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么?”覺心激動得問道,他的心中只剩下師父所說的那七個字——“九指神丐洪前輩”
天海被問得一愣,道:“為師說將那三招拳術融入了通背拳中……”未等天海說完,覺心就搖頭問道:“徒兒剛才沒聽清,是誰指點您拳術的?”天海呵呵笑道:“是九指神丐洪七公洪前輩?!?p> 覺心這回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內(nèi)心不由得大起波瀾:“難道我居然穿越到《射雕英雄傳》的世界中?之前問了覺遠師兄現(xiàn)在的年代,是南宋年間沒錯,可沒想到我居然重生在武俠小說中的世界里……,不過,說不定《射雕》的故事是真實的歷史事件也未可知,只不過未載于正史之中,而是被金老爺子給寫了出來。等等,這樣的話,我不就有機會學到夢寐以求的絕世武功、會遍天下的武林高手了?嘿嘿……”
覺心越想越是興奮,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天海見覺心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傻笑,大是詫異:“徒兒?徒弟?覺心?。 ?p> 覺心被天海的叫聲從意淫中拉回現(xiàn)實,擦了擦已經(jīng)流到下巴的口水,問道:“師父,喚我何事?
天海詫道:“徒弟,你何故發(fā)笑?”
我夢到我成為武林高手了,所以才笑。覺心心中想著,口中卻應道:“師父,徒兒聽您說這通背拳中有前輩高人教您的三招絕技,想必這套拳法威力很大,而您愿意將它教給我,自然心中高興,因此發(fā)笑?!?p> 這徒弟年紀雖小,卻上進好學,天海不由得心中甚喜。他點頭笑道:“好,為師現(xiàn)在就將它傳授與你,望你勤加練習,他日持之行走江湖,不要墮了為師的名頭?!?p> 覺心卻不忙學,拉著天海的衣袖問道:“師父,您給我講講江湖上的事情唄?剛才您提到的九指神丐,他是誰?”
天海想了想,臉上露出向往之色,道:“他是武林中的一位前輩高人,武功極高,至于高到了什么地步,以我的微末武功自然是抻量不出。他是丐幫的幫主,平時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江湖上的好漢都欽敬他的為人,又因其只有九根手指,所以人人都稱他為‘九指神丐’。洪前輩一般在中原北方出現(xiàn),并且他與另外四位高人并稱當世,所以又稱‘北丐’?!?p> 覺心又問:“那其余四位高人都是誰?”
天海道:“另外四個乃是東邪黃藥師、西毒歐陽鋒、南帝段智興與中神通王重陽,其中王重陽王真人一手創(chuàng)立的全真教與咱們少林派齊名天下。”
說完這些,天海見覺心一臉“我還有問題要問”的神色,皺了皺眉不耐道:“這些武林中的事等你長大之后闖蕩江湖時自然會知道,現(xiàn)在不要多問了。”
接著天海雙腳微分,拉開了架勢,對著覺心說道:“這套通背拳的勁力,以‘縮小軟綿巧,冷彈脆快硬’十字為主,伸臂出招時,要力由背發(fā),通肩、肘,直達指尖,一招既出,指掌匯半身之勁力達于敵身,敵之肉身無有不傷。此外,這拳法講究‘拳、腿、身、步’相合,出招時身法務必協(xié)調(diào)。我先打一遍,你仔細看好了。”
說完,天海一招一式的將拳招使了開來。只見他上身微弓,雙腿始終一前一后的微微彎曲,雙手交疊向前迅速擊出,空氣中發(fā)出颯颯的破空聲,間或踢出一腳,卻總是踢在人體腰部往下的位置。使到最后三招時,拳速忽然放緩,可是勁力卻是加的極重,最后猛的跳起,雙腿在空中連環(huán)踢出,落地之時身體下蹲,然后單腳撐地站起,一腳忽的向后猛踢出去,雙拳向兩側(cè)打出,然后收勢起立。
這一套通背拳便打完了,天海說道:“我這一遍打的較快,是教你體會拳招的勁力,想來拳招你也未必能記住多少,現(xiàn)在我一招一式的慢慢教你?!?p> 覺心疑惑道:“師父,我看您方才打拳之時,身體形狀好似一只大猿猴,不知徒兒說的對不對?”
天海笑道:“不錯,你看一遍就能看得出來,說明你很用心。這套拳法,相傳由春秋戰(zhàn)國時,越女仿效白猿捕食、爭斗的動作所創(chuàng)。這位越國之女還有一套越女劍流傳世上,據(jù)說江南七怪中的韓小瑩使的很好,我卻沒有見識到。”言罷搖了搖頭,神色略顯遺憾。
覺心心說:“越女劍的事兒我倒知道的比你清楚,江南七怪還收郭靖當徒弟呢?!逼鋵嵱X心對武俠世界中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不多,僅僅知道江南七怪收了郭靖當徒弟,至于為何收徒等細節(jié)卻全然不知。
天海續(xù)道:“現(xiàn)下我一招招教你,你可要用心記憶?!庇X心點頭答應。
練武場上,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用心,時間慢慢流過,天空中的日頭正緩緩升起……
…………
夜風清冷,玉兔東升,天上的繁星好像許多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大地上的生靈是否入夢。
廣場上,一個少年僧人持劍而立。
忽然,少年僧人手腕一翻,長劍揮出一抹寒光隨著手腕翻轉(zhuǎn)劃入黑夜,劍身映著月色,迸出一扇燦爛如銀的光芒。
僧人步法迅疾,手中長劍或劈或削或刺或挑,招招連貫,式式分明,劍鋒切在空氣中颯颯作響。一套劍法下來,整個場子竟然奔走了個遍。
盞茶功夫,他身子忽地一轉(zhuǎn),左手比了個劍指,右手將長劍收在身后,一套劍法便練完了。少年僧輕輕喘了口氣,走到練武場邊上的石墩上坐下,抬起頭望著頭上的月亮,他的嘴邊不由自主的勾出一抹微笑。
“我到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五年了啊……”少年僧人心中嘆道。沒錯,這個在月下練劍的少年僧人正是覺心。春去秋來,寒來暑往,不覺五年已過,當年那個小小孩童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容貌俊爽的少年了。
覺心將長劍橫在膝上,左手手指輕輕彈著劍身:“這五年來練武不輟,師父教了我太祖長拳、通背拳、如影隨形腿,師伯教了千里不留行劍法、瘋魔棍法,呵呵,師伯教的都不是少林派的武學。我自己還學會了韋陀掌,師父不太精通其他武學,近日也不常來指點我的武藝,只是偶爾考察一下我的武功進境。師伯也不知為何沒有讓我接觸其它少林武學。嗯,也沒有學到什么高深的內(nèi)功,除了那一本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洗髓經(jīng),便只有本門的基本吐納法。不知道我的武功放到江湖上是高是低,師父什么時候才能讓我去江湖上歷練一番呢……”
五年來,覺心每天除了砍柴掃地洗衣燒飯,便是練武,哦,還有研讀佛經(jīng),不過覺心可對佛法是半點興趣也無,每日早課晚課總是敷衍了事。而他同室那位覺遠師兄可大不相同,雖然為人稍顯迂訥,但對佛經(jīng)卻鉆研頗深,每每兩人聊天時覺遠都能引經(jīng)據(jù)典的說上一堆,讓覺心暗笑師兄像三藏法師之余,又對其佛法知識之淵博甚感佩服。不過研讀佛經(jīng)確實有明心靜氣的功效,覺心這些年來每日打坐參禪,定力比前一世要好得多了。
這五年,覺心不止一次想要下山走走,但每次跟師父天海請示,卻都遭到拒絕。天海說覺心的武功還沒練好,等到練得差不多了,再下山不遲,可是這“差不多”是練到什么程度,覺心卻不得而知了。
想到這里,覺心拾起放在地上的劍鞘,長劍刷的一聲抖了個劍花,收入鞘中,摸摸光頭,乘著月色往自己的禪房方向走去。
到了禪房門口,覺心緩緩的推開房門,往屋內(nèi)一瞅,見到房中的覺遠已經(jīng)睡下,便輕手輕腳的將自己的床鋪鋪好,坐到了床上——又到了每晚修習洗髓經(jīng)的時間了。
這座禪房很小,大約五步見方,兩張床并排擱下,一個小香爐擺在床頭的角落里,里面還有三根未燒完的線香在靜靜的亮著。覺心端坐在床上,鼻中一呼一吸盡是香爐中傳來的檀香氣,腦海觀想《洗髓經(jīng)》中的圖形,覺遠原本就微不可查的呼吸聲漸漸充耳不聞,身體自然而然的擺出與書中最后一幅圖的圖形中的小人相同的姿勢,伴著吐納,一股暖流在體內(nèi)的經(jīng)脈里緩緩游走。
盞茶工夫后,覺心恢復了端坐的姿勢,體內(nèi)的暖流也消失不見,仿佛是散入了彌漫著檀香氣的黑暗里。他一口濁氣吐出,只覺得一天灑掃練武帶來的些許疲憊一掃而空。
慢慢的躺到了床上,覺心想到:“這洗髓經(jīng)每次練習之時都會產(chǎn)生熱流,仿佛真氣一般,但練完后就會消失不見,內(nèi)力也不隨著練習而增長,只是每次練完,身體練武所產(chǎn)生的疲累甚至暗傷便會消失不見。不管頭一天有多累,修煉一晚過后保證第二天精神抖擻,師父還因此贊我確實是個練武的好坯子呢……”想著想著,覺心便沉沉的睡著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覺心照常被覺遠叫醒,說來也怪,覺心這幾年練武不輟,精神體力甚是健旺,又有《洗髓經(jīng)》這樣驅(qū)除疲勞的不二法門,每天應該比覺遠醒來的早才是,但實際情況卻是近兩年來他幾乎每天早上都是被覺遠叫醒的。
覺心在昏昏欲睡中做過了早課,吃過齋飯后便換了一個人一般,精神抖擻的來到了練武場。跑到練武場一瞧,卻見近兩年不常來的師父居然出現(xiàn)在場中,手中提了一條齊眉棍,已經(jīng)在這里等著他了。
“覺心,你去取了棍子,咱爺倆練練?!碧旌km然重歸了佛門,說話還是一股子江湖氣,言罷便將身上僧袍脫下扔到地上。
自從天海兩年前將身上的武功全都教給覺心,兩人就時常切磋,起初覺心手中拿著武器,天??帐?,拆不到數(shù)招便即落敗,經(jīng)過兩年間的苦練以及師父師伯共同指點,現(xiàn)在覺心已經(jīng)能空手對空手、兵刃對兵刃的與天海拆解百招開外。
覺心剛將棍子拿在手中,忽然見到寺中一個叫做覺明的年輕僧人,神色焦急,慌慌張張的跑來,口中喊到:“師、師叔,寺外來了一幫人,兇神惡煞的,指名道姓的叫嚷著要見師叔你,方丈命弟子前來喚你去寺門外。”
天海一聽,眉毛一擰,也不把僧袍穿上,提著棍子便向前殿方向跑去,口中道:“覺心,跟我來?!?p> 不用天海呼喚,覺心早就拎起棍子,跟在天海身后一齊跑去,心中卻不由得又是緊張又是興奮的想道:“平淡的生活終于起了點小波瀾,不知這些來鬧事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