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心疼不已,但:“你不要擔(dān)心,你不一樣,皇上那么喜歡你,你是不一樣的,您的孩子也是不一樣的,只要皇上認(rèn)可你,就是夫人也不會輕易怪罪你的?!彼裕骸耙棠铩屑孪肭竽恪笔Y氏攥著手帕微微緊張。
端木薔薇垂下頭,深覺有愧:“姨娘別這么說,但凡女兒能幫忙的……”
蔣氏更加緊張,把自己的過去攤開來說,蔣氏有些難堪,可為了兒子……
蔣氏咬咬牙,故風(fēng)不能出事:“姨娘有件事要跟你說……”
端木薔薇,抬頭看向姨娘,清透的眼睛泛著紅腫。
蔣氏握緊雙手萬分怨恨自己,她這是在戳女兒的心啊,女兒以后都要背一個生母卑微的印象:“姨娘入府前……許過人家……”
端木薔薇瞬間抬頭看著母親,她印象里母親是……
蔣氏見狀,神色發(fā)苦,她不過一個奴才,一個隨便伺候人的丫頭,一不在三妻之列,二不算正經(jīng)妾室,誰會關(guān)心她是不是清白,夫人看她生的端正,人也老實,就在不方便的時候讓她伺候了,發(fā)現(xiàn)她有了身孕后,夫人的姐妹正好也有了身子,夫人覺得是吉兆,就分了她院子,她們這種人,無根無基,沒人在乎的:“你……還有個同母異父的哥哥……”
端木薔薇睜大眼睛:“你說,我沒事,你說——我都聽著”
蔣氏聞言一口氣哭泣著說完,直接跪下:“你要救救你哥哥,你一定要救救他,只要皇上開口,只要皇上……”
端木薔薇腦海里一片空白,她怎么救,皇上根本不會聽她的,她有一個哥哥?同母異父……
端木薔薇恍惚意識到,這樣的出身下,端木家能把她養(yǎng)這么大,甚至還會看在母親本分的面子上,以后會給她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農(nóng)戶人家當(dāng)正頭妻子,她是該感恩戴德的。
可是……她卻在宮里,還先姐姐一步進宮了……
端木薔薇把眼里的淚水逼回去,母親為此得罪了夫人吧,所以夫人才把姨娘的老底透出來,都是因為她,都是她不好,她好高騖遠:“姨娘對不起,對不起……”
“你說什么啥話,是姨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不是,是女兒不好,是女兒不懂事,連累了姨娘,讓姨娘受苦了……是我的錯……”
蔣氏抱緊女兒,能幫她的只有她了:“你要求求皇上,知道嗎,求求皇上……”
端木薔薇用力點頭,她連這點事都不能幫忙,還拖累姨娘招了夫人的怨恨:“姨娘,我錯了……”如果回到當(dāng)初,她一定乖乖跟著教導(dǎo)嚒嚒學(xué)繁瑣的禮節(jié),跟著繡娘好好學(xué)刺繡,珍惜姨娘用私房銀子幫她請的府中老廚娘,她一定都好好的……
……
端木徳淑送完夫人,重新坐回長榻上,衣裙落在榻下,像一朵盛開的花,榻桌上的信還保持著剛才她出去的樣子,就像明珠也一直沒有動過地方一樣。
端木徳淑鑒于上次雷冥九的葷話,她并不想打開,盡管它帶來的可能是她想要的消息。
不過總是要看的,若真寫了難聽的話,戲珠也不會讀出來,何必多此一舉,再說讓她母親送的,他應(yīng)該不會太過分。
端木徳淑伸出手,長袖拖曳在桌上,一朵朵牡丹像真的一樣的開在了榻幾上。
端木徳淑打開信——你知道嗎,從以前到現(xiàn)在我心意不變,你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
端木徳淑平靜的抖下信紙,看向信封,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好幾張紙。
端木徳淑取出最后一張,眼睛自動向下,直接結(jié)尾——你是不是看了一行就來了這里,不過沒關(guān)系,在哪里都一樣,你知道嗎,你一直是驚艷我的絕殺大陣——
端木徳淑放下最后一張紙,拿起信奉,數(shù)了數(shù)張數(shù),從中間抽了一張,
——沒耐心,但不怪你,可你如果真的看到這里,我想,我應(yīng)該還是有些傷懷吧,就像明明我們在一起了,明明我們彼此擁有,卻不能觸碰到你,不能擁抱你,你知道我有多想碰到你嗎我甚至——
端木徳淑移開眼,把足足有七八張紙的信件重新排列好,耐心的從頭開始看。
——回來了是不是,我沒有具體的話告訴你最終結(jié)果,但你看完了信,我覺得你能找到,一定能,因為你是小仙——
端木徳淑當(dāng)沒看到他的自信,一字一字的往下——陷在你的殺陣中,就像劍尖直指我的咽喉,讓所有感官都爆裂的激動,無法動彈,不想考慮,就算明知道萬劫不復(fù),也想死在這場執(zhí)著里。我無法用更多的重要的東西形容你之于我的意義,因為你是屬于我生命的永恒,從始至終,從頭到腳,從我幼年到我死終。
我知道,被我喜歡并不能令你愉悅,我沒有陌上桑榆的絕色風(fēng)姿,不會填詩詞歌賦,我也不能陪你泛舟湖上與你——
端木徳淑放下信:“戲珠——”
戲珠掀開珠簾:“娘娘?!?p> 端木徳淑把信放戲珠手里:“看完了,有什么重要的內(nèi)容跟本宮說,沒有看出來哪重要就不用說了。”
端木徳淑捶捶腰,才坐了一個時辰就不舒服:“讓珍珠備香,給本宮捶捶腰?!?p> 戲珠看了一眼信,瞬間合上,這個鎮(zhèn)西王簡直了:“是,娘娘?!?p> 端木徳淑歪下身靠在榻枕上,衣袖蓋在腹部,繁花疊著繁花,金釵綴花,一派香濃。
……
輕微有力的指腹按在腰上的一刻,端木徳淑淡淡的睜開眼,明亮銳利偏偏又溫和的眸子看了低眉順目一身灰色無品太監(jiān)服的人一眼,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聲音如此刻香爐里的香,綿長,清冽,清清淡淡,呢呢喃喃:“……佛手柑、迷迭香、葡萄柚……都是太君香啊,你是覺得本宮老了?”
品易垂著頭,俊逸的臉部線條掩蓋在層層裝束中,修長有力的指腹上動作未停,即便此刻他能輕易掐斷人脖頸的手指隔著單衣落在主人柔軟如水的肌膚上,也沒有一點生怯的不安。
宮中這一手法,爐火純青的人中,誰不曾捏碎過無數(shù)石板,捏成過千萬板豆腐。
品易刻意把聲音放在與主子一個度數(shù):“娘娘是否還聽說過,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喚醒晨光’?!?p> “哦?”端木徳淑有了興趣,她自認(rèn)在閑情雅致上鉆研的最多,還真沒有聽說過:“說來聽聽——”端木徳淑放松下來,此刻,她全身的細胞才進入真正的休息……
……
膳食間內(nèi)。
一名八九歲的小太監(jiān)神色慌張的提著下擺急急忙忙的跑進來:“爺爺,爺爺——”
贊清看眼身旁的御膳房大總管,眉目不悅:“沒規(guī)矩,這也是你能叫嚷的地方?!?p> 小太監(jiān)見有外人在,撲通一聲跪下,清秀的眉宇間都是笑意:“請清爺爺安,請胡爺爺安,小的不懂事,冒犯了兩位爺爺,兩位爺爺恕罪?!闭f著又是一個頭,前一刻還火急火燎的臉上,此刻笑容滿布,可愛非常。
胡總管也是宮中老人,一看便懂了,也沒有參合的意思:“你們聊,下次咱們再聚。”
贊清瞪了眼跪在那里的東西,筆直的點點頭。
胡公公離開后,小太監(jiān)急切道:“爺爺,不好了三哥哥死了!”
“你說什么???”
派去清心殿處理品易的阿三哥哥死了,說是溺閉,他知道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雜物司停了三個時辰了!爺爺,您一定要為阿三做主啊!品易那個家伙竟然敢在宮中下如此毒手!
鸚鵡曬月
猜對的,準(zhǔn)備收瀟湘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