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榮躬身行禮,面具人只虛扶了他一把,從懷里拿出一個紙條遞給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轉(zhuǎn)身離去。
沈榮退出了把書架歸回原位,又沿著房間游走了一圈,才小心翼翼的打開字條。
他是一個極為謹(jǐn)慎之人,即便是在自己府中。
看完之后皺了一下眉,很快恢復(fù)自然,手里的紙條也在火苗中化作了灰燼。
慶國公府玩的什么把戲,是想要請君入甕?
不行,今天不宜行動。
他為官多年一直小心翼翼謹(jǐn)慎行事,從來沒打過無準(zhǔn)備的仗,那邊的消息自己也不可全信。
是不是陷阱只待自己佐證后再下定論。
東方玉熟門熟路的到了桃源居。
她這些丫頭真的遇到歹徒該怎么辦,有人進(jìn)門都不知道。
好在最后杜若出現(xiàn),他稍微安心了些。
大少爺你這身行頭不會嚇到林小姐吧?
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大少爺如此猴急?
東方玉直接忽視了睡在外間的鼾聲響亮的胖丫頭。
怎么睡下也不熄燈?那些粗心大意的丫頭要來有何用?
她的房間不似從前,床上那個大紅大綠的東西成了如今素雅的模樣。
床上的她呼吸均勻睡得很沉,黑亮的長發(fā)散落在桃花枕上,嘴角流出了晶瑩的液體。
他有些嫌棄的轉(zhuǎn)開了臉。
睡覺居然流口水!
臭丫頭,不是說劫富濟(jì)貧的時候帶著你么,我都記得的!
他伸出兩根手指捏了一下她的臉,只見她蹙了一下眉頭,依然睡得沉。
算了,明天再來吧!
紫蘇和青黛知道主子昨天出去玩了一天,早上也沒有來催她起來,幾個丫頭在院子里做著自己的事。
青黛在廚房做早食,杜若有些心不在焉的。
林清淺睡到自然醒,睡得腰都疼了,剛坐起來就發(fā)現(xiàn)有個黑色的物件落到手邊。
那是什么?好像是自己從被子里帶出來的。
順手拿起一看,這是衣服沒錯,但她確信不是自己的。
又在衣服落下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龍飛鳳舞的寫著,“今晚亥時三刻,劫富濟(jì)貧?!?p> 說的是什么鬼?
等等!
劫富濟(jì)貧。
那個人?
?。∽约鹤蛞故撬糜卸喑涟?,人家來放了東西到被窩里都沒有發(fā)覺。
真是太氣人了。
紫蘇聽到動靜推門進(jìn)來,見林清淺氣鼓鼓的樣子,這是怎么了?
“昨夜是誰值夜?”林清淺問道。
紫蘇拿著梳子了手停頓了了一下,“青黛?!彪y道是她惹得姑娘不快。
不應(yīng)該??!青黛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
那個丫頭也難怪,經(jīng)常睡著了都是叫不醒的人,值夜有個什么用,被人拉出去賣了都不知道。
自己好像也好不了多少呢!
早飯后的她,頓覺無聊,遂開始舒展腿腳,鍛煉身體。
這段時間的鍛煉還是有用的,至少出去累了一天,今天起來沒有腰酸背痛的感覺。
練著練著林清淺想起杜若好些是會一點武藝的。
杜若沒有想到打量別人被抓個正著,笑道:“七姑娘你那個腿要站直?!?p> “是嗎?”林清淺道,那丫頭剛剛是不是老盯著自己看呢。
杜若說著就過來糾正林清淺的姿勢,愣頭愣腦問了句,“七姑娘你不疼嗎?”
今天一大早的起來折騰自己,好像她沒有什么異樣,難道自己想多了。
大少爺他只是單純來看看的。
“疼?不疼??!”林清淺也不知道杜若為何會如此問。
“我啊經(jīng)常練著的,你爹以前是做鏢師的,你是從小習(xí)武的嗎?”林清淺又問道。
“是啊,從小學(xué)?!?p> “那你豈不是很厲害?”
杜若想了想回答道:“奴婢少時偷懶,如今也只練得個花架子罷了,哪里能有多厲害呢?!?p> 林清淺點點頭,如果她很厲害,怎么淪落到給自己當(dāng)丫鬟,在哪里都能混口飯吃的。
“那射箭那些你會嗎?”林清淺問道。
杜若說會的,他們學(xué)武的時候射箭也是必學(xué)的。
林清淺聽了頓時心動,以后自己既多了樣打發(fā)時間的事又能強身健體。
君子六藝,自己不是真君子學(xué)學(xué)其中幾藝也是可以的,閑著也是閑著罷了。
做弓箭靶子那些事就交給杜若,紫蘇覺得有些頭大,一個青黛就夠操心的了,怎么來個杜若也跟著主子胡鬧。
七姑娘文官家的小姐,要學(xué)也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怎么總是中意哪個武夫之舉。
到頭來還不是桃源居主仆幾人一起行動。
直到林清歡到來她才停下了手里的活,姐妹倆一起到屋里說話,紫蘇回去上了茶點又才離開。
“七妹妹你又在搗鼓什么?”林清歡問道。
“也沒什么,就是弄點小玩意,以后你經(jīng)常來玩,杜若她會教我們射箭習(xí)武呢?!绷智鍦\道。
“七妹妹什么時候喜歡那些了?”
“一直喜歡呢,以前不是沒有機會學(xué)嘛?!绷智鍦\吐舌道。
林清歡像是要看穿她一樣,這個七妹妹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似的,是什么讓她有如此大的變化。
她如是想著。
林清淺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六姐姐想什么呢?”
林清歡回神道:“在想你昨天怎么把那兩個丫頭支使到我那里?!?p> 林清淺微微一笑,從錢袋子里五兩銀子,獻(xiàn)寶似的道:“你看!”
“你……你昨天出去了?爹爹知道?”林清歡問道。
不會,爹爹一定不知道,不然怎么會把兩個新來的丫頭支走。
“你猜?!?p> “我不猜,你不要被抓住就好。”林清歡道。
七妹妹一個小女子在外行走,萬一遇到歹人可如何是好。
“我覺著這些個布偶也值不了幾個銀子,你就不要去冒險了,家里也不缺吃喝的?!彼盅a充道。
“哪里冒險了?你看兩個就有五兩銀子呢?!彼钢鑾咨系你y子說道。
“兩個就五兩?”林清歡的反應(yīng)如同牡丹她們一般。
林清淺點點頭,是真的。
“我呢勸不動你,只是你出去一定要小心,還有你那兩個丫頭也不能總放到我屋里去,我昨天看了,兩個都機靈得很。”
也不看看是誰的丫鬟,能不機靈嗎?
“知道了,也又不常出去?!?p> “那就好,木棉女紅還可以,那叫杜若的跟你一個樣,昨天也就學(xué)著玩,我瞧著手指頭都扎成篩子了。”林清歡道。
難怪杜若那丫頭今天一個勁往自己身邊湊。
夜里林清淺掰著手指頭等那人的出現(xiàn),特意欽點青黛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