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紅著眼睛從桑鸞這些日子居住的小茅屋里出來,渾身染了許多鮮血,就連雙手也浸得通紅,還在微微發(fā)抖。
她走到蕭凌寒面前,跪倒在地,帶著哭腔說道:“師父,求您留下她吧!她之前就和徒兒說過,她和寧容已經(jīng)沒有家了。她一個女孩子帶著個小孩兒,且不說閨譽(yù)有虧日子難過,就連過活的生計(jì)都難尋,她這是走投無路了啊!”
蕭凌寒冷漠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小弟子,心中卻嘆,她若有桑鸞一半的心機(jī),也不會被其他各宗弟子欺負(fù)吧?
他沒有理會茯苓的哭泣,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身為男子,他不能親自為桑鸞包扎,整個藥宗嶺也唯有指望茯苓一人,畢竟她傷的是心脈位置。
此時,他坐在床畔,看著血色全無、氣息奄奄的女孩兒,眼前再次現(xiàn)出找到她時的情形。
當(dāng)他看到她時,她渾身浴血的倒在地上,背后土地已被血水浸透,滲著一種刺目的暗紅。
如果再晚到片刻,或許她真的會香消玉殞,畢竟那把刀刺在心脈上,只不過,離心脈正中稍偏半寸。
即便如此,也是險(xiǎn)之又險(xiǎn)。
尋思至此,他難掩心中那份震撼。
身為修仙之人,輕別離,淡生死,難生七情六欲,塵世間已很少有什么能令他動容之事。可今日,他的心卻不受控制的震撼著,直到現(xiàn)在依然難以平靜。
盯著脆弱的女孩兒,他有些猶豫,這般對自己都敢如此狠辣果斷的女孩兒,是否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殺了她?
然而目光輕瞥下,卻不經(jīng)意間看到她頸側(cè)一物,頓時,他身形陡然僵住。
半晌,向來淡泊如云、冷漠自持的他,竟霍然起身,震驚莫名的看著她頸側(cè)之物,俊顏通紅、胸膛起伏不定,竟似激動萬分。
荒玉令!
攪得三界九域難安的荒玉令竟在她的身上!
那枚漆黑圓潤的墨色玉石正靜靜的躺在她頸間那一小片錦被上,通體漆黑無光,似玉似鐵,看著潤澤,卻不透一絲光亮,仿佛這世上的光澤無法折射其上,且緩緩?fù)钢还珊榛臅r代的氣息。
盯著那枚荒玉令,蕭凌寒過了許久才冷靜下來。
他復(fù)又緩緩坐下,僵硬的盯著那張蒼白如紙的小臉兒,良久,才沉沉的嘆了口氣,輕聲道:“沒想到,你是……”
“唉,你血脈如此特殊,我早就應(yīng)該想到……這便是天劫吧!”蕭凌寒垂下眼簾,復(fù)又平靜地輕語,“逃是逃不過的,你若想留,便留下吧?!?p> 說完,他輕輕搭上她的腕脈,細(xì)心為她診治。
這次的事情驚動了藥宗嶺的幾名弟子,不過最后都被蕭凌寒打發(fā),并囑咐他們不得提及。
幾人也不明白發(fā)生了何事,只以為師父又撿到一個傷患,見師父不快,也都連忙退下,各自回去,唯有茯苓照顧著。
桑鸞足足昏睡兩天才悠悠醒轉(zhuǎn),醒來后,看到自己仍躺在小茅屋里,這才松了口氣。
誰知她才吐了一口濁氣,就聽茯苓冷哼,氣呼呼的道:“你倒是有膽,竟敢在我們藥宗嶺自盡,若是傳了出去,說藥宗嶺的傷患沒被藥宗大人救回來,豈不是弱了我們藥宗嶺的名聲?祁桑鸞,你是不是想害我?guī)煾赴。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