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鸞領著三歲多的寧容走在山間小道上,過了前邊的拐彎,再走出百步左右就徹底離開藥宗嶺了。
她不急不緩,嬌美的臉上掛著一抹輕淺笑意,柔聲哄著寧容:“寧容,喜歡這里嗎?”
寧容想了想,抬起小腦袋,用晶亮的眼睛看著桑鸞,磕磕巴巴的努力表達自己:“姑姑喜歡,寧容喜歡?!?p> 桑鸞心中一暖,她如今孑然一身,唯有身邊這個懂事的小家伙才能熨燙她已冰寒的心,為了這個小家伙,她做到怎樣的地步都不為過!
而寧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她,只要有姑姑在的地方,就是家!
多少年后,桑鸞每每想起寧容說過的這句話,心中依然溫暖如故。
蕭凌寒看著桑鸞走過最后一個拐彎才轉(zhuǎn)身離去,再往前走出百步就離開藥宗嶺的范圍,看來她的確是死心了。
拐過彎后,一眼望過去,前方的路變得狹窄崎嶇,那已不是藥宗嶺的范圍了。
她蹲下來,扳過寧容的小身板,認真的看著寧容:“寧容,姑姑想留下,只是得想個辦法才能留下,你和姑姑一起想法子好嗎?”
寧容懵懂的點頭:“嗯,幫姑姑!”
桑鸞把他小小的身體摟入懷中,輕輕拍著他的背:“那么一會兒寧容別怕,好不好?”
寧容趴在她懷里,小小的下巴抵在她肩頭,聽話的點頭:“嗯,寧容不怕!”
桑鸞笑著輕輕推開他,然后從包里找出一把尖刀。寧容一看就哭了,小小的年紀,那記憶深處的刀光劍影、血水潑天深深植入他的心底,永遠都無法抹去!
桑鸞哄著他:“別怕,姑姑只是變個戲法,你乖乖的,姑姑不會有事的?!?p> 寧容含著眼淚,好奇的看著桑鸞:“變戲法?”
桑鸞點頭:“嗯,閉上眼睛,等姑姑說可以睜開時,你再睜開,中間不能睜開,不然就失效了喔?!?p> 寧容再次點頭,只是眼瞳深處依然隱著極度的不安。
桑鸞嘆了口氣,如果有可能,她也不想嚇到寧容,但是沒辦法,她真的沒辦法,于闐蒼皇這個龐然大物想進去太難了,她一介凡人,如果不是之前受了傷,根本無法進入藥宗嶺,可音凰一旦久居蒼皇門,她這仇何時才能報?
桑鸞盯著手中尖刀,陽光在刀鋒上不斷流轉(zhuǎn)著碎芒,冷冽冰寒,刺得人眼疼。
她咬咬牙,高舉尖刀,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寂靜的山林間,陡然暴出一道孩子慘烈至極的哭聲,那種哭聲仿佛疼至骨髓、慌至無措、絕望至極般!
蕭凌寒本來已經(jīng)離去,卻在聽到孩子哭聲時猛然頓住,同時心中一跳,為何孩子的哭聲如此凄慘無助?
來不及多想,蕭凌寒轉(zhuǎn)身向山下凌空飛去。
山間寂靜,茯苓與參哥兒以及其他幾個藥宗嶺弟子都聽到了孩子的哭聲,皆紛紛向山下奔去!
醫(yī)者仁心,藥宗嶺的弟子之所以被人看著軟弱,皆因他們有一顆仁者之心。
蕭凌寒第一個趕到,當他看到眼前的情形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個心狠手辣的女孩兒,為了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究竟能做到怎樣的地步??!
一個人的心,怎么能狠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