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瓢潑的大雨從天而降,不斷地沖刷著泥濘的地面。上面如同巖石一般堅硬的各種痕跡,也在充沛雨水的浸泡下,重新化作一灘灘爛泥。
連續(xù)趕了好幾天路的安真和沃倫,現(xiàn)在頂著大雨踩著爛泥,終于重新趕回來了鐵爐堡的附近。
望著高聳城墻后方的陰影,以及依舊壯觀的煙囪叢林,沃倫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
原本他們兩人在兩天前就應(yīng)該趕回到這里的,誰知道就在接近鐵爐堡的時候,突然之間就下起了大雨。
更糟糕的是一支王國的運輸隊在附近被劫掠了,導(dǎo)致那一段路不但被封鎖了起來,而且每個人在經(jīng)過的時候,都遭受到漫長盤問詢查。
如果不是當初偽造的身份證明還隨身帶著,說不定他們兩個人現(xiàn)在還被留在那里,等待身份的核實。
只不過后面越接近鐵爐堡,就越容易遇上三五個騎兵組成的小巡邏隊。每次遇上這些巡邏隊就會被盤查一次,畢竟只有兩個人就在野外行走,怎么看都很可疑的樣子。
現(xiàn)在終于看到了鐵爐堡的城墻了,等進了城里面之后,就不用再反復(fù)的應(yīng)對巡邏隊的盤查了。
來到城門口后,沃倫伸出手臂將提前準備好的銅幣拿出來,丟到附近一個巨大地陶罐里面。
在聽到陶罐中發(fā)出來的叮當聲后,躲在一邊偷懶躲雨的城門守衛(wèi),就將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從沃倫的身上移開,重新變得呆滯起來。
不過就在他們兩個人正準備進城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城內(nèi)傳來。
沃倫趕緊伸手拉住安真的手臂,一把將她拉到了城門洞口的邊緣。
下一刻,三名騎著馬的信使就從城門洞口中飛奔而過,馬蹄踩踏到泥濘地面上濺起的污水,甚至向著他們兩個飛濺了過來。
只是沃倫也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了,熟練地讓安真站到后面,然后轉(zhuǎn)身用自己的背部擋住這些飛濺的泥水。
泥水混雜著雨水迅速從沃倫的油布披風(fēng)上滑落,而與沃倫面對面站著的安真,這個時候輕輕地說道:“第七批了。”
“嗯?已經(jīng)第七批了嗎?連續(xù)派出那么多信使,看來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蔽謧惏欀碱^說道。
安真輕輕地點了點頭,抖落了油布斗篷上大部分的雨水,然后繼續(xù)向著城內(nèi)走了進去。
沃倫則是拍了拍手臂上沾到的泥水,向著信使離開的方向看了看之后,才一路小跑跟隨上安真的身影。
可是在他們沿著城市的主干道行走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原本繁華的道路上,現(xiàn)在卻連人影都看不到了。就連街道上的店鋪,也只有十分之一還在營業(yè)狀態(tài),而且還都是一些販賣日常必需品的雜貨店。
雖然現(xiàn)在下著瓢潑的大雨,但是也不至于變成這個樣子,仿佛一夜之間整個城市都變得蕭條了一般。
按著契約傳來的反饋,安真在接近貧民窟的街道中,一間大門緊閉的小店面前,停下了她的腳步。
低下頭望了安真一眼后,沃倫越過她的身邊,上前走到店鋪大門伸出手,在上面按照一定的規(guī)律敲了敲。
沒過多久之后,緊閉的木門發(fā)出吱呀一聲,從后面露出了艾薩克鬼鬼祟祟的腦袋。
在看清楚敲門的人是誰之后,趕緊將木門徹底打開讓出進來的路。安真和沃倫一邊摘下了自己腦袋上的帽子,一邊跨進了艾薩克他們現(xiàn)在待著的店鋪里面。
“呼,終于趕回來了。這種鬼天氣真是煩死人了。”沃倫解開身上的油布斗篷,交給站在一旁的伊妮莎,嘴里還同時抱怨著天氣。
站在一旁的伊妮莎笑了笑之后,將手中的毛巾遞了過去,然后就拿著兩人的油布斗篷,放到火盆旁邊烘烤了。
而艾薩克則是雙手抱胸,向著沃倫問道:“我說沃倫啊,這三個月你們到底去哪里了啊?你們兩個再不回來,我們都要以為你們私奔了呢?!?p> “三個月?”正在擦拭著自己頭發(fā)的沃倫,驚愕的抬起頭來,“我們兩個不是最多才離開了一個星期嗎?”
“哈?一個星期?是你在逗我還是沒有睡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九月份了!冬天都要來了!”艾薩克嗤笑一聲后反駁了沃倫。
“九月份?”從艾薩克那里獲得了難以置信的回答后,沃倫下意識的向著安真望了過去。
恰好安真也是一臉茫然地望向了他,如果他們兩個的感覺都沒有出問題,那么就是之前機械境的試練空間,里面的時間流速和外面的不一致。
但是真正地事實是,機械境的能量不足,他們每一次的試練其實都是分了好幾次完成的。其余的時間他們的意識都在沉睡,直到機械境積累夠能量,才會讓意識重新蘇醒,繼續(xù)下一階段的試練。
也就是說他們的主觀感覺并沒有出錯,他們的確在機械境中度過了意識清醒的兩天時間。但是每一次過關(guān)進入了傳送門之后,其實都被強制沉睡了起來。只是機械境憑借著自身的技術(shù),才讓傳送前后的意識無縫連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異常罷了。
在經(jīng)過了一陣子的眼神交流后,沃倫和安真最后還是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先了解起這三個月內(nèi)所發(fā)生的事情。
“爆發(fā)戰(zhàn)爭?雷德爾死了?”
之前帶他們兩人去找矮人的那位奴隸販子兼角斗士的雷德爾,就在他們出發(fā)沒多久之后,在一場角斗賽中被當場斬殺。
而他們在回來的路上遇上頻繁的盤查以及大量的信使,是因為大陸上爆發(fā)了一場席卷了北方的戰(zhàn)爭。
一個叫作威斯特的王國,老國王突發(fā)疾病病逝了,連繼承人都沒有留下一個。
隨后召開的貴族議會上,投票選舉出了一名有血緣關(guān)系的外國人當上了國王。
結(jié)果誰都沒有想到,國內(nèi)最有實力的一名公爵,卻因為自己沒有被選上,竟然暴露出自己拉攏了禁衛(wèi)軍的底牌,讓他們將自己的新國王給干掉了。
威斯特王國立刻分裂成了三部分,一部分聚集成了保王黨重新選舉了一名國王,一部分作壁上觀最后誰當上國王就效忠誰,最后一部分則是投靠到了那位公爵的麾下。
可是那名公爵在自封國王之后,和保王黨之間就連戰(zhàn)連敗,別說王國的土地了就連自己的封地都丟了一半。
最終在走投無路之下,這名公爵投靠了教會進行洗禮并宣誓效忠,還帶來了教會駐守邊境的騎士團,一舉擊潰了保王黨的主力。
而那群保王黨逃回去之后,也紛紛各顯神通找關(guān)系。在他們的游說之下,周圍的國家為了抑制教會的擴張,紛紛結(jié)成同盟參加進了這場王位繼承戰(zhàn)爭當中。
同時教會也宣布要保證王位的正統(tǒng)性,號召全部相同信仰的國家,一起保衛(wèi)那位公爵的王位。
就這樣子這場戰(zhàn)爭愈演愈烈,將這個大陸的北方國家都席卷了進來。
了解了最近大陸上的近況之后,沃倫摸了摸鼻子說道:“戰(zhàn)爭離我們還是有點遠,暫時先不管那么多。可是雷德爾死了,那么以后我們找誰帶我們?nèi)フ野税。俊?p> 但是沃倫甚是懷念的雷德爾,其實根本就沒有死在競技場里面,現(xiàn)在甚至還過得特別滋潤。
“雷德爾大人,王國軍的補給隊又來了。”
“哦,是嗎?小崽子們,跟我來!是時候干活了!”
緊跟在雷德爾身后的,是大量的人類、獸人、矮人等生物組成的隊伍,正有序的從山寨當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