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金繡的皇帝陛下長身玉立,身邊圍著花嬌柳艷的數(shù)名美人,看著既尊貴又風(fēng)流。
她笑了一聲后,李長夜朝她看了過來,眉心微微一蹙,隨后朝她笑了笑。
“是曾才人來撞鐘姐姐,自己沒站穩(wěn)掉下去的!”鄭貴妃的話剛說完,李幼瑾便站出來為她作證了。
“曾才人撞鐘娘子,怎么會把自己撞下去呢?”柳靜姝身邊的小娘子柔柔地說了一句。
“二娘有所不知——”柳靜姝也柔柔道,“鐘娘子是有武藝在身的,倘若有人存了將她撞落水的心思,這樣的力氣撞在鐘娘子身上,多半是要自己遭殃。”
這話說完,鄭貴妃和曾才人的臉色都變了變。
“陛下……臣妾、臣妾沒有……”曾才人反應(yīng)也快,嬌軀輕顫,說完這幾個字,已經(jīng)是委屈得泣不成聲。
鐘遲遲饒有興致地看著,心想,原來李長夜說她愛哭是真的呀……
李長夜似乎認認真真地聽完了所有人的話,最后才轉(zhuǎn)頭看向她,彎眸一笑,抬手招呼道:“遲遲,過來!”
鐘遲遲微微一笑,走了過來,卻走到曾才人面前就停住了。
“我真的沒有把她撞下水——”她柔聲笑道。
話音剛落,便見她從辛別懷里提起曾才人,像扔一塊小石子般,隨手往太液池中扔了出去。
“我是扔下去的!”她笑盈盈地拍了拍手。
離岸十來丈的水面,傳來“噗通”一聲,岸邊沉寂一片。
沉寂之中,突然響起李長夜一聲輕笑,他再次抬起手,朝鐘遲遲招呼道:“遲遲過來!”
鐘遲遲瞥了他一眼,笑道:“聽說柳大娘子家里不許她見我,今兒好不容易逮到柳大娘子進宮,陛下不會也攔著不讓我們說話吧?”
李長夜放下手,縱容地笑道:“怎么會?你們且去說話吧!朕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他含笑目送了鐘遲遲帶著李幼瑾和柳靜姝離開。
目光轉(zhuǎn)回曾才人身上時驀然一嘆,道:“曾才人年紀小不懂事,貴妃平日怎么不好好教導(dǎo)她呢?既然貴妃教不好,還是送返曾家叫她父母教養(yǎng)吧!”
看著曾才人被辛別帶下去,又抬頭對鄭貴妃淡淡一笑,道:“貴妃管教不力,也要抽時間反省反省,后宮的事,暫時交給昭儀處理吧!”
……
此時,鐘遲遲等人正朝浴堂殿走去。
身后李幼瑾纏著柳靜姝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柳靜姝則柔聲細語地回答著。
“柳姐姐,你的親事定了嗎?到底是哪家?是你自己選的那家嗎?”李幼瑾突然問起了這個。
這個問題,鐘遲遲也有點好奇,頓時豎起了耳朵。
柳靜姝靜默了片刻,輕聲道:“等會兒跟你說……”
也是,現(xiàn)在大庭廣眾的……
拐了個彎,到了浴堂殿正面,鐘遲遲一眼看到了殿前臺階上坐著的一個人。
那人垂頭喪氣地坐著,直到鐘遲遲走近了才發(fā)覺。
“鐘娘子,我對不起你……”他猛然起身,哭喪著臉道。
鐘遲遲打量了他兩眼,笑道:“怎么了這是?”
“鐘娘子——”他抽噎了一下,眼神頗有些痛不欲生感,“我發(fā)過誓要為你終身不娶的,對不起,我要食言了,嗚嗚嗚嗚嗚……”
“你要成親了?”鐘遲遲驚訝地問了一聲,見他點頭,心中一動,回頭看向柳靜姝。
柳靜姝低著頭,一張俏臉已經(jīng)紅透。
鐘遲遲這么一讓,王子徽也看到了她身后的柳靜姝,瞬間變了臉色。
“柳、柳、柳……”他結(jié)巴了半天,最后深吸了一口氣——
跑了!
……
“柳姐姐!你怎么能嫁給王子徽呢!”李幼瑾憤憤不平,“是不是柳夫人給你定的?這怎么行?不行——”她突然沖到鐘遲遲面前,義憤填膺,“鐘姐姐,陛下最喜歡你了,你去跟陛下說說,不要讓柳姐姐嫁給王子徽!”
鐘遲遲笑著拂開她的手,道:“這我可管不著!”
一個是長安第一紈绔,一個是長安第一貴女,看起來確實不太般配。
可王子徽還可以吧?至少挺有趣的。
“幼瑾!”柳靜姝紅著臉搖頭道,“不是的!這門親事是我自己決定的!”
別說李幼瑾驚呆了,就連鐘遲遲也意外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悟了:“王子徽也不差啊,那天在小兒坊,他自己嚇個半死,也沒丟下柳大娘子呢!”
柳靜姝點頭道:“是!王二郎是個好人!原本家里因為小兒坊的事要為我匆匆定下親事,是我自己去求了王二郎娶我的!”
鐘遲遲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想必柳家為她定的親事不盡人意,不過柳靜姝也是個果決的人,這么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做出了決定,還打動了王子徽。
不過,如果是她,也會被這樣頑強的女子打動……
正想著,柳靜姝面上閃過一絲難堪,低聲道:“靜姝不知王二郎心儀鐘娘子……”
鐘遲遲笑道:“他心儀我,又不是我心儀他,你要說也找他說去!”
柳靜姝又紅著臉掙扎了一會兒,起身,解下隨身香囊,朝鐘遲遲莊重一禮,雙手奉上香囊,道:“前番鐘娘子救命之恩,因為家中緣故,一直未能奉上謝禮,這香囊中的玉魚是先母遺物,愿以此為信,靜姝此生必定報答鐘娘子大恩!”
鐘遲遲看了一眼香囊,笑道:“這么隆重,跟定情信物似的,我可不敢要,還是留著送你未來夫婿吧!”
柳靜姝僵持著,還要再說什么。
這時,殿外內(nèi)侍來報:“陛下要來浴堂殿用膳,李郡君和柳大娘子可以出宮了……”
……
午膳后,鐘遲遲拒絕了去紫宸殿閑坐,留在浴堂殿練了一下午的內(nèi)功。
一套內(nèi)功心法運轉(zhuǎn)下來,睜眼時,屋內(nèi)已經(jīng)光線朦朧了。
李長夜居然沒來陪她用膳?
鐘遲遲心里嘀咕著,走了出去。
前殿不知怎么,還沒點燈,宮女內(nèi)侍都垂手而立,軟榻上側(cè)躺著一人,呼吸綿長,面容模糊,垂下的衣擺上金繡生輝。
竟然睡著了?
鐘遲遲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朝他走近。
隱在陰影中的面部輪廓精致俊美,隱約露出一絲疲憊。
崔離說竇氏勢大,突然發(fā)難,恐怕后患無窮,想必他這陣都在忙這個吧……
十七年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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