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幽禁內(nèi)廷
蓮翠顫聲道:“貴妃娘娘每次與那人幽會近身伺候的人除了玉瑤姑姑都會被支開極為隱秘小心,所以奴婢只知道那人好像是個侍衛(wèi),卻不知究竟是誰?!?p> 沈貴妃雙拳緊握,后背上的冷汗打濕了里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索著應(yīng)對之策:自己突然的暈厥、太醫(yī)的一致診斷、貼身宮女的親口指認、那所謂的證物還有闔宮上下的齊聚重華殿……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誣陷,如果沒有證據(jù)就算自己現(xiàn)在滿身張嘴也解釋不清,該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呢!
就在沈貴妃在試圖尋找突破口時,淑妃義正言辭的對天啟帝道:“皇上!沈貴妃淫亂后宮罪不可赦還請皇上下旨處置!”
始終未見有什么暴怒之舉的天啟帝緩緩放下茶盞,問淑妃:“淑妃認為朕該如何處置?”
淑妃一副秉公辦事的姿態(tài)朗聲道:“皇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沈貴妃身處后宮自然應(yīng)該按照宮規(guī)處置!”
“賢妃,按照宮規(guī)沈貴妃該當何罪?”天啟帝意味不明的突然問賢妃道。
賢妃心中一沉,后妃偷情按罪當斬這一點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可如今……
“回皇上的話,沈貴妃是皇上的妃子,如今犯下大錯該如何處置自然由皇上做主?!?p> 天啟帝銳利的眸中泛起幽光,起身下令:“即日起沈氏幽居重華殿,太醫(yī)輪番值守,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重華殿的宮女太監(jiān)全部押去暴室審問,至于那個奸夫…”
天啟帝看向夏公公,“給朕查!”
說完,天啟帝往大殿外走去,走到門口時突然轉(zhuǎn)身指著蓮翠道:“她,留在重華殿!”
重華殿門口,看著一連串的宮女太監(jiān)呼天喚地的被帶往暴室,淑妃斜眼看著安昭儀道:“如今靠山倒了,安昭儀可得好好想想日后的出路了!”
安昭儀微微屈膝,道:“淑妃娘娘言之過早了些。皇上并未給貴妃娘娘定罪,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一切都尚未可知。”
“哼,貴妃?你沒聽見皇上剛才的稱呼嗎?從現(xiàn)在起這宮里沒有貴妃只有沈氏!”淑妃傲然的說道。
“皇上剛才并未褫奪貴妃娘娘的封號也沒有明言降貴妃娘娘的位份,所以沈氏的稱呼皇上可以說,我等妃嬪還是注意些的好!”
“安昭儀這是鐵了心要跟本宮為敵了?”
“娘娘說笑了,臣妾身子不好長年深居延輝宮,與人為敵這種費心傷神之事臣妾有心無力?!?p> 淑妃湊近安昭儀警告道:“那安昭儀可要好好記得今日所言,千萬別給敬王添麻煩才是!”
安昭儀眸光一冷,頷首道:“這些就不勞娘娘操心了?!?p> “冥頑不靈!我們走!”
淑妃走后,賢妃和其他宮妃也帶著人緩緩離去,重華殿門口很快就只剩下了安昭儀和怡修容。
看著緩緩關(guān)閉的重華殿大門,怡修容低聲對安昭儀道:“姐姐,貴妃娘娘她真的……”
“你信嗎?”安昭儀反問怡修容道。
怡修容面露難色,“貴妃娘娘嫻雅淑德、聰慧敏銳,我自是不相信她會如此糊涂,但那喜脈……”
安昭儀深吸一口氣,道:“如今只能寄托時間來證明一切了?!?p> 說罷,安昭儀轉(zhuǎn)身往自己延輝宮走去。
怡修容跟上安昭儀問道:“賢妃一項不摻雜后宮爭斗,今日為何言語偏幫淑妃?”
“前些日子平西侯府的公子打死武陽侯世子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賢妃原本是要去找皇上的但是被貴妃娘娘給攔了?!?p> “原來如此!”
“宮中最近不安穩(wěn),讓順王去敬王府小住些日子吧!”
“多謝姐姐,我這就命人去將順王找回宮親自跟他說。”
“順王去哪了?”
“哎,沒日沒夜的守在宸華宮門口非要進去探望熙和公主,為此皇上都訓(xùn)斥了他好幾回了,可這孩子就是倔脾氣!”
“順王與熙和年級相仿,之前又多有走動難免親近些……”
重華殿大殿,沈貴妃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渾身上下都冒著寒氣,蓮翠跪坐在一旁緊繃著神經(jīng)一動不敢動。二人就這樣從日照當頭坐到了明月高懸。
長時間的跪坐讓蓮翠的雙腿漸漸失去了知覺,地板的寒涼之氣不斷刺入膝蓋疼痛難忍。
嘶~蓮翠難以自抑的發(fā)出一聲抽氣又極快的用手捂住了嘴,見沈貴妃沒有反應(yīng)才緩慢的動了動腿腳一點一點的站了起來往后退去。
“蓮翠,你跟了本宮多少年了?”
淡如白水一般的聲音穿透耳膜,蓮翠后退的動作一頓,細聲答道:“回娘娘的話,已經(jīng)五年了?!?p> 沈貴妃木然的看向蓮翠,漆黑的瞳孔迎著月光好似散發(fā)著幽幽的暗光,“你用了五年的時間爬上了重華殿一等宮女的位置,就這么放棄了值得嗎?”
“貴妃娘娘在說什么,奴婢不明白?!鄙彺涞吐暤?。
沈貴妃緩緩起身,那麻木腫脹的雙腳踩在地上如同針扎一般,但沈貴妃卻好像感受不到,動作依然優(yōu)雅流暢。
“后宮之中本宮位份最尊,你身為本宮身邊的一等大宮女六宮之內(nèi)見了你都要尊稱一聲姑娘,將來年滿離宮本宮自然會賜你一段良緣,身為奴婢這是何等的風(fēng)光!這些你明明都清楚,卻依然毫不猶豫的舍棄了,這說明在你心中她們許諾你的遠比你從本宮這里得到的要重要的多。”
說著,沈貴妃緩步向蓮翠走去,冰涼的手指輕輕挑起蓮翠的下巴,“宮女最在意的就是將來的歸宿,皇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再不濟也能嫁個小官做正房太太,連官太太都看不上的你究竟想要什么呢?宮妃?如今后宮形同虛設(shè)你沒有機會她們也不會許諾你這個條件,所以,她們到底許諾了你什么讓你連這條命都能舍了去?”
蓮翠感受著下顎處冷若寒冰的觸感,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沈貴妃那陰冷的目光令其忍不住心生顫抖不敢直視,“貴、貴妃娘娘,奴婢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