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幽月郁悶了,怒啊,不服呀!瞇眼仔細一看,眼眉一挑,冷聲道:“洪宇承?”
“幽月公主好眼力,可曾消氣了?”
一個白面長須老者輕捋長須,和顏悅色的道。
“你猜?”祁云幽月眨眨眼,笑了起來。
洪宇承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祁云幽月笑起來像笑面狐貍,讓人看來瘆得慌,他略一沉吟,便嘆道:“沁悠園可幫華絮情賠償?!?p> 是沁悠園幫忙賠償,不是沁悠園賠償,這里可有學問了,傷祁云葉,是華絮情的問題,是她自作主張,跟沁悠園無關,鬧大了也跟沁悠園關系不大,而沁悠園出于人道主義,幫忙賠償,仁至義盡啊。
華絮情臉色就變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
祁云幽月獰笑道:“攻擊皇室子弟致使重傷,此乃重罪,罪無可恕!天潢貴胄,皇室血脈,豈是誰都能沖撞的?還重傷!今天本公主不將沁悠園拆了,便誓不罷休!”
皇室血脈之力涌動,散發(fā)極強威壓,祁云幽月越說越憤怒,想到自己親弟一而再被女人重傷,想起先前一次祁云葉的險死還生的狀態(tài),更是怒不可遏,殺意凜凜。
洪宇承嚇了一跳,反應這么激烈?祁云幽月若是真的發(fā)瘋大鬧,怕是要上達天聽,誰都不好過??!
華絮情也是懵了,不是說祁云幽月對這個弟弟很不待見嗎?而且季素味差點打死了祁云葉,祁云幽月也不見有什么動靜啊,怎么輪到自己就……額……懂了。
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啊,被抽耳光誒,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或者說,她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是否受過此等奇恥大辱,故而直接喪失理智,偏偏祁云葉又如此不堪一擊,特么這給誰說理去?!
求饒?瞧祁云幽月的神色還有依舊縈繞于耳的兇殘言語,就知道絕對無用了。
“皇姐,答應他私了……額,賠償!”
祁云幽月將要爆發(fā)之際,祁云葉弱如蚊鳴的聲音便鉆入耳中,有一點急切。
祁云幽月氣勢一滯,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繼而陰云密布,隱隱有雷霆爆發(fā)之勢,這是新的一輪怒火。
好一會,祁云幽月平靜下來了,情緒似無一絲波動。
洪宇承和華絮情的心情因祁云幽月的神色變幻而七上八下,突然又發(fā)現(xiàn)祁云幽月面色平靜無波,頓時精神一振,喜怒不形于色,如此暴怒竟還快速平靜,這位幽月公主當真是心機深沉啊,不簡單!
祁云幽月摩挲下巴,突然一笑,“賠償之事嘛,倒是可以商量商量賠償之事。”
在場眾人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不是說誓不罷休嗎?不是慷慨激昂,不惜鬧得天崩地裂的勢態(tài)么?你這樣的變化,很讓人懷疑你是虛張聲勢啊喂!
洪宇承面色沉重,這次要大出血了啊,想著,他看了華絮情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他成精了,尋常時候都是好好先生,可不愿表露什么不滿情緒。
“五十萬龍金幣,育神丹五十顆,血魄丹五十顆,隕鐵刀一柄?!?p> 祁云幽月緩緩開口,洪宇承和華絮情松了一口氣,轉瞬間,整顆心便一直往下沉,隨著一個個要求提出,簡直如一柄柄飛刀扎入心頭,痛啊,心塞??!
五十萬龍金幣?。ㄒ喾Q龍紋幣,或龍紋金幣),一筆巨款,抵得上沁悠園半年的純收入了,這還是其次,育神丹可是養(yǎng)魂育神的靈丹妙藥,血魄丹更是精煉血脈增強體魄的寶丹,每一種每一顆都是有價無市的,這就要五十顆!更何況還有極為罕見的隕鐵刀?。∵@……這簡直就是吸血抽髓??!
“恕難從命!”
華絮情尖叫著蹦起來,歇斯底里,嘶吼道,“大不了我以命相抵!”
“哈哈哈!”祁云幽月狂笑幾聲,面目猙獰可怖的道,“你要清楚一點,這已經(jīng)不是你的事了,是皇室子弟跟沁悠園的事,不賠償,本殿就引城衛(wèi)一營踏平你沁悠園各部,想來父皇與內閣也怪罪不到本殿身上!”
華絮情呼吸一滯,差點氣哭了,不講道理啊。
“幽月公主,可否……嗯,打個折扣?減減物量……”
洪宇承神色痛苦,仿佛真的遭到吸血抽髓一般,眼睛都紅了。
“不行?!逼钤朴脑抡Z氣淡淡的道,正因為淡,透出來的意志卻更為堅決。
“若是如此,辦不到?!焙橛畛猩钗豢跉?,“如若減……”
咻!祁云幽月長劍已如銀月光華傾撒而下,同時取出傳訊符吼道:“叔懷方!調城衛(wèi)一營一衛(wèi)攜滅靈弩入城至赤云街沁悠園聽命!”
叔懷方復姓叔懷,城衛(wèi)一營副統(tǒng),滅靈弩則是能令軍士躍階殺敵的天紋攻伐武器,非得天紋大師出手不可,其材料也甚是珍貴稀罕,不可輕易調用,一個軍營能配備一個衛(wèi)便屬精軍待遇了。
祁云幽月竟然連滅靈弩都動用了,洪宇承驚呆了,隨即大叫:“且慢!此事我做不了主,待我請示一番再說!”
祁云幽月一劍劈空,聞言便迅速收劍,可謂收發(fā)自如,而后再舉起傳訊符,“命令終止,原地待命!”
洪宇承輕嘆一聲,亦取傳訊符傳訊息去了。
等了好一陣,洪宇承才轉回來,靜靜的望著祁云幽月,沉吟不語。
祁云幽月冷笑靜視,這種情況,看來有戲,小葉子還挺能壓榨的嘛,若非對人心頗有研究,豈能讓人付出如此代價而忍氣吞聲?
極限壓榨,不外如是!當真是無往不利的超級無本買賣啊,再有,便是沁悠園太富有了!
祁云幽月羨慕嫉妒恨啊,都有跟祁云葉學訛詐的沖動了。
“東西已經(jīng)在籌集中,幽月公主稍候片刻?!?p> “嗯……”祁云幽月點點頭,尋了一張桌子旁的椅子坐下,手臂擱在了桌上,淵亭岳峙,頗具氣勢。
外面忽然響起一陣響動,有一名負責守衛(wèi)的護衛(wèi)跑進來,對洪宇承道:“園主,醫(yī)師說藥熬好了,問是否給那位公子服下?!?p> “可以……”洪宇承點頭,最好是能讓祁云葉直接蹦起來,然后少給點賠償。
“不可以!”祁云幽月冷哼一聲,“都熬的什么藥,我弟血脈高貴,不能隨便吃藥!”
說著,便起身走向祁云葉,取出一枚精巧丹藥直接就喂。
洪宇承無奈揮手讓護衛(wèi)退下,這些皇室子弟啊,鬼精極了。
不久后,果然有五十萬龍金幣金票和丹藥送到,祁云幽月見到后,眼睛都冒出了金光,收入懷中,而后將祁云葉扛走。
見祁云幽月扛著祁云葉離去,華絮情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頭亦是一緊,往常她一怒則諸君惶恐,心焦不已,唯恐是自己唐突了佳人,紛紛來討好,可謂是大賺特賺,可如今她一怒啊,就血本無歸,損失慘重??!
“不好!祁云幽月這般出門,此事豈不會鬧得人盡皆知?”
華絮情突然驚呼道。
“放心吧,要對幽月公主有信心?!焙橛畛杏挠牡牡?,“其實,祁云葉并無大礙,此事就此作罷了?!?p> “什……什么……?”華絮情倒吸一口冷氣,瞪圓雙眼,簡直不敢相信。
“還不明白么?這是訛詐?!?p> “這……怎么會?不可能吧!”
“……”
“既然如此,我們何必賠償如此巨款和靈丹?!拆穿他便是了!”
華絮情怔了許久,失聲大叫道。
洪宇承轉頭望著華絮情,似笑非笑,也不多言。
華絮情懵懵懂懂,她本聰明,可此時已陷入凌亂,越想越想不通,正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洪宇承輕嘆一聲,緩緩的道:“祁云幽月已在此,豈會容你拆穿,即便你拆穿了,又能如何?身體是祁云葉的,他血脈特殊,修習皇室絕頂功法,可輕易造出各種程度的傷?!?p> “醫(yī)師查不出究竟,便是此故。而且,你剛才也看到了,祁云幽月一言不合便暴起揮劍,如何拆穿?”
“再說了,這也是息事寧人之態(tài),有些事,你還不懂,此事并不能怨你?!焙橛畛姓f完,便邁步離去,留下一臉懵逼的華絮情。
后院閣樓。
隨著洪宇承步入閣樓,王純懷開口道:“走了?”
“走了?!?p> “走了就好。”
“胃口卻是大的驚人,想不到,你會答應。”
“了結因果,唯有如此,種因雖易,果卻難結,能讓祁云葉對我祛除恨意,這并不算什么?!?p> “也許,他并不知你所為?!?p> “總有一絲聯(lián)系,我總感覺……他選中沁悠園,是懷疑到我了?!?p> “若是如此,便是生死之仇,這點寶物,確實應該?!?p> “我真正忌憚的,是祁云幽月,當然,祁云葉若是始終與我敵對,惹來宗府關注,萬一查出事情始末,我可就麻煩了?!蓖跫儜褤u頭不已,倒了一杯茶,“洪前輩,飲茶?!?p> 洪宇承點頭,坐到了王純懷對面。
……
祁云幽月扛著祁云葉離開沁悠園,就轉手凌珠,尋了一處酒樓,開了一間房,讓祁云葉住進去。
凌珠憂心忡忡,急得團團轉,在房里都快急哭了,“怎么辦?怎么辦?九十九殿下如此情形,如何回宮?回不了宮,我要被打死的,可若回了宮,事情便暴露了,這可如何是好?”
“幽月公主……”凌珠一臉凄苦的望著祁云幽月,哀求這位幽月公主。
祁云幽月笑了笑,坐下來倒了一杯酒抿一口,再取果盆中的一顆精巧果子送入晶瑩玉唇,輕嚼起來。
這可是高級酒樓,酒水免費,果蔬精巧。
“小子,演夠了,就起來吧。”
“哈?!”凌珠傻眼,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