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滅門?九鼎?
雍州,郡城嶺山。
一個身穿白袍的年輕人騎著匹快馬在街上一路疾馳,不停地大喊著讓前面的百姓趕緊讓出道路,路人本來躲閃開來要罵上兩句,但是當(dāng)他們看到那快速遠去的一抹白色之時,卻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嶺山城中這樣打扮的人,也只有一個人。
丁家丁山的兒子,也就是這嶺山城的少城主,丁思辰。
丁山治理嶺山,體恤愛民,深受百姓愛戴,他的兒子也隨了他的父親,人們也說不得什么,而且丁思辰一向沉著冷靜,今日如此著急,定然是出了什么急事。
丁少爺一路疾馳,從城門到城主府,原本騎馬正常走需要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硬生生給他縮短到了半刻鐘。
廢了好大勁讓馬停下來后,丁少爺翻身下馬,問清楚了門房父親現(xiàn)在何處之后,提起長袍,慌張地直奔會客廳。
門房和守衛(wèi)還是第一次看到少爺這么著急,心中好生疑惑,這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讓一向沉著冷靜的少爺成了如此這般?
“父親!父親!”
丁思辰今日確實有些著急了,還沒到會客廳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如此不禮貌的行為讓坐在會客廳里正跟人聊事情的丁老爺子不由得皺了下眉頭,身旁那人也愣了一下,誰這么大膽子敢在城主府內(nèi)大聲喧嘩?
幾聲過后,丁老爺子聽出來這是丁思辰的聲音,心中疑惑這孩子今日怎么如此無禮?
雖然心里有火,但現(xiàn)在還有外人在,丁老爺子也沒發(fā)作。
三個呼吸后,丁思辰闖入丁老爺子的視線之中,他也不看看里面是什么情況,就急匆匆地往會客廳里走,卻被丁老爺子一抬手給制止住了。
丁思辰一愣,剛要邁進會客廳的腳收了回去,這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父親身旁,還坐著一個人。
此人約莫在四十歲左右,標(biāo)準(zhǔn)的國字臉,身材魁梧,和父親相比差不多,只是在氣勢上弱了些。
這人穿著個淡藍色的半袖,下面穿著個黑色短褲,腳上一雙看起來穿了很久很破的布鞋,手里面拿著兩個鋼球一直在不停地轉(zhuǎn)動著,當(dāng)看到丁少爺?shù)臅r候,手上的動作才停下來。
“這是辰兒吧,好久不見,都長這么大了,如今也是一個翩翩公子了,我有個女兒,若是老哥同意的話,兩家也能結(jié)個親?!?p> 被打攪了談話,這位也不惱,而是微微一笑,半開玩笑地問丁老爺子。
丁老爺子知道這家伙是在開玩笑:“辰兒,你先退到一旁,無論有什么事情,等我與你靳叔叔聊完了再說?!?p> “可是父親......”丁少爺還想說什么,但是丁老爺子眼睛一瞪,一股強大的威壓從丁老爺子身上釋放出來,丁少爺瞬間蔫了,乖乖地退到了一旁,低著頭等著父親和靳叔叔聊完。
靳叔叔看到此情此景哈哈一笑:“別這么對孩子,老丁,我剛才也沒開玩笑,我女兒也老大不小了,找時間讓他們見一面,如果可以的話,這婚事就這么定下來了?!?p> “我主要生氣的是這個小子沒有禮貌,之前的都白教他了,話說回來,老靳,你那寶貝女兒,舍得嫁到我家來嗎?”丁山眉毛一挑,這家伙說自己沒開玩笑,他才不相信。
老靳笑了笑說道:“反正這個會你肯定要去參加的,到時候如果真的能夠統(tǒng)一了我們的態(tài)度,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要是結(jié)了親之后,那更是親上加親了,你說是不是?”
丁老爺子微微頷首:“這你說的倒是沒錯,只不過我依舊擔(dān)心的是,到時候會不會有那么多人參加,雖然天一門被滅的信息是準(zhǔn)確無誤的,但是你也知道如今各個宗門的態(tài)度,畢竟事情沒落在自己的頭上,他們不會覺得疼?!?p> “放心吧老丁,他們就算不是為了開會去的,也會為了其他的東西而去,既然要忽悠人,就要投其所好啊。”老靳呵呵一笑,“等都去了之后,不參加也得參加?!?p> “我就知道,不過你既然說你忽悠了別人,為何不忽悠忽悠我?”丁老爺子咂了咂嘴,想不到這個家伙還是這么會忽悠人。
老靳拍了拍丁老爺子的肩膀,很難過地回答道:“老丁,你根本就沒地方能讓我忽悠的,你啥都不喜歡,我也很無奈啊。”
“行了吧你,怕挨揍就直說?!倍±蠣斪油崎_了老靳的手。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講了,再講我就要留在你這里吃晚飯了。還有好幾個地方要去呢,改日,改日再來你這里蹭吃蹭喝?!?p> 老靳哈哈一笑,起身就要離開。
“保重,我們洛城再見。”丁老爺子起身,抱拳送別。
“洛城再見?!崩辖厣砼牧伺亩±蠣斪拥募绨?,而后轉(zhuǎn)身走了。
當(dāng)他路過丁思辰身旁的時候,悄聲跟他說了句:“小女年方二十,與你倒是郎才女貌,他日得空去乾元門,讓你們見見,日子合適的話,就趕快結(jié)婚?!?p> 丁思辰的臉騰一下紅了,雖然是個二十三的大小伙子,但講實話,他除了幫著父親管理城池,就是自己縮在屋子里研究點在父親嘴中不怎么實用的小玩意,姑娘的手,真的沒碰過。
不過下一刻丁思辰就恢復(fù)了正常,抬起頭來走進了會客廳,鞠躬施禮之后,從懷中掏出來一封書信,雙手遞到了父親面前。
“父親,這是我?guī)X山城在外的暗探送回來的情報,據(jù)暗探回復(fù),天一門滅門的時候有朝廷的軍隊在,估計這些事情跟朝廷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闭f完這些,丁思辰低著頭靜靜地等待著父親發(fā)火,之前那種無禮的行為,今天這一頓揍是逃不掉了。
丁老爺子卻并沒有發(fā)火,只是皺了下眉頭,拿過書信拆開看了下信中所寫的內(nèi)容,然后眉頭皺的更緊了。
不是因為兒子,而是因為信中所說的事情。
“不僅如此,另外我其他的暗哨也回稟,那些人滅了門之后,前往了冀州和雍州的邊界,下一步的目標(biāo)可能是在雍州,并且是我們的概率很高,最近周圍的兩座城池,道河和舒城,里面的糧草突然多了起來,人員的流通相對減少了許多?!?p> 丁老爺子嘆了口氣:“想不到,還是真的。剛才你靳叔叔來這里,跟我講了兩件事情?!?p> “這第一件事情,就是天一門滅門的事情,其實這件事情之中有幸存者,這些幸存者用飛鴿傳書將消息傳到了最近的地方,而后才被乾元門得知。所有的這一切,事情的罪魁禍?zhǔn)锥际浅?。如今九千歲九龍,手下有一個組織,叫做影,這個組織負(fù)責(zé)暗殺,而朝廷的軍隊,跟隨其后,負(fù)責(zé)料理后事收拾殘局?!?p> 丁思辰眉頭一皺,探子的消息可能不夠真切,但幸存者的消息,那一定是真的,只是朝廷為何會如此做,他這么想著,便問出來了。
丁老爺子搖了搖頭:“你應(yīng)該還記得當(dāng)年你幫助的李慕云他們幾個人吧?一群小孩子,說是要找什么九鼎?!?p> “父親,他們不是小孩子,另外他們尋找九鼎就是為了對付影組織的......也就是說,如今的朝廷,還要再找九鼎?”丁思辰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但為什么就又是九鼎?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當(dāng)年傳聞九鼎是散落中土了,估計九龍再次收集,是害怕這些東西落到別人的手中吧,畢竟自己費盡搞出來的江山,自己得想盡各種辦法把他守住?!倍±蠣斪诱f完這些,放下了手中的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丁思辰回想起來之前的景象,當(dāng)初記得是整個雍州都發(fā)生了大地動,隨之是黑夜如晝,天空中巨響不絕于耳,直到一天之后這些異象才算是徹底消失掉。
這時,丁老爺子說了一句話:“辰兒,我馬上就要動身前往洛城參加會議,這嶺山城,我就交給你了,這么長時間了,也該讓你練練了?!?p> “此去山高路遠,父親要注意安全,多帶一些人同往,這樣孩兒守著家也能安心一些?!倍∷汲叫闹卸嘤胁簧?,父親這一去,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家。
丁老爺子哈哈一笑:“放心,這個時候,暫時還沒人敢動我,你放下心來就行。再說了,我?guī)У娜颂?,容易成為目?biāo),反而就不利于行動了。人我給你都留下來,好好守著嶺山?!?p> “喏,孩兒遵命?!倍∷汲焦虻乖诘?,磕了三個響頭。
丁老爺子連忙將兒子攙扶了起來:“不至于這樣子,對了,這城主令牌我便交給你,這樣方便你來調(diào)動人手。另外問你一句,你那些小玩意,還在搞嗎?”
本來丁思辰接過令牌高興的不得了,結(jié)果丁老爺子這一句話猶如一盆涼水澆在了他的頭上,他緩緩抬起頭,用很小的聲音回復(fù)道:“父親,我那些東西,還在做,就是隨便玩玩而已。”
丁思辰還想解釋,可是丁老爺子一抬手制止住了他:“沒事,辰兒,我說這些不是別的,主要是想跟你說,從現(xiàn)在起,為父允許你研究你那些東西了,不用在藏著掖著了,研究了也拿出來,把他用上?!?p> “爹你不禁止了?”丁思辰愣了一下,父親說出這種話,他還真是沒想到。
丁老爺子微微一笑:“嗯,不禁止了,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