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廉現(xiàn)在十分頭疼。
他剛剛得到消息,燕北游騎已經(jīng)被燕王尋收編,而統(tǒng)帥的將領則是周延年。這意味著即使是在燕都,他的大本營中,燕王尋所掌握的軍力也已經(jīng)成了氣候了。燕北游騎和陷陣死士雖然兵力不多,可是戰(zhàn)斗力吊打自己的那幫部下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而更令他心虛的是,那個鬼面具為什么會混在燕北游騎中?他們之間是什么關系?
“將軍。”管家走了過來。
“什么事?”上官廉控制好自己的煩心,平靜地道。
“夫人有喜了?!?p>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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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上。
“你們兩個也算是飛黃騰達了??!”百里寒川笑著道。
他面前坐著的周延年和狗子兩個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周延年作為最早就跟隨燕王尋的部將,水漲船高十分正常,這一次碰到群龍無首的燕北游騎,正好便宜了周延年。
另一邊的狗子就更“傳奇”了,這位兄弟完全是走了狗屎運,跟在水清秋后面,硬生生地混到了一個大功勞——攻破秦軍主營……而且只用了三十號人!這一份大功完全讓這個不久前還是一個哨兵的雜魚,一舉混到了將軍的位置。正好缺人手的燕王尋更是順勢給了他一個訓練新軍的大任。
“多虧了百里將軍的統(tǒng)帥,我們才能擊潰秦軍?!敝苎幽暌荒樀木粗?。
另一邊狗子的表情則可以說得上是崇拜了:“都是百里將軍和夫人的幫助……”
周延年猛地懟了他一下。
狗子突然反應了過來,自己好像說了一些不該說的東西……聽說百里將軍的夫人去世了?現(xiàn)在真的不該提到的。
“無妨。燕國的未來,還要仰仗兩位了,周延年將軍,狗子……陳牧將軍?!卑倮锖粗票?,繼續(xù)道,“不過當下,我們面前的任務還是很艱巨啊?!?p> “有什么問題么?”周延年問道。
“第一,你剛剛接管的燕北游騎,有問題?!卑倮锖ǖ馈?p> “我也感覺有一些不對勁,但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對勁?!敝苎幽険u了搖頭。
“燕北游騎的老領袖是上官進,那么問題來了,上官進死后,他們是如何這么果決地決定加入我們對抗秦軍的戰(zhàn)斗的?他們的臨時領袖是誰?怎么選出來的?你們仔細觀察一下……燕北游騎現(xiàn)在像是群龍無首的樣子么?”百里寒川問道。
“我在上官進死前,在燕北游騎中待過一段時間。據(jù)我的觀察……上官進死沒死似乎對燕北游騎的影響并不大……不,可以說,完全沒有影響?!敝苎幽旰苁菄烂C地道。
“從軍事的角度上來講,這樣的情況是絕對不正常的。再精銳的部隊,直屬上級死掉,換了一個老大,都多少會有一些變化的。尤其是在現(xiàn)在這樣的亂局中。所以我推斷——除非是上官進死而復生,否則,實際上掌控燕北游騎的,另有其人?!卑倮锖ǖ?。
“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啊?!敝苎幽昕嘈Α?p> “無論如何,找到這個燕北游騎的幕后老大,是你的第一任務,否則,你隨時都會被架空,一秒變光桿司令?!卑倮锖ǖ溃岸夷阕詈锰岱乐莻€家伙,雖然在他的授意下,燕北游騎加入了我們的陣營,但是我總覺得有陰謀?!?p> “多謝百里先生指點?!敝苎幽戤吂М吘吹氐?。
“百里先生真乃神人也!那個……百里先生,您能不能收我為徒?”狗子一臉的崇拜。
“這個……恐怕要抱歉了。”百里寒川有一點不好意思。
“啊,這個,是在下唐突了……”狗子十分地失望。
“不,你還不清楚么?王上之前向百里先生拜過師了,甚至給出了太傅之位,你還來拜師?不怕別人告你個大不敬之罪么?”周延年道。
“??!是我太欠考慮了!我絕對沒有不敬的意思!”狗子明顯嚇到了。
“你只是還不太懂官場而已……這樣吧,你真想學一些東西的話,可以去找兩個人,一個是即將被拜做相國的公子筱七,另一個……是現(xiàn)在鎮(zhèn)守雪嶺方向的黃仲?!卑倮锖ǖ?。
“真的嗎?”狗子十分亢奮。
“我可以給你引見?!卑倮锖ê蜕频氐?,“黃仲離得遠,以后再說。公子筱七就在那邊,我現(xiàn)在就帶你過去?!?p> 1
“我現(xiàn)在任命,姜筱七為我燕國相國?!毖嗤鯇ぴ谘鐣希隽诉@個大消息,“燕國的官員任命,人口錢糧,條律刑法,將由他全權負責!”
場下一片嘩然。
百里寒川則站了起來,朗聲道:“王上英明?!?p> 眾人面面相覷……隨即跟風起來,場下一片“王上英明”之聲。
百里寒川率領著雜七雜八的所謂聯(lián)軍,竟然擊潰了強大無比的秦軍,一時風頭無兩,隱隱有問鼎天下第一名將之勢,更兼一貫的不講理……燕國此時還真就沒人敢跟他對著干。
公子筱七狠狠地瞪了百里寒川一眼,然后對著燕王尋:“定不辜負大王的期待?!?p> “別瞪我嘛……你看,我知道你缺人手做事,就給你帶來了幫手。有什么事吩咐他就行了?!卑倮锖ㄅ吭诠芋闫叨叺?。
“你又有什么陰謀?”公子筱七一臉的不信任。
“來來來!狗……陳牧,來認師父來!”百里寒川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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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邊,慶功宴開得熱熱鬧鬧,這一邊,燕北游騎的軍營,卻顯得陰風習習。
偏帳中。
“將軍的指示就是這些,大家趕快回去吧!慶功宴很快就要結束了,周將軍很快就會回來,別讓他看出什么端倪?!鄙瞎龠M的副手,現(xiàn)在燕北游騎的副指揮馬鐵道。
眾將領無聲地行了一個軍禮,然后一個個地一聲不響地走開。
“將軍?”馬鐵向著陰影處行禮。
“你也回去吧?!标幊恋穆曇魪年幱疤巶鞒鰜?。
“是?!瘪R鐵服從地離開了偏帳。
大帳中的燈火毫無征兆地熄滅了。
沒過多久。
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進來吧,在外面呆了那么久,不冷么?”
周延年知道對方發(fā)現(xiàn)了自己,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
帳中,燃起了藍色的燈火。
一套盔甲坐在正中的座位上,臉的位置是一個鬼面具。
周延年看著這套詭異的盔甲和面具,竟然莫名地感到了熟悉。
面具上,雙眼處,突然燃起了幽藍的火光。
“好久不見,你長大了?!钡统恋穆曇繇懫?。
周延年渾身顫抖了起來……他似乎想起了這一套盔甲在哪里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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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
“爹爹,這個屋子是干什么的呀?為什么不準我們擅自進去?”年幼的周延年問道。
“這里呀,是王上賜給爹爹的東西,爹爹怕有人把他們拿走,出去炫耀,這樣不好。會有人說我們周家恃功而驕,會給我們帶來災難的?!敝苎幽甑母赣H道。
“那……爹爹,我就看一眼行么?我真的好好奇啊!”
“那,就看一眼吧。不過別亂動,以后也別再來了,好嗎?”
“好!”
那扇門打開了,迎面看到的,就是一副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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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周延年渾身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