起半身的力氣都沒了。貓眉也垮在臉上,突然變得慈眉善目了。

  陸總皺皺眉。

  他似乎覺得,繼續(xù)留在丹尼斯先生的大宅里養(yǎng)病,太打攪主人家了,于是就把張總送到私人醫(yī)院療養(yǎng),然后帶著秘書和王麗,搬到了酒店。

  秘書一等陸總回了酒店房間,就拉住王麗問:

  “你覺不覺得那個大宅有問題???”

  王麗雖然也覺得那里有點陰森,但是自己每晚都呼呼大睡,甚至鄰居都聽見她的呼嚕聲,現(xiàn)在才說人家房子有問題,她不太好意思。

  于是,她只有對趙曼笑笑。

  “我這兩天晚上來聽見有響聲?!泵貢〉碾x王麗最遠,王麗當(dāng)然聽不到她那里的聲響。

  “奧?什么聲響?”

  “就是挪開蓋的聲音,咿咿呀呀的……”趙曼垂下兩只極其漂亮的黑眼睛,有點猶豫。這次,換她把王麗說的毛骨悚然。

  “別……別說了,我害怕。”

  “是吧,我怕的就把陸總?cè)Z求的法器、和佛牌都拿出來,掛在屋里的門把手上了。結(jié)果……”

  秘書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結(jié)果?”

  “一點都沒有好起來……”趙曼哀嘆著,把小小的頭搭在王麗的肩膀上。

  “你不是黨員嗎?還有佛牌和法器?。俊蓖觖愞揶砻貢孕?。

  趙曼只有對她扁扁粉紅色的嘴。

  不過,搬到酒店后,大家可都松了口氣,現(xiàn)在總算擺脫了那家神經(jīng)的投資人,可以在回公司前、稍息一下。

  傍晚之前,陸總跟他在清華五道口金融學(xué)院的同學(xué)約了個局,吩咐秘書和王麗自便。

  趙曼就死活拖了王麗去34大街Penn站,要到附近的梅西百貨逛逛。

  傳說中的梅西百貨,跟周圍的商區(qū),讓只從書上讀過它的王麗大跌眼鏡。

  路倒是很寬,街上的行人和車輛也很多,五顏六色的,雜亂無章。更讓這里的一切,有種像是從40年代音樂劇黑白片里,自己染色后,蹦跶出來的感覺。

  樓高不過幾層。都粗粗矮矮的?;径际屈S磚、灰色石頭和干土色水泥的混合體。

  樓上掛的大燈箱,或者廣告牌,雖然閃耀,卻在這樣的建筑群和黑灰色柏油馬路的映襯下,有股好像雨淋日曬后、勉強重新糊了一層的土腥氣。這讓它們宣傳的奢侈品店看起來,平易近人了很多,簡直就像王麗家后邊、馬路對過兒的普通商業(yè)小區(qū)。

  王麗本來就不愛逛街,現(xiàn)在更不明白:游客不遠萬里,跑來34大街、圖什么。

  但是,她要維持跟領(lǐng)導(dǎo)秘書的關(guān)系,只好勉為其難的進了梅西百貨大樓。

  不過真的到了店里,趙曼就發(fā)現(xiàn)王麗的用處,其實不大,因為店里非常貼心的雇傭了、很多中國學(xué)生或者移民,來充當(dāng)導(dǎo)購,不會英文也完全沒有問題。

  說著普通話的,西班牙語,印地語的顧客,四處都是。大家都肆無忌憚的大聲說著自己的語言,完全沒有任何膽怯。

  這一點叫王麗有一種久違的感覺。在香港不得不小聲說普通話,或者干脆不開口、就怕一露餡、就要被白眼的感覺,一掃而空。

  看著趙曼瘋狂選購著,王麗就溜下樓來,站在大街上,看著串流不息的人和人。

  等到天完全黑透了,秘書才意猶未盡的、挎的兩手滿滿的,下來了。王麗在其中看見了她見過的愛馬仕橙紅色的袋子,更多的是,她沒見過的牌子。

  突然,她想起自己還沒替小銀子去看減價的蔻馳包。

  “這里有奧特萊斯么?人家托我看蔻馳包……”王麗趕緊把手機拿給很懂行的秘書看。

  “這邊都是最新款的。”秘書忽然哈哈哈笑起來,“唉?你自己不買個?真可惜!”

  “為啥?”

  “比咱們那里便宜多了呀。”

  “姐姐,也得像你一樣是個領(lǐng)導(dǎo),我才需要這些東西啊?!?p>  “你這個家伙?!?p>  王麗和趙曼互相拍打著,一邊躲十字路口的車流,一邊四處咂摸。一不小心撞到一家算命小店的門。

  “你要算一算嗎?”女秘書對小店門上畫的塔羅牌十分好奇。

  “謝謝,不用了?!?p>  “我一直想進去看看的?!?p>  “你有錢去算命,不如讓我給你算算好了?!蓖觖愐话褯]拉住,秘書真的跑進了小店。

  “店里的人不會普通話哈……”王麗嚇唬秘書。

  然后,就看見占卜師出來了,還是一個年輕細長的中國男人:“您想看看什么呢?”

  秘書于是上去,趕緊跟占卜師比劃起來,好像對方不是也在說普通話一樣。

  王麗唯有大喊一聲:“我一會來找你哈”。

  “不用啦,你直接回酒店吧!”趙曼從店里探出頭來,對她眨眨眼。

  現(xiàn)在就回酒店呀?王麗不想,但是自己一個人,去哪里呢?

  她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轉(zhuǎn)悠著。

  終于,王麗有點餓了,就從街上擺攤的小推車上,買了兩只香蕉,四只桃子,共花了兩美元。正一邊吃,就看見了金發(fā)的黛比,就是當(dāng)初開車帶她去舊金山的姑娘。

  “黛比!”

  “麗!”金發(fā)黛比也看見了她,迅速從馬路的另外一邊,穿過自顧自的行人,擠了過來?!澳阍谶@里干嗎?”

  “well,我---”王麗覺得這些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唯有跳過去:“我們是來見投資人的。”

  “那么,你怎么在街上吃水果?投資人不管飯嗎?”

  “老板去吃飯了,我們四處逛逛。”

  “正好,我?guī)闳コ渣c特色?!摈毂茸е觖愡M了個小斜插路,路邊停著一個熱狗攤子,還買轉(zhuǎn)成個扇子花的餅圈。

  王麗只見過小小的零食長這個花型,可還沒見過這樣的美國大油條。

  又是黛比,買了兩個熱狗和兩個餅圈。

  王麗吃了一口,就后悔了:這美國的油條也太難吃了。什么味也沒有,還涼哇哇的咂嘴。

  “你去看了自由女神和帝國大廈了嗎?”

  “沒有?!?p>  “走,我領(lǐng)你去?!?p>  金發(fā)黛比十分熱情,讓王麗很有些不好意思。

  倆個人剛走過斜巷,忽然,倆黑人蒙著臉,從角落里躥了出來。這兩人倒是身材矯健,從腳踝到大胳膊,都充滿了豹子一樣的緊實肌肉,很是嚇人。

  就是其中那個矮個,都似乎有200斤重,王麗根本反抗不了。

  “女士,把你們的錢和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黛比把口袋里的零錢,拿了出來。一把的鉛色鋼镚。

  “你別開玩笑,我們要的是你的錢包?!?p>  黛比舉舉手,表示自己沒有錢包。

  然后,劫匪又把匕首對準了王麗。那刀口下的鋸齒,近得王麗都能數(shù)得清上面的凹槽條兒。

  王麗趕緊把自己的口袋翻出來,里面只有20美元和一部小米電話。劫匪奪過王麗的錢和電話看了看。然后就又把那款用了四年的電話丟給了王麗,嫌棄它不值錢。

  “還有首飾!”

  黛比沒有戴,王麗只有那個吉魯博的指環(huán)。她不想交出來,但是兩把尖刀對著自己,確實也沒有選擇。

  于是,她哆哆嗦嗦的地小指頭上指環(huán)擼下來,遞給他們,看見他們要下嘴咬,就趕緊大叫一聲:

  “別咬,這是塑料的,一咬就壞了?!?p>  劫匪不信地看了又看,然后在手里顛了顛,不得不相信了。于是,他瞪圓了眼白大、眼珠小的鼓眼睛,把指環(huán)一下扔到王麗懷里,大罵:

  “你居然還騙我們?”

  “騙你們?”

  王麗一頭霧水,看著黛比,對方也不明白劫匪在說什么。

  “你根本不是中國人!”劫匪大聲喊。

  “我?”王麗看著罵她的劫匪。

  另外一個劫匪則舉著搶來的零錢,也十分不忿,唾沫都噴到了王麗臉上:“哪有這么窮的中國人,就帶著20美元,還拿著這么破的手機和塑料戒指?!”

  王麗看看黛比和劫匪,抱歉地低下了頭。黛比在一邊笑的哈哈的,好像她們不是遇到有人打劫一樣。

  “算了,算我們倒霉!”第二個劫匪,對王麗又伸出了大手。

  王麗很識相,趕緊把熱狗和咬了一口的美國油條都給了他。

  兩個劫匪才氣哼哼的走了。

  黛比拉著王麗趕緊轉(zhuǎn)回到大街上,重回人群繁華處。她踢掉腳上的鞋子,從鞋墊里、拿出一張100美元的鈔票來。

  “好了,姑娘,安全了。你也可以把你的東西拿出來了?!?p>  “什么東西?”王麗瞪大眼睛問。

  黛比看著她,似笑非笑:“你真的就把所有的……值錢的都給了那倆貨兒?”

  “是呀?!?p>  王麗不好意思的看著地,她一貧如洗了,真怕黛比扔下她。

  黛比先是很不相信,等自己把王麗搜了搜,終于把嘴O了起來。

  “神啊,你真太老實了,就這樣把所有的錢放在口袋里?姐妹,你也沒有帶其他的值錢的東西?”

  “沒有”,王麗很抱歉地低下頭。

  “我真的服了你了?!摈毂刃Φ牟铧c出了眼淚?!拔业谝淮慰匆娔愕臅r候,就覺得你好可愛。好吧,讓我把你送回去?!?p>  說完,她擦擦笑出來的眼淚,領(lǐng)著王麗去搭地鐵,把她送回了酒店。但心里,她卻覺得是領(lǐng)著自己從前養(yǎng)過的那只胖杰克羅素梗犬。

  那只灰白胖狗,也是這樣一搖一晃地跟在自己大腿邊,毫無心計,不知道它只是一只圣誕節(jié)禮物狗。節(jié)日一過,父母就要拋棄它。

  而自己本來要帶著它一起離家出走的,最后卻因為天太黑太冷,把它留在了一條蜿蜒的公路邊。

  突然,王麗的問話聲把她拉回了現(xiàn)實:“黛比,你怎么知道我住這家店的?”

  “我早就告訴你了,我是CIA!晚安?!?p>  金發(fā)姑娘笑了一下,消失在了酒店門外的夜色中,心里依舊夾雜著一絲難以形容的愧疚。到最后,她也沒能“解救”王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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