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叔!”
坐在庭院的大石旁,望著外面走來的那個身影,陳銘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
眼前從外面走來的那人,正是魯奇。
他穿著一身青色長袍,臉色看上去有些疲倦,此刻慢慢從外面走來,在看見陳銘的身影后,臉上才露出了微笑:“銘兒,在岳山上待的如何?”
“一切都好?!?p> 陳銘點了點頭:“周圍的師兄師姐都很好,見我年紀(jì)比較小,都對我很照顧?!?p> “只是,未免有些無聊了?!?p> 說到這里,他苦著一張臉,看著眼前的魯奇倒了倒苦水:“這山上什么東西都沒有,我平時什么都干不了?!?p> “沒辦法?!濒斊鎿u了搖頭:“山上不比外面,里面都是些弟子學(xué)生,自然不如外面熱鬧?!?p> “不過相對外面的世道,這山上雖然安靜,但至少還能算安全?!?p>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輕輕嘆了口氣,如此的說道。
聽到這里,陳銘心中一緊。
這段時間里,在山上讀書的時候,他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做。
通過王離這些外來的學(xué)子,他也在打探著這個世界的一些情況。
得到的結(jié)果,令他都不由有些觸目驚心。
這個世界遠(yuǎn)比他想象的要危險,在外界的一些地方,破門滅家之事時有發(fā)生,據(jù)說更有傳說中的鬼魅橫行,將外面搞得烏煙瘴氣。
岳山派文院的一大幫子弟子中,有一大片都是和陳銘一樣,從外面進(jìn)入避難的大族子弟。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相對于外面那混亂的世道,岳山派上的生活雖然無趣了些,但的確已經(jīng)算是難得了。
“魯叔,我想練武.....”
沉默良久,望著眼前的魯奇,陳銘突然開口說道。
“嗯?”魯奇愣了愣:“你怎么會突然有這想法?”
“我已經(jīng)想過了?!?p> 陳銘臉色一正:“外面的世道并不安定,待在岳山上,或許可以保我一時,卻不能保我一世?!?p> “想要庇佑族人不受侵害,唯有自強(qiáng)才行。”
他臉色認(rèn)真,年紀(jì)雖然看上去不大,但這一刻卻顯得格外成熟。
聽著陳銘的話,魯奇愣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了過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銘兒,你長大了?!?p> “既然你有此心,我自然也會成全?!?p> 他望了望陳銘,隨后開口道:“不過,我話說在前面,習(xí)武不比習(xí)文,過程極為勞累,而且對筋骨磨損極大?!?p> “你先天不足,氣血有虧,這一個月下來雖然好了不少,但還是很虛,若是去習(xí)武,很可能事倍功半,哪怕一天到晚的練,也不如其他人半天的成果···”
“魯叔,我明白?!?p> 陳銘認(rèn)真開口道,這一刻神態(tài)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
前世倒也算了,這一世的世界既然有真正的武道,如果錯過豈不是可惜。
況且,這個世界又是這么危險,陳銘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岳山上,若是不修習(xí)武道,將來離開這里碰上危險,豈不是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
至于他這具身軀天生體虛的問題,他也認(rèn)真想過。
身軀虛弱,不代表就絲毫不能動彈,習(xí)武,也并一定要一開始便拿命去練。
他想要練武,并不是想一開始便練出什么名堂,只是想盡快了解這個世界的武道,為將來打好基礎(chǔ)。
身體虛弱,那就不要拼命去練,每天適當(dāng)練習(xí)一點,權(quán)當(dāng)鍛煉身體也就夠了。
如此動靜結(jié)合,相信身體的恢復(fù)速度也會快些。
“好,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那就跟我來吧?!?p> 略微沉吟了片刻,了解了陳銘的想法,魯奇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帶著眼前的陳銘走出了庭院。
很快,在魯奇的帶領(lǐng)下,他們來到一座寬敞的訓(xùn)練場上。
“岳山派內(nèi),有武院傳承,其中有刀,槍,掌,拳等諸多法門教習(xí),里面有諸多弟子在其中習(xí)武?!?p> 來到這片場地上,望著陳銘,魯奇開口說道:“這是正常招收弟子所修行的地方,這些武院的弟子,唯有修滿了學(xué)業(yè),又通過了種種考核,才可以算是真正入門,傳授真正武學(xué)?!?p> “這是正常的入門流程,但銘兒你不是外人,自然不用如此?!?p> 他開口說道:“我與你父相交莫逆,你也是我自小看著長大,我這一身武學(xué),你可直接修習(xí)?!?p> “我年輕時奮戰(zhàn)一生,一身所學(xué),都在一門刀法上?!?p> 轟??!
一把長刀猛然出竅,在眨眼之間,陳銘愣了愣。
他看見,在眼前,一把黑色的長刀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就這么平平無奇的砍了下來,雖然沒有帶著任何特異,但僅僅是平平無奇的一把長刀壓下,就發(fā)出巨大的呼嘯之聲。
砰??!
巨大的轟鳴聲從眼前傳來,下一刻,陳銘睜大了眼睛。
只見在眼前,一塊巨大的試刀石直接爆碎開來,其上所攜帶的龐大勁力逸散開來,讓無數(shù)碎石四濺開,弄得到處都是。
“這......”
望著那塊被一刀砍碎的試刀石,陳銘睜大了眼,隨后不由望向身前魯奇。
砍下剛剛那一刀后,魯奇看上沒有絲毫異常,一張臉龐上表情從容平靜,身軀也沒有絲毫動彈,看上去竟然沒有一點吃力。
“如何?”
感受著陳銘的視線,魯奇轉(zhuǎn)過身,看著他問道。
“魯叔神威?!?p> 陳銘由心嘆道:“這一刀若是砍在人的身上,就算穿著厚重的鎧甲,恐怕也一下子就砍斷了?!?p> “這可不算什么?!?p> 魯奇搖了搖頭:“在外面,我這一手只能算是二流罷了,比我厲害的人多得是?!?p> “那些名門大派之中,多的是比我厲害的人物?!?p> “不過在這龍水郡,我倒還算是不錯了。”
他畫風(fēng)一轉(zhuǎn),將手上的長刀收起,隨后望向陳銘,丟出來一份厚重的圖錄。
“這門刀法,是在家傳的武學(xué),名為臨淵刀法?!?p> “修習(xí)這份刀法,需要內(nèi)外錘煉,鍛煉筋骨,隨后每日勤練不輟,才能慢慢功成?!?p> 他望向陳銘:“我平時事物繁忙,沒有太多功夫教你,這份圖錄你可以自己看著,將里面的東西慢慢記下,背熟之后再說?!?p> “明天開始,你每天來這揮刀百次,堅持一個月時間后,再談其他的。”
望著身前的陳銘,魯奇開口說道。
聽著這話,陳銘一愣,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看見一道黑影從眼前略過。
一把純黑色的長刀從眼前略過,砰的一聲插入了眼前的地面之中,刀身入地足足三寸有余。
略微猶豫了一會,在身旁魯奇的視線注視下,陳銘硬著頭皮上前,將這把黑色的長刀舉了起來,隨后一步上前,對著一根粗實的木樁就是狠狠砍下。
隨著砰的一聲,眼前的木樁上留下了一點淡淡的白痕,除此之外看上去根本沒有絲毫痕跡。
“用力太輕,繼續(xù)!”
一旁,魯奇的話繼續(xù)響起。
陳銘舉起刀,硬著頭皮繼續(xù)向前砍去。
“太輕了,再用力些!”
“姿勢不對!再來一次!”
“太慢了,這樣砍下去你要練到什么時候?”
一道道呵斥聲慢慢響起。
到了訓(xùn)練場上,魯奇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臉色嚴(yán)肅而認(rèn)真,一點看不見此前和藹的模樣,整個人看上去無比認(rèn)真與嚴(yán)肅。
聽著一聲聲呵斥,陳銘不敢說話,只能不斷的舉起手臂,不斷用自己那并不多的氣力沖向前,一下下向著眼前的木樁砍去。
砰!
一聲輕響從原地擴(kuò)散,陳銘只覺虎口一麻,手中的長刀差一點直接脫手。
劇烈的痛苦從手心上傳來,令陳銘不由轉(zhuǎn)身,望向自己的手臂。
只見在他的掌心處,此刻他持刀的右手已經(jīng)磨破皮了,上面有點點血絲出現(xiàn),帶著鮮嫩的血肉。。
身旁,靜靜望著這一幕,魯奇點了點頭,這一次沒有訓(xùn)斥,只是開口說道:“今天就練到這里吧,你回去早點休息,明天再來?!?p> “是。”
陳銘張了張口,望著身前的魯奇,拖著疲憊的身軀,努力點了點頭。
恰好在這時,遠(yuǎn)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伴隨著一個高瘦的身影快速走來。
“山見,怎么了?”
魯奇轉(zhuǎn)過身,望著這個高瘦的身影開口問道。
“魯長老?!?p> 那高瘦身影看上去年紀(jì)不大,大概只有二十多歲,此刻身上穿著一身粗布衫,看著魯奇有些氣喘的說道:“外面有人找你,說是山下又有人出事了!”
“又出事了么?”
魯奇一愣,隨后回身望向一旁的陳銘:“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這里繼續(xù)練?!?p> 說完這句話,他便跟著眼前的青年直接離開,離開時的腳步匆忙,看上去十分著急。
身后,默默站在原地,靜靜望著魯奇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陳銘卻沒有離開。
“剛剛只揮了五十次.....”
感受著渾身上下充斥著的無力與虛弱感,良久之后,他咬了咬牙,繼續(xù)拿起地上的黑色長刀,向著前方?jīng)_去。
砰!砰!
一聲聲清脆的悶響在原地不斷傳出,在寬敞的訓(xùn)練場上,一個小小的身影持刀,不斷向前面揮砍而去。
陣陣砰砰的聲響從原地不斷擴(kuò)散而出,長刀揮舞之下,眼前的木樁上多了不少白痕,留下了新的印記。
感受著這點,陳銘咬著牙,不斷繼續(xù)揮刀向前砍去。
砰?。?p> 一聲沉悶的響聲在原地響起,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落地聲。
原地,陳銘愣愣看著脫手而出的長刀,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心中嘆息。
原地,陳銘愣愣看著脫手而出的長刀,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心中嘆息。
“果然,我還是太虛弱了?!?p> 他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后下意識抬起右手,仔細(xì)看了看。
望著自己已經(jīng)開始出血的右手,感受著渾身上下傳來的疲憊與痛苦感,他苦笑一聲,沒有繼續(xù)揮刀,只是默默走向前,將那把黑刀撿了起來,隨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