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光穿過落地窗照射在臥室的實木地板上,裴蘭亭再次在床上驚醒,冷汗密布在額頭,神色疲憊。
他瞇著眼瞥了一眼床頭柜的電子時鐘,時間是上午11:13。
昨夜與夏洛鳶鏖戰(zhàn)到天微微亮后才睡,由于沒有吃安眠藥,連續(xù)被噩夢驚醒,根本沒休息好。
不知為何,在噩夢中他能夠恐懼,可那股恐懼感卻又有幾分古怪,具體的他也說不明白。
“洛鳶?”裴蘭亭發(fā)現(xiàn)枕邊人已不見蹤影,自己本應(yīng)丟在衛(wèi)生間的衣物也已經(jīng)折疊好放在床頭柜上,上面還放了一張米黃色信紙。
裴蘭亭晃了晃暈沉沉的腦袋,拿起信紙一看,上面頗有些潦草的藍(lán)色鋼筆字毫無疑問是夏洛鳶的親筆。
信紙內(nèi)容如下:
“我去上班了,給你煮了紅棗枸杞粥,在電飯煲里,記得喝。
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記得,我們昨晚什么都沒發(fā)生。要是我聽到什么流言蜚語你就去監(jiān)獄撿肥皂吧!
我是認(rèn)真的(//?//)!……記得把粥喝了,別忘了鎖門,回見。”
我可記得三點多你差不多也恢復(fù)了意識。裴蘭亭笑著自言自語,把信紙疊好塞進(jìn)風(fēng)衣口袋里。
他先去淋浴一番讓自己恢復(fù)了些精神,穿好衣服便來到廚房。
電飯煲仍然插著電,保溫的橙色燈光亮著。
裴蘭亭從櫥柜里拿出碗和湯勺盛粥,盛到半碗時他突然意識到一件被自己遺忘的事-與原初之燼檢察官蘇煙云的會面!
裴蘭亭下意識掏出手機(jī),開機(jī)一看是一列來自葉筱雨的未接來電。
裴蘭亭打了過去,很快電話接通。
“喂,你現(xiàn)在人在哪呢?蘇檢察官都在你店里等老半天了,我給你打電話怎么也不接?”葉筱雨因急切而語速較快。
“抱歉啊,先前在睡覺。我,昨晚不小心忘了這件事,上午又睡過頭了?!?p> 一段長長的沉默后,另一頭傳來葉筱雨平淡的聲音:“你趕緊去書咖吧,她今天心情可不怎么好,祝你好運!”
“好,我馬上去書咖,拜拜?!迸崽m亭掛斷電話,看著碗里和電飯煲里的粥一時犯了愁。
冥思苦想一會,裴蘭亭想到一個辦法。
他在櫥柜里找到一個白色的保溫飯盒,盛滿粥,然后找到紙和筆在電飯煲旁邊寫下留言:有急事,借用一下你的飯盒,另外…昨晚是我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夜!
希望她看到后不要大發(fā)雷霆!裴蘭亭嘀咕了一句,拿著飯盒離開了小區(qū),在門口叫了一輛滴滴快車,直達(dá)自己的書咖,也顧不上丟在叮當(dāng)酒吧的摩托了。
滴滴司機(jī)在蘭亭書咖門口停下,裴蘭亭瞅見店門旁靠墻而立、衣著依舊、但左臂綁著石膏吊起、右手拎著一個墨黑色手提箱、面若冰霜、孤身一人的蘇煙云心中大呼糟糕。
“抱歉,讓您久等了!實在是對不起,有一些特殊原因耽擱了!”裴蘭亭下車,硬著頭皮、面帶微笑地走到蘇煙云面前,語氣誠懇的道歉。
“希望你的特殊原因不是睡過頭了?!碧K煙云刀子一樣的目光戳向他,冷冷的說。
“那個,昨晚因為一件特殊事件早上才睡,忘了和你的見面,所以上午才睡過頭了?!?p> “什么事情?”
“抱歉,要是我說了會吃牢飯的,總之,是不可抗因素,十分抱歉!”裴蘭亭笑容尷尬。
見后者誠懇的道歉,蘇煙云臉色緩和了些,說:“開門,談?wù)隆!?p> 裴蘭亭打開門,兩人走進(jìn)去。他開燈,反鎖上門,和蘇煙云在就近的藤桌旁面對面坐下。
“蘇姑娘,你那兩位屬下今天怎么沒來?”
“死了?!碧K煙云的回答讓裴蘭亭一怔,她接著說:“這就是我們的世界,隨時都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雖然你已經(jīng)立下了燼火之約,但在成為燼探之前還能反悔?!?p> 裴蘭亭聞言不在意地笑了笑,說:“死亡而已,蘇姑娘,談?wù)掳??!?p> “那我也開門見山了,你簽立了燼火之約,已經(jīng)是一名火種,只要完成燼火試煉就算成為燼探,正式加入原初之燼了?!?p> 裴蘭亭把手提箱放到桌上,起身說:“箱子里是你的試煉任務(wù)信息以及裝備,葉筱雨是你的試煉監(jiān)護(hù)人,試煉時間七天,在此期間你隨時可以退出,我走了?!?p> “誒,等會,蘇小姐,這箱子密碼鎖的密碼是多少???”
心情煩躁的蘇煙云徑直邁步離去,丟下了一句:“如果你連這個箱子都打不開,那還是趁早放棄,去睡懶覺吧?!?p> 裴蘭亭隨便試了幾個密碼無效,想了想去拿錘子砸鎖。
“當(dāng)當(dāng)”響聲不斷,錘頭都花了,看似脆弱的密碼鎖卻毫發(fā)無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做的。他又試了試砸箱身,結(jié)果一樣。
迫于無奈,他甚至試了試電鉆,結(jié)果……
裴蘭亭放下鉆頭磨平的電鉆,抬起右手,黑墨從右眼瞳孔中流出,在眼角下勾勒出一只黑貓,黑色流光從右手心中浮現(xiàn),化作“黑冥”。
“黑冥”是那晚槍殺恐懼之影時古怪手炮反饋在他腦海中的兩個字,想必是它的名字。
猶豫了一會,裴蘭亭沒朝箱子開槍。
外面街道人流攢動,“黑冥”爆炸聲太大,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再者,“黑冥”是范圍性爆炸,要是把箱子里的東西一起轟沒了,那就糟糕了。
裴蘭亭靈光一閃,想到了葉筱雨那晚御劍飛行的那把劍,于是收起“黑冥”,撥通了葉筱雨的電話。
“喂,筱雨?!?p> “裴老板,怎么樣?蘇檢察官沒對你做什么吧?”
“沒事,只是她應(yīng)該挺生氣,說讓我完成一個試煉,然后給了我一個箱子也沒說密碼就走了。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么忙?”
“我試了錘子、電鉆以及其他一些工具都沒辦法把箱子的密碼鎖破壞掉,我記得你有一把劍,你能不能幫忙把鎖劈開?”
“箱子的材質(zhì)是摻雜了靈晶的復(fù)合金屬,硬度不是普通的金屬能比的。不過你那把夸張的槍肯定可以打碎鎖?!?p> “筱雨,我的那把槍威力不好控制,我怕?lián)p壞箱子里的東西?!?p> “好吧,那我下午去書咖找你?!?p> “下午來我家吧,我下午約好了裝修師傅修補我臥室,不在店里?!?p> “又去你家?”她的聲音有些疑惑。
“放心,我不會對你圖莫不軌的,再說,我也打不過你啊。”
“也對,那下午三點,我去你家找你?!?p> “哦,對了,蘇小姐還說你是我的試煉監(jiān)護(hù)人?!?p> “什么!”葉筱雨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吃驚,隨后語氣變得冷冽:“那個男人婆,肯定是故意的?!?p> “試煉監(jiān)護(hù)人是什么意思?”
“下午再和你詳細(xì)說,再見?!蓖ㄔ挶粧鞌唷?p> 圓形石質(zhì)浴缸中泡澡的葉筱雨撥打電話的動作一頓,想到蘇煙云剛剛經(jīng)歷的變故,她放下手機(jī),拿起眼鏡,自言自語道:“男人婆,算你好運,老娘懶得跟你吵!”
葉筱雨戴上眼鏡,恢復(fù)了溫柔神色,瞇著眼享受著熱水的溫?zé)岷团菽慕z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