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虎豹伏誅
早在蔣鐵項第一次被李妄逼退的時候,蔣鐵心便提起雙拳沖了上來。
張小滿和盧隱鋒得李妄吩咐,蔣鐵心剛動身,兩人當即分行左右,頂盾持刀圍住了意圖支援的蔣鐵心。
經(jīng)過上次的北市之戰(zhàn),蔣鐵心的實力再度下滑,已然從曾經(jīng)的洗髓境巔峰跌落至洗髓武者中最弱的那一檔,張小滿與盧隱鋒雖沒有李妄這種跨階碾壓的實力,但多少也是筋骨境后期的武者,刀盾之術(shù)亦在李妄的調(diào)教下頗有幾分火候。
更重要的是,這兩人身屬縣軍。
縣軍士卒,平日里除了磨練個人武技,更重要的則是練習軍陣合擊之術(shù),軍隊中最小的編制之所以是伍,正是因為經(jīng)過實際驗證,以五個人組成一個作戰(zhàn)單位最合適不過,人數(shù)少則軍陣難以成形,人數(shù)多則無法保證合擊的效益。
張小滿和盧隱鋒雖然只有兩人,然而面對積重難返的蔣鐵心,憑借手中的堅盾利刀,你攻我守之下,短時間內(nèi)倒也勉強維持了一個不敗的局面。
蔣鐵心焦急如焚,不顧舊傷強催內(nèi)勁,但聽脊骨處一聲悶響,隨即雙拳嘯風,直指張小滿和盧隱鋒的面門。兩人心中一驚,頓時放棄了進攻的打算,倒退半步壓低身形,肩膀抵住盾牌上沿,硬扛蔣鐵心這記豁出老命的重拳!
虎老雄風在,一旦蔣鐵心全力施展,張小滿和盧隱鋒根本無法抵抗,但見一拳之下,不過筋骨境后期的兩個人直接被轟飛了出去!
蔣鐵心正要舉步上前,同張小滿和盧隱鋒徹底做一個了斷,誰知臉上卻突然一青,整個人頓時定在原地,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李妄見狀,搖了搖頭,遺憾道:
“你不是想見識自己即將入手的腿法嗎?那我便讓你見識見識,這門腿法到底是不是我的幌子?!?p> 蔣鐵項臉色一變,還沒來及出口,便見李妄欺身上前,擰胯抬膝,甩出一記凌厲兇猛的鞭腿!
電光火石間,蔣鐵項半跪于地,黑山君并攏一處,橫在鞭腿來襲的路徑上,不料李妄竟半路收腿,點地借力,武侯神刀自上而下劈向蔣鐵項的天靈!
畢竟是穴竅境的武者,蔣鐵項雖然礙于姿勢無法躲閃,卻反應(yīng)極快地舉起雙臂,擋住了李妄的奪命一刀。
按李妄的刀法套路,一刀之后必定還有一到兩刀,蔣鐵項正在奇怪李妄的第二刀為何遲遲不出,胸口處卻突遭重擊!
原來這一次李妄并未連刀,當頭一劈被擋住后,立即抬腿發(fā)力,腳尖穿透蔣鐵項的臂下空當,直接點在對方的心窩之上。
蔣鐵項雙手護頭,借勢向后翻滾,待到身形剛穩(wěn),當即噴出一口淤血。
“參軍大人,是我蔣鐵項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參軍大人饒我兄弟這兩條狗命,日后無論刀山火海,但憑參軍大人吩咐,絕不敢再生二心,所言若虛,天誅地滅!”
蔣鐵項雙膝跪地,深深地埋下了自己的頭顱。
他是真的怕了。
李妄的刀法雖猛,但畢竟只是一個洗髓境的武者,一旦力竭,蔣鐵項未必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可是方才這一腳,徹底擊碎了蔣鐵項的所有信心。
李妄的手六脈只開了三條,確切說加上方才剛開辟的,依舊只有四條,可是他的足六脈,卻早已盡數(shù)通暢!
從人體構(gòu)造上來說,腿部的力量本身就強于臂膀,李妄足六脈盡開,再配上滿級的風虎勢,其中之威力,有著切身體會的蔣鐵項最有發(fā)言權(quán)。
至少是刀法的三倍以上!
蔣鐵項想不明白,李妄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拿出自己的腿法,若是像方才那般刀腿齊出,自己根本撐不過十個回合。
但是有一點蔣鐵項非常明白,那就是眼前這個人,不可力敵,繼續(xù)撐下去的話,十死無生!
李妄頗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境界上只開一脈,刀法上只升一級,收獲不算太大啊......”
實戰(zhàn)永遠是最好的修煉,李妄一開始不用腿法,就是為了提升手六脈的開辟進度和冥鯤刀法的熟練等級,畢竟風虎勢一出,雖能敗敵,卻無法從中提升自己的實力。
至于為什么在這個時候施展腿法,一則張小滿和盧隱鋒已入險境,二則李妄自己也撐不住了。
全力施展冥鯤刀法的前提是盾牌防護,可是在蔣鐵項的連番轟擊下,李妄持盾的左臂已然酸軟,再打下去恐怕真的會陰溝里翻船。
蔣鐵項沒太聽清李妄的話,自然也不明白李妄的意思,即便鮮血倒灌鼻腔,依舊不敢讓額頭離開地面。
李妄甩掉腦海中的貪得無厭,見張小滿與盧隱鋒已經(jīng)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淡淡道:
“背叛這種事情,是會上癮的。蔣鐵項,臨終猛虎,站著死總比跪著死體面。”
出過軌的女人就像公交車,原諒之后只會有更多的人上車,蔣鐵項雖然不是女人,但在很多事情上,男人遠比女人更加不堪。
黑山君深深地陷入地面,蔣鐵項虎吼一聲,露出染滿鮮血的臉龐,盡全身之力向李妄撲來!
速度、力量、角度,蔣鐵項的困獸之斗已然大失水準,李妄左腳為軸,后轉(zhuǎn)身閃過蔣鐵項的反撲,右腳順勢倒掛,直接將蔣鐵項砸回地面。
蔣鐵心咬著牙向張小滿和盧隱鋒挪動,圓胖的臉上盡是扭曲的青筋,李妄暗嘆一聲漢子,隨即身形飄然,上前去一腳放翻了蔣鐵心。
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也,李妄這隨意的一腳便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蔣鐵心倒地之后渾身抽搐,縱然再強大的精神,也無法支撐徹底崩潰的軀體繼續(xù)前行。
“參軍大人,”蔣鐵項顫抖著撐起上半身,目光中盡是哀求之色,“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蔣鐵項一個人的主意,我認,我該死!唯求參軍大人念在往日猛虎幫的情分,饒鐵心一命,他已經(jīng)是個廢人,根本對您造不成任何威脅,只要您點頭,幫派、銀兩乃至暗中向我告密的人,立即雙手奉上,絕無半點隱瞞!求大人饒鐵心一條性命,哪怕讓他去討飯,讓他離開永寧縣自生自滅,都是天大的恩德,鐵項來生必當銜草結(jié)環(huán)以報!”
李妄蹲到蔣鐵項身前,直直地盯著對方的眼睛,幽幽道:
“大家都是刀口上混生活的,若現(xiàn)在躺在這里的人是我,你可會饒過小滿和隱鋒?幫派、銀兩,我自取之,至于教唆你們的人到底是誰,我自己去查,騙到消息再殺人的話,我的心里會很不舒服。
“安心去吧,我留你們兄弟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