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前世今生夢
林玉芙自覺被抓包了，有些窘迫，暗夜里，臉頰微紅。
她掙扎被顧謹攥著的手，顧謹將她攥得更緊了，甚至一用力，將毫不防備的林玉芙拽到床上。
他溫柔的呼吸噴灑在林玉芙耳畔，低低的道：“都聽到了?！?p> 林玉芙現(xiàn)在不敢對顧謹用勁兒，她扭過頭去，聲音慌亂，“不，不是你想的哪樣?！?p> “那是哪樣？”
“你不祈禱我醒過來？”
“你是不是說我若死了，你也不知道該怎么活了？”
林玉芙憋紅了臉，“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剛剛和你吵架，之后你就昏迷了，我怕把你給氣死了！”
“我怕你死，是因為我怕自己的良心會不安寧?！?p> “狡辯！”
顧謹伸手按住林玉芙的頭，“別動，胸口疼?！?p> 林玉芙立馬安靜得屏住呼吸，“怎么了？我去叫孫老?！?p> “別說話就好?！?p> 顧謹冷哼一聲，“你說的話真不中聽?！?p> “那你就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吧?！绷钟褴降溃吧贍?，我一定要治好李語凝的，你能不能不趕走她?！?p> 顧謹蹙眉，“她對你就如此重要？”
“不。”
林玉芙斬釘截鐵立馬搖頭，“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是我的臉?！?p> “少爺?！绷钟褴揭бё齑?，聲音低了下去，“我不想變成人見人嚴的丑八怪，若真是再次毀容，我會瘋的。”
這話，已經(jīng)讓顧謹聽出了些苗頭了，一種猜測涌上心頭，他語調剎那森寒，“你的臉和她有關系？她對你下了毒？”
“少爺別誤會?！绷钟褴娇嘈σ幌?，“是有一定聯(lián)系?！?p> “不知少爺信不信神？”
“神？不信?！鳖欀斕谷淮鸬?。
“為什么？”
“若是神存在，世間怎會存在如此多不公平的事情?！?p> “殺戮，災荒，戰(zhàn)爭，瘟疫，許許多多讓人絕望的天災人禍。”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只有實力夠大，拳頭夠硬，要足夠聰明，才能獲得一席之地，才能活下去，想要活得好，只能靠自己，求神拜佛，無用?！?p> “我不信神?！?p> 顧謹?shù)穆曇羝降瓱o波，這是發(fā)自內心的話，林玉芙知曉了，顧謹是真的不信神佛的。
窗外明月皎潔，朦朧的夜色中，微弱的呼吸在兩人之間流淌。
林玉芙輕輕呢喃道：“我也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神佛，我從來沒見過，可是，我遇到的一些很神奇詭異的事情?！?p> 顧謹此刻屏住了呼吸，他鼓勵林玉芙往下說，“何事？”
但是林玉芙卻拽緊了拳頭，她整個身子都緊繃起來，她目光緊緊釘在顧謹身上，似乎在打量顧謹是不是一個值得她信任的人。
半響，就在顧謹以為她不會說時，有細微的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響起，“少爺，我一是一個，有前世今生的人。”
林玉芙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聽起來很荒謬吧？”
“很不可置信吧，你一定會笑話我是得了失心瘋了?！?p> “啊，正常人都會這么看。”
顧謹?shù)哪抗獯_實在一剎那變得詭異起來，也有一瞬間的驚詫，但是他并沒有因為林玉芙這句話而推開她。
他將林玉芙嬌弱的身軀擁入懷里，緊緊抱住，“我有些聽不明白。”
“不過，就在我遇到你的那刻，我就明白，你是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我世界里的人?！?p> 他的世界原本該是一片黑暗的，可是林玉芙的出現(xiàn)，讓他確信了這世間還有如此美好的存在，還有讓他留念眷念的人。
她太美好了，他以為上天讓他降生在這個世上是來讓他受罪的，可是現(xiàn)在卻給了他別樣的顏色。
林玉芙?jīng)]想到得到的是這樣的回答，她抬起頭來，望著顧謹那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
“少爺，我做了一個夢，夢里發(fā)生的每件事都一一降臨到我身上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神佛的指示?！?p> “這一世，我臉上的胎記伴隨了我十二年，某一天卻突然好了，可是在夢里，這胎記伴隨了我一輩子，在夢里，因為這個胎記，被人打被人罵，嫁了人，夫君不喜，小妾欺辱，最后更是因為長得丑，被人推出去擋災做了刀下亡魂?！?p> “被人抓住的那一刻，我哭，我求，我磕頭，我掙扎，那些土匪卻拽著我的頭發(fā)，對我拳打腳踢，最后，冷冰冰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林玉芙蜷縮起來，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她突然崩潰的抱住顧謹大哭，“我怕，我怕我的臉毀了，我的人生會再次毀滅，我明明什么都沒做錯，他們卻如此對我，我也不想變成丑八怪的！”
“他們都不要我！都拋棄了我！哪怕我拼盡全力去討好他們，為了他們能夠稱心如意，我不敢對他們的要求說任何不字！”
“他們還是不放過我！”
“少爺，數(shù)九寒天的冰湖，深夜無人的佛堂，跪腫的膝蓋，餓著的肚子，渾身的傷痕，下人的謾罵，在夢中，一切都是那么真實，我好像切身體會過那種絕望……”林玉芙抓住顧謹，就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眼神悲戚，語氣絕望，“可是，那么苦，我還是希望活下去。”
“可最后，還是活不了啊?！?p> 所以，那一刀，摧毀了林玉芙對生的渴望。
人自殺之前，總是會猶豫的，可是一旦死了，發(fā)現(xiàn)死亡并沒有那么難以接受時，對死亡就不再畏懼了。
所以，林玉芙剛醒來那一個月，在發(fā)現(xiàn)勸說不了秦氏，才會自殺。
林玉芙這種凄迷絕望的狀態(tài)真是嚇壞了顧謹，他的鎮(zhèn)定被林玉芙的哭聲擊了個粉碎。
他的心，被這哭聲抓住，揪成一團，他用粗糙的大拇指去為林玉芙擦淚，那晶瑩剔透的淚珠卻綿綿不絕，打濕了他的手掌。
“玉芙，玉芙，都不是真的，那只是夢，只是夢！”
“現(xiàn)在有我在，你會嫁給我，你那夢中的王八蛋夫君是誰？本王現(xiàn)在就去劈了他！”
“不怕，不怕，我會對你好，一輩子都對你好，就算你的臉好不了也沒什么，你已然會是逍遙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