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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明燈

第六十回,火燒琉璃

六明燈 金閬風(fēng) 3030 2019-07-08 22:52:46

  琴音悠悠,蕩氣回腸,時而如小橋流水,時而如火山噴發(fā),婉轉(zhuǎn)遷回,盡顯才情。

  青燈會十一連環(huán)古樓第七樓,名為琉璃樓,因建造的巧奪天工,烈日照射下,遠(yuǎn)遠(yuǎn)看去此樓上下煥發(fā)琉璃般光彩,故而得名。

  樓主拜宛華正獨(dú)自在房撫琴彈奏。

  清茶,合香,畫眉,一派幽靜祥和。

  這俊朗的少年精通音律琴弦,能文能武,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是青燈會中年輕一輩的中的翹楚,亦是楊南天比較器重的人之一。

  咚的一聲輕響,是弦斷!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打破了這個房間里原本營造的文雅氣氛。

  拜宛華按住古琴,警覺抬頭,斷弦乃是大不祥之兆,他透過薄薄的窗紙看了眼窗外!

  一股無形的殺氣席卷而來,在房內(nèi)相互擠壓著,切割著,令人感覺窒息。

  拜宛華站起身,預(yù)感到危險即將降臨,他眼睛死死盯著門!

  一直守在門外的兩個青燈會幫眾背影拉長,透過窗紙映射進(jìn)房里,就在此時,黑色的身影在迅速間被一抹火光取代,窗紙上燃起了火,拜宛華向外看去,門外的兩人后背上涌現(xiàn)起了邪火!

  竟有這般詭異的事,看的拜宛華心頭一顫,其中一人怪叫著倒在門上,火勢竄的極快,轉(zhuǎn)眼間就彌漫上了整扇門。

  兩人的慘叫聲瞬間傳遍琉璃樓......

  終是逃脫不了死亡的降臨,在一片煉獄灼熱中,兩個人先后活活燒死在門外,成了焦炭。

  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xiàn)在火光之后,夾帶著一股鋪天蓋地的殺氣。

  來人踏著沉穩(wěn)的腳步,停留在了門前,面露惡意,盡顯兇芒。

  拜宛華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他盤算著,眼前人正是沖著他來的!

  木門燃燒的旺盛,發(fā)出噼里啪啦的亂響,頃刻間轟然倒塌,外面的風(fēng)雪夾帶著絲絲卷起的火焰涌入房內(nèi)。

  一個龐大的身影跟著風(fēng)雪踏入。

  鳥受了驚,上下?lián)潋v,鳥籠上噗的一聲,竄起一絲火光,很快就包圍了整個籠子!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魁斗教渡靈堂堂主火烈。

  其余兩個堂主孫己復(fù)和寧陀那都有所行動,同為魁斗教三統(tǒng)領(lǐng)人之一的他自然也不甘落后。

  而他的選擇,亦和另外兩人不同,他選擇了這遠(yuǎn)在贛州府的琉璃樓。

  沒有任何理由,就是因?yàn)樗叩搅诉@,他也和青燈會無冤無仇,只是因?yàn)樯硖幙方蹋獡P(yáng)威,要稱霸江湖!

  拜宛華年紀(jì)輕輕就能坐上青燈會樓主的位置,也是憑借著自身應(yīng)有不俗的實(shí)力。

  他反應(yīng)極快,見來者不善,稍有遲疑便是要付出沉重代價。

  凝掌發(fā)力,巧勁帶起古琴,從古琴下抽出一把長劍第一時間朝著火烈刺去。

  先下手為強(qiáng)!這總不會錯的,勝負(fù)往往也就在瞬間。

  劍勢飛快,角度刁鉆,朝著火烈喉嚨,拜宛華一出手便可看出是個用劍的行家。

  火烈大喝一聲,手中狼牙棒揮舞成盾迎戰(zhàn),守的密不透風(fēng),拜宛華尚未近身就被狼牙棒帶起的猛烈攻勢壓制下來,一連退后幾步。

  劍走偏峰,劃過狼牙棒,帶起一連串的火星,方才一招他便知曉他和眼前人有所差距。

  火烈雖以老,但功力猶及當(dāng)年,且長時間照顧納蘭拓英,伴隨左右,近朱者赤,也獲益良多。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小隊(duì)青燈會幫眾聽到異動已經(jīng)趕來,一窩蜂的擠在門口。

  火烈手舉狼牙棒,魁梧赤發(fā),面露兇光,原本他屬于魁斗七圣之一,奈何隱姓埋名太久,江湖中的后輩多有不識。

  皮膚因他的獨(dú)門武功「炎獸蚩甲」而變得通紅,猶如一只地獄而來的惡鬼。

  眾人稍作猶豫,不知來者何人,但眼見樓主有難,所有人為立功心照不宣的幾乎同時朝著火烈出手!

  火烈大喝一聲,單手舉著狼牙棒,見人就砸,不一會就放翻了幾個青燈會幫眾。

  狼牙棒重達(dá)六十六斤,凡被砸中者,非死即重傷。

  一時間,這猛烈的兵器將眾人震懾,火烈怒喝一聲,他殺的興起,狼牙棒朝著古琴砸去,一棒下去就將拜宛華的愛琴砸得粉碎。

  一股舒暢又熟悉的感覺涌上身體,火烈渾身上下感覺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在奔涌。

  “你是何人?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膽敢在此放肆!”拜宛華面有怒色凝結(jié)兩指指向火烈腦門質(zhì)問道。

  火烈輕蔑一笑,讓人猜不透他的任何想法,但殺氣不減。

  “老夫太久不露江湖了,想當(dāng)年老夫縱橫江湖時,想必你還是個吃奶的娃娃兒!”火烈咬著牙嗤笑說道。

  拜宛華聽后怒不可遏,手中劍劃出一道銀光,直取火烈的太陽穴。

  就在劍鋒觸發(fā)肌膚只有分毫?xí)r,再難寸進(jìn),火烈如磐石般的大手橫空而出徒手抓住長劍。

  “就你這些破銅爛鐵,再來千百把都傷不了老夫!當(dāng)年就算魔刀,亦難傷老夫十成功力「炎獸蚩甲」”火烈說出這些時,面露自豪神色。

  鐺的一聲,長劍折斷,火烈炫耀般吼叫著,左手狼牙棒順勢朝著拜宛華頭頂砸落。

  拜宛華沒了兵器,轉(zhuǎn)身急退,狼牙棒砸了個空,同時幾個青燈會幫眾一擁而上,將火烈死死抱住。

  千鈞一發(fā)之際,拜宛華倉促轉(zhuǎn)身,伸手按下了墻上一個隱藏極深的機(jī)關(guān)按鈕。

  隆隆隆的機(jī)關(guān)響動,房內(nèi)角落的墻上打開了一道僅供一人通過的小門。

  這道暗門,直通琉璃樓的底部,拜宛華看了眼火烈,趁著此時火烈受困的剎那時間,閃進(jìn)了暗道里。

  任誰也沒有想到,堂堂青燈會琉璃樓的樓主,竟然就這樣逃走了!

  火烈暴躁的脾氣頓時爆發(fā),灼熱的目光掃視了一眼還掛在他身上的幾個人和剩余站在房內(nèi)進(jìn)退兩難的人。

  凌冽的眼神讓在場的人心膽俱裂。

  火烈揮舞手臂甩掉了身上的人,朝著暗道快步走去,可還是慢了一步,僅僅是差之毫厘,暗道的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

  殺氣再一次彌漫在房內(nèi),這一次和剛才的有所不同,這一次的殺氣,帶著一股不由分說的惡念,所有在場的人都被這股殺氣鎮(zhèn)住,有的膽小的,當(dāng)場嚇的尿了出來。

  狼牙棒再次揮舞起來,當(dāng)下就猛烈擊殺了三個,讓這世上又多了三個無名冤魂。

  這兵器是何等威力,被打中者,當(dāng)即斃命,死狀凄慘。

  剩下活著的人,早已嚇的魂飛魄散了,他們看著地上被砸成肉泥,血肉模糊的人,沒有人希望自己會變成這般模樣。

  更何況樓主都落荒而逃了,他們都明白自己的處境,留在此也是要白白送了命。

  火烈咧嘴,牙咬的咯咯作響,沒能殺掉拜宛華,這空手回去豈不是代表著自己不如孫己復(fù)和寧陀那?

  望著一哄而散的人,他還是選擇放過他們,不過此時的火烈又生起一個想法。

  干脆……

  一不做二不休,燒了這琉璃樓。

  火烈一肚子的火無處發(fā)泄,唯有如此方能平息,他咧著嘴,咬著牙,眼珠一圈圈轉(zhuǎn)著,盤算著。

  琉璃樓外,拜宛華跌跌撞撞,踏著厚厚的雪倉惶逃離,沒走幾步已是一臉雪白。

  他亂了心神,披頭散發(fā),如同一只喪家之犬,對他來說是莫大的屈辱。

  身后傳來一聲巨響,拜宛華驚恐回望,琉璃樓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這天殺的畜牲!”拜宛華罵了一句。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正欲離開,忽的發(fā)現(xiàn)離他十步之遙,竟有人在看著他!

  這冰天雪地,竟然有人看著他!這是何等的詭異,更何況是一個從頭到腳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人。

  拜宛華不愿多事,低著頭欲從他身邊而過。

  “拜樓主,你急匆匆的要往哪去?”

  黑衣人橫著走到拜宛華面前,高大挺拔的身材攔住了他的去路。

  拜宛華猶如驚弓之鳥,不知是因?yàn)槔溥€是因?yàn)楹ε?,哆哆嗦嗦問道:“閣下是……莫非就是……”

  黑衣人呵呵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取你性命的人?!?p>  拜宛華聽聞此言,不自覺后退了兩步,瞪著黑衣人道:“你是魁斗教的人?”

  “不!但與他們還算有些淵源?!焙谝氯寺唤?jīng)心回答道,跟著上前一步。

  拜宛華追問道:“你我無冤無仇,為何你要來取我性命?”

  黑衣人沒有回答他,一雙眼睛變得血紅,一步步朝著拜宛華靠近。

  “大……大……大俠……你肯饒我一命,在下愿將所有一切雙手奉上?!卑萃鹑A結(jié)結(jié)巴巴邊退邊哀求著。

  黑衣人拔出刀,明晃晃的刀身散出的寒光照在拜宛華臉上,他已陷入了絕望的深淵,撲通一下跪在厚厚的雪地里!

  另一邊,琉璃樓這恢弘的建筑燒的正旺盛,火烈對自己的這個決定很滿意,看著熊熊烈火,有著說不出的快感。

  咚的一聲,有一物落在雪地里,滾到了火烈腳邊,是顆人頭!上面還淌著尚未干涸的血。

  嗯?火烈手中狼牙棒撥弄過人頭正臉,竟然是拜宛華!

  火烈大吃一驚,猛的抬頭,四周哪有別人的身形,只有天地都連成了白茫茫的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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