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這一刻的“追風(fēng)”仿佛陷入了往事的回憶。只是湖面忽然一轉(zhuǎn),她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子,儀容端莊大氣,舉手投足都散發(fā)著一種來自強者的自信,周身都散發(fā)著一種不怒自威的霸氣。只是她就那么一個人靜靜的看著忘川的“?!?,那海盈盈地散發(fā)著幽光,好似把皎潔的月光揉碎了,融在海里。
海水是沒有聲音的,就算是有也早已和這一方的天地融為了一體,她看著她,面無表情,她心中倒也有著幾分猜想。
她變成她,每在日落之時經(jīng)過玄冥花,都會看看它的花瓣是否綻放。如果花開,她都會停下那么一小會兒。偶爾也會對著它說說話,不過感覺上更像是一個人在那兒自言自語。
“不知要何年月才能從這里出去”,她喃喃道。
“姐姐那么厲害,想走便走??!”
忽然有一個聲音憑空響起,她忽然面露一喜,心道這玄冥花竟然生出了花靈!
“你是花靈?”
“嗯”
“姐姐,你為什么總是一個人在這?”
她神色不變,嘴角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因為這里就只有我一個人呀!”
“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呀,你的同伴呢?姐姐可以去找他們啊”,花靈一臉天真,
她嘴角泛出一抹苦笑,“——找他們”,她語氣里透著一絲惆悵與無奈。她心中苦澀,眼底閃過一抹難言的悲傷,“如今,怕是他們都不在了吧”
花靈忽閃著靈動的大眼睛很是不解,天真如她竟也沒有去想太多。
她迅速收起神情,轉(zhuǎn)而微笑地問著她,“這黃泉忘川之地,竟也生出一朵玄冥花的花靈,今后我們便相伴一起如何?”
“好哇!”花靈爽快答應(yīng)。
平靜的日子日復(fù)一日,終不知是過了多少時間,直到那日的崩壞,天地色變!
她看著她的背影,靜靜地站在一塊矗立的石頭前,一言不發(fā),臨走之時,這石前竟然多出了一顆蛋,周身散發(fā)著淡淡的靈氣。
正當(dāng)松娘狐疑之時,畫面忽然一轉(zhuǎn)。萬年孤寂的一個人竟然有了可以說話的人······
“長生石,念長生。你本為天地靈氣孕化而成,世人雖然不知,但你卻是真真的受三界萬世供養(yǎng)。你本應(yīng)澤陂三界,奈何卻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那女子的聲音沉靜中又透露出一絲責(zé)問,兩道唏噓。卻只聽對面那人聲音冷漠猶如冬日的風(fēng)雪透著無限的失望和決絕。
他冷笑兩聲,“呵呵,眾生何辜?”
“天地初分,世界一片混沌。我從混沌中生,終化混沌而去。你們那些神仙閑來無事,總說我是滅世之劫,可又何曾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生者皆死,死亦復(fù)生。生生死死,從來都是從無中來,從空中有,在有中無。你們這些神仙想要修成大道,卻連這一點都看不清楚?又何談他日成道長生,不再輪回?”
說話的男人周身被許多鎖鏈一般的鏈條縛與半空,他語氣越來越激動,甚至最后都變成了一種控訴。
“世人皆說我是毀滅者之神,可曾看大天地大道,這萬物生機又是從何處來?!用我時,我守護三界人人稱頌,厭我時,說我是滅世魔神,棄我若敝履,你們這些人,這些神!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十分張狂,周身散發(fā)出氣場漸漸的變得癲狂,雖然他們周圍的環(huán)境沒有太大變化,但是外面已然是飛石亂起,世界一片渾天暗地。
“皞一,皞一!”
女人的聲音略顯急促,她一邊施法啟動法訣,一邊喚著男人的名字,試圖讓他從暴戾中清醒過來。
——“哎?畫面怎么模糊了?”
松娘正疑問時,畫面忽然出現(xiàn)一老者,老者鬢發(fā)斑白,一襲白衣,盡顯仙風(fēng)道骨之色,他摸了一把下巴上的長須,聲音蒼老卻又中氣十足,“他本為混沌說話,主觀上并沒有善惡之分。你看著‘長生石’經(jīng)千年歷萬載,才從這其中生出皞一。皞一的存在遠(yuǎn)比你們認(rèn)知的時間更要久遠(yuǎn)。”
老者神情中充滿回憶,仿佛那是比世間初建還要久遠(yuǎn)許多。
“尊主”女人輕聲詢問眼前的老者。
老者從無盡的回憶中回神,“你記住,魔神雖壞,但內(nèi)心深處仍存善念,且極重感情。他雖未魔神,但我們本也不該如此定義于他。世間的善惡,又是誰能夠一兩句話可以說得清楚的呢?”
“魔神,也只不過是一個代號,就如天上的日月,白為晝,黑為夜。人們把美好的事物寄托與光明,黑夜自然就成了所有陰暗事情的象征??墒莿e忘了白日還有天狗,黑夜還有月華。黑白善惡,無非是人心罷了。”
“他本為天地柱石,自有命定的歸宿?!偂就赵鹿獯髲V光明,但位置如此,他的存在,雖然于后世危害三界,但卻源于三界,此乃眾生原罪?!?p> 松娘看著眼前后世將要發(fā)生的亂世之象,天火流竄,人間戰(zhàn)火紛飛,瘟疫、刀兵、賦稅、浮尸遍野,滿目瘡痍。那時人心不古,人們?yōu)榱诵∈聭押迗髲?fù),偷盜、濁濫娼淫······
她不禁心生感慨,若心中沒有貪嗔癡,又何來聚成神識,成為魔神皞一?歸根結(jié)底,還是人的欲望罷了,各種欲望,太多的欲望。
正當(dāng)松娘感慨時,那女子開口了,“他的存在,不過是在不斷的考驗我們,是否初心不改,是否矢志不渝。可是什么又是我們自己的初心呢?”
她聽著她的聲音,也開始思索開來,“我的初心是什么呢?如果沒有仇恨,我大概也是個普通人會這么平凡的度過一生吧?”
我是誰?
我要到何方去?
這也許是人類存在以來最難回答的問題了。
因為個體不同,成長環(huán)境不同,想法不同,背景不同,志向不同······
——信心,信念!
在皞一和龍谷之間,關(guān)于“我為什么存在,我的路在何方”這個問題,龍谷給出的答案讓皞一心生悸動。
“守護三界,不是只有犧牲。你問我與歷代祭司有何不同?我為尋求破局之法。我不死,三界還在,你還在?!?p> ——“我不用每天為了消滅和封印你而存在生活”說到此處,女人的聲音十分堅定。
“我想,這才是我存在的意義”
“我,龍谷,以上古之神和歷代龍族先祖之名與你訂下百年之約?!?p> “百年之內(nèi),這三界或許不那么太平,但我許你百年之內(nèi),不讓魔族進犯。我等你百年后,帶著允許我們都能存于這世上的道法”。
皞一重情也重諾,這萬年之中也就只有龍谷,這個守護者一直與他為伴。本為對立之人,卻因長久的陪伴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
龍谷在得到皞一的承諾之后也并未有所放松,而是她深知兩方陣營,他也不可能讓她就這么全須全影的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輕易立下承諾。
“在你散盡修為,散盡兩魄七魂之后,我將進入三百年的沉睡。你的命魂會入地府然后轉(zhuǎn)世人間。這三百年,有關(guān)前世種種,你都會忘記,甚至連你要拯救三界這樣重要的事情!你要找回自己的三魂七魄,讓自己的靈魂和神識完整,這樣你才能恢復(fù)實力和記憶,實現(xiàn)我們都能共存的大同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