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和淑娟值夜，她肚子疼，一直在辦公室休息，所以整晚都是我在查房?！瘪T舒城看著被鄭院長找來的小雅，她全名張曉雅，二十四歲，長相清秀可人，已經(jīng)在福利院做了四年。
據(jù)鄭有為說，張曉雅是一位很負(fù)責(zé)任的護(hù)理員，對孩子也很有愛心，平常查夜，規(guī)定上是一晚三次查房，她卻會查五六次，可見她對孩子們很用心。
馮舒城在等待張曉雅過來的時候，看了走廊墻上所有在職員工的信息。
護(hù)理員都是二十至三十歲之間的女性，工齡都有三年以上，說實話，他很佩服這些年輕女孩，一般在她們這個年齡，正是花香四溢，光彩照人的年紀(jì)，可她們卻甘愿守在福利院的高墻之后，將自己最美麗的時間，交給福利院中的孩子。
“肚子疼？”宋建華睜圓了眼。
“嗯，她都疼了好幾天了?！睆垥匝湃鐚嵒卮?。
“舒城，會不會……”宋建華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樣，沖馮舒城眨了眨眼。
“她一整晚都在辦公室中休息？”馮舒城又問。
“對，她那晚疼的比較厲害，我給她泡了一杯糖水，她喝了后就早早睡了?！?p> “她有胃?。俊彼谓ㄈA看著張曉雅問到。
“她沒有……”張曉雅有些扭捏。
“那她是吃壞了？也不對啊，你剛才說她疼了好幾天，那她自己早該去醫(yī)院了吧。”宋建華疑惑到，“難道她是裝的？”
“不是不是，我親眼看見的，是真的！”張曉雅一看宋建華因為自己的話而懷疑到了自己的同伴，趕忙著急的解釋到。
“親眼看見？”馮舒城瞬間明白了。
“我還沒見肚子疼成那樣還不去醫(yī)院的，我覺得吧，這個淑娟肯定有……”宋建華正要說出自己的猜測，被馮舒城拍了一下，打斷了。
“你拍我干啥？”宋建華扭頭看著馮舒城。
馮舒城沒作聲，打算跳過這段，繼續(xù)問張曉雅其他問題。
“舒城，這個淑娟這么大的嫌疑，你怎么就不問了呢？”宋建華一看馮舒城沒在繼續(xù)追問，趕緊插話到。
“你都奔四十的人了，還不明白？”馮舒城無語。
“她……”宋建華剛張了下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間臉紅到了脖子根，“哦，這樣啊……”
看到宋建華憋了個大紅臉，馮舒城有些好笑，感嘆宋建華性子還真是直啊。
“你問，你問?！彼谓ㄈA尬尷的回過頭，朝馮舒城擺了擺手。
“你一般什么時候開始查夜，多久查一次？”馮舒城笑了笑，扭過頭又問張曉雅。
“孩子一般都是在九點(diǎn)半前上床，之后我會每隔大概半小時去看一次?！?p>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趙鴻出事的？”
“趙老師一般都會準(zhǔn)時在十點(diǎn)熄燈休息，那晚我查夜的時候應(yīng)該是在十一點(diǎn)多吧，看到他的燈還亮著，就過去看了下，然后發(fā)現(xiàn)的?！睆垥匝呕貞浟艘幌?，然后摸著胸口回答，似乎還心有余悸。
“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可疑的人？”
“沒有，當(dāng)時整個走廊就我一個人?！?p> “當(dāng)時監(jiān)控里確實就她一個人，我和你們同事去調(diào)的監(jiān)控，這個我可以證明?！编嵱袨樵谂赃呎f到。
馮舒城來之前也確認(rèn)過監(jiān)控，案發(fā)時間之后，的確只出現(xiàn)過她一個人，他想了一下，案發(fā)前后，監(jiān)控什么都沒拍到，這只能說明，兇手對福利院里的監(jiān)控位置了如指掌。
這就更不好辦了，福利院每周末都會對外開放，來做義工的人很多，只要登記過了，都可以入院，兇手如果是借著做義工的名義，摸清監(jiān)控的位置，也是有可能的。
“你知道這個趙鴻有沒有和誰發(fā)生過矛盾或者沖突，包括和福利院外面的人。”馮舒城又繼續(xù)問到。
“這個……”張曉雅猶豫了一下，又看向鄭有為。
“如實說吧，給警察同志們多提供點(diǎn)線索，也好幫助他們早點(diǎn)破案。”鄭有為看到張曉雅投向自己的目光，嘆了一聲后說到。
馮舒城看到這一幕，心中突了一下，難道還有隱情。
張曉雅低頭思索著，似乎是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詞匯，想著該怎么表達(dá)。
“你說吧，這里就我們幾個人?！瘪T舒城明白了她的顧慮。
張曉雅抬頭看了看馮舒城，下了決心。
“趙老師和我們都合不來，還和鄭院長吵過架，周末義工們來了也都躲著他。”
馮舒城和宋建華對視了一眼，也就是說這趙鴻很不合群。
“為什么？”馮舒城接著問到。
“他一直看不起這份工作。”鄭有為接過話，表情很冷漠。
“看不起？那他為什么還來這里？”宋建華發(fā)問。
“他來這里是為了我，他一直在追我，要我做他女朋友，但我沒答應(yīng)過他?！睆垥匝艑㈩^偏到了一邊。
馮舒城和宋建華愣住了。
“他以前陪別人來這里做過義工，然后看上了小雅，每天都來這里，而福利院只有周末才會對外開放，他為了每天能接近小雅，才來的這里，福利院里的人都知道?！编嵱袨榭吹今T舒城和宋建華有些發(fā)懵，便解釋到。
“哈哈，為了心上人，費(fèi)了這么大勁，這小子也有心了啊……”宋建華笑了一下，直愣愣的說到。
張曉雅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他有個屁心?！编嵱袨榭雌饋砗芑鸫?。
宋建華看到這二位的表情，知道自己哪壺沒開又提了哪壺，便只咂了砸嘴，沒有接著說下去。
“宋警官，你知道他當(dāng)初是陪著誰來的福利院嗎？”鄭有為氣憤的說到。
宋建華不解的看著鄭有為。
“他當(dāng)初是陪著他的女朋友來的！”
聽到這句，宋建華嘴微張了起來，敢情這小子朝秦暮楚啊。
“既然他是這樣的品性，確實可能不會認(rèn)真對待這份工作，那鄭院長你為什么還要接收他來福利院做教員？”馮舒城向鄭有為問到。
“他用了關(guān)系進(jìn)來的，我也拒絕不了，當(dāng)初想給他安排別的崗位，他還看不上，只好給他做了教員，別人都是兩人一室，只有他給自己搞了個單間?！编嵱袨槟槡獾耐t。
看得出來，鄭有為對這樣的人是有多厭惡。
“那他在工作上到底如何？”
“能如何，福利院根本就不是他這樣的人該來的，工作懶散，態(tài)度傲慢，他連福利院里的員工都看不起，又怎么會好好對這些孩子?！?p> 馮舒城聽到這里，確認(rèn)了自己一開始的判斷，在趙鴻辦公室里，所有關(guān)于工作的資料文件都是被隨意的扔在一邊，比如辦公桌柜子里那些孩子的檔案。
“他不僅在追求張曉雅，工作方面，他還在做著其他打算吧？”馮舒城想到了趙鴻桌柜里那些政法類的書籍和論文。
“他在這里的目的不少，一個是追求小雅，然后是想在這里鍍層金寫到他的個人簡介里?！编嵱袨榛氐?。
“他的家里一直在給他找關(guān)系，想讓他到政府去撈個鐵飯碗，他一直和我說，我待福利院是沒出息的，以后還是要找個當(dāng)官的男人才有活路?！睆垥匝培托α艘宦?，接過話淡淡的說到。
“張媽媽，要吃午飯了！”幾人正說著，突然遠(yuǎn)處食堂門口傳來一聲稚嫩的呼喊。
“誒，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你先帶大家去坐好！”張曉雅回頭沖那個孩子回了一聲。
可是那個孩子卻沒有動，一直站在食堂門口，盯著馮舒城他們這個方向。
馮舒城很好奇，看了看那個孩子，是個男孩，約莫也就十歲左右的樣子。
“快去！”張曉雅見孩子沒動，又喊了一聲，男孩這才進(jìn)去了食堂。
“瞧我這腦子，我都忘了時間了，也沒給二位安排，要不，馮警官和宋警官就在這里將就吃點(diǎn)吧?！编嵱袨椴缓靡馑嫉某麄冋f到。
宋建華剛要拒絕，被馮舒城攔了一下。
“不打緊，我和老宋也想和這些孩子們一起吃個飯，咱們也可以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