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絕情的男人
媽媽出院,楚陽和楚嬌一個都沒到場,就連二哥都借口店里忙,沒有來。
趙秀娥繃著臉,坐在病房椅子上,斜著眼看丈夫給婆婆穿上鞋,收拾東西。
“拆遷款又不是落我們手里,您看看,他們一個個做給誰看呢?媽,誰疼您,還用我說嗎?”楚軍現(xiàn)在是看明白了,老婆說的沒錯,現(xiàn)在下手好過后悔的是自己。
“你廢什么話,他們做得出來,你就別顧兄妹情面,以后一是一二是二?!币巫由系牧R著丈夫。
“你也是,招呼也不打,就把??????”他見她立起眼珠,戛然而止。
“是錢的事嗎?他們哪一次找你商量了?你壓根就沒放人家心里。”她情緒一直不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他們逼的。
她是要臉的人,在單位,誰見她不叫一聲趙科,怎么在家里,她要聽他們擺布,而且是兩個連工作都沒有的閑人,她想起來就是一肚子氣。
他點(diǎn)點(diǎn)頭,“要不怎么說你做得對呢,就得治治他們,看誰眼里沒有媽?”
媽媽只當(dāng)沒聽見,她摸摸紐扣,抻抻衣服,等著走。
趙秀娥腰板挺得直直地,像是在坐堂問案。
楚銘穿著白大褂走進(jìn)來,老人一把拉住他的手,“玉芬還沒找回來?”
“三嫂怎么了?”趙秀娥睜大眼睛問。
婆婆坐在床上唉聲嘆氣。
“三哥,你還嫌咱家不夠亂,已經(jīng)有一個離婚的了,你還要當(dāng)?shù)诙€?”楚軍知道關(guān)彤彤死纏爛打,為這他還跟老婆吵一架,說三哥不是那樣的人,這倒好,三嫂好不容易回來,難道又讓他給氣走了?
他見三哥默認(rèn),又犯起渾,“那個女人我早看她不順眼了,上高中追你,你成家立業(yè)還來攪和,她是不是欠揍?”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椅子上的把頭扭向門口。
“少插嘴,這是楚家的事,這件事我管定了?!彼驍嗬掀诺睦涑盁嶂S。
她拿白眼夾了他一下。
“有你二哥呢?!眿寢屧谝慌哉f。
“您指他?他的店都是人家關(guān)彤彤的,告訴您吧,他早被她收買了,不是我說你,”他把話鋒轉(zhuǎn)向三哥“你到底有什么把柄,攥在她手里,死了命的不要這個家?”
他有一肚子苦水,可就是不想倒給這個莽夫,他淡淡一笑,“我醫(yī)院還有事,你們趕緊收拾,我去結(jié)賬?!彼f完匆匆離開。
“你就犟吧,倒霉的是你自己,當(dāng)斷則斷,免留后患?!彼麑χT口喊。
趙秀娥站起來,“媽,咱們走吧,他們都忙,我陪您?!彼室獍崖曇衾L。
“憑什么是你?輪班,都輪,二姐、老姐,她們不是天天把媽掛在嘴頭上嗎?這回都有份?!彼芍笱壑樽诱f。
她看了一眼媽,見她低垂著眼,這才把端著的架子放下來,露出受寵溺之態(tài)。
她站起來,攙著媽,楚軍拿著日用品,三個人說說笑笑走出屋子。
在住院部門口,楚銘把醫(yī)保卡交給媽,打開車門。
媽扶著車門,“三兒,你去哄哄玉芬吧,媽離不開她?!彼劢浅睗?,也許是到了風(fēng)燭殘年,她只希望身邊的兒女越多越好,受不了他們分崩離析。
“媽,三嫂在哪,我給您把她找回來?!背娨娙缫谎圆话l(fā),火往頭上頂,他就是受不了他這個八腳踹不出個屁來的性子,他們可是雙胞胎,怎么一點(diǎn)都不像呢。
這時(shí)候,關(guān)彤彤穿著銀色長裙,提著黑色提包,戴著墨鏡走過來,她摘下墨鏡,湊近車門,想跟老人打招呼。
楚軍一把關(guān)上車門,滿臉厭棄地看了她一眼,跳上車,別克一陣風(fēng)地開走了。
他轉(zhuǎn)身進(jìn)樓,“喂,你干嘛躲著我?”她喊住他。
“我醫(yī)院還有很重要的事,我得去處理一下?!彼^續(xù)往里走。
她追過去,“我已經(jīng)跟局里說過了,我們公司會跟你們醫(yī)院建立長期合作關(guān)系,主要是因?yàn)樾蕾p你。”
“你不覺自己太多事?”他停住腳步。
“怎么了,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好?”她笑著看他。
“我什么時(shí)候說當(dāng)這個醫(yī)院的院長了?有比我更勝任的人選,上面應(yīng)該慎重考慮?!彼櫰鹈碱^。
“你不想當(dāng)?”她詫異地看著他。
“我向鄭院長推薦你當(dāng)主任的時(shí)候,就是為了現(xiàn)在,你說不干就不干,那你對得起為你付出的人嗎?”她委屈地看著他。
“我就是這么無情而且善變,你以前就看錯我了,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彼纱嘁膊徊刂粗?。
“你是要跟我對著干嘍?!彼摑櫟难劬镛D(zhuǎn)著淚珠。
“你別逼我。”他有些不忍。
“那你咖啡廳說的話還算數(shù)不算數(shù)?”她退而求其次。
“你知道的,我跟玉芬的感情是分不開的,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打算原諒她?!彼焉钏际鞈]的話說出來。
“我要是讓她坐牢呢?”她帶著哭聲問。
沉默!兩個人僵在那兒,誰都不愿打破僵局,一個不忍割舍,一個就要個說法。
許久,她抹了一把眼淚,“你去吧,我不為難你,這不是第一次了,你總是選擇犧牲我,就算她毀了我的一生,你還是說她好??????”她說不下去,捂著胸口痛苦地轉(zhuǎn)身。
他死死地盯著她,她的控訴戳著他的心,他怎么可以這么自私地說話,他應(yīng)該去安慰她,求她原諒玉芬,而不是這么冷冰冰地說絕情的話。
他心一軟追到門口,她哭著走下臺階,俏麗的身影在陽光下是那么孤單,他欲行又止,因?yàn)樘こ鲞@一步,他就沒有退路了。
他站在陽光下,看著那個身影消失,心里無比失落,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這么做是不公平的,她真的沒錯。
她一路抹著眼淚,他怎么可以這樣,他明明知道真相,卻不愿站在她這邊,難道她這些年對他的思念就不是愛?他們愛、愛、愛,那么她呢,誰來對她負(fù)責(zé)?
她沒有地方可去,不知不覺來到酒樓,她下了車,失魂落魄地往里走,連凌凌向她打招呼都沒看見,她徑直上樓,想得到他的理解和安慰,他不會也置她于千里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