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nèi)的人好像坐不住了,掀開了簾子和旁邊的護(hù)衛(wèi)說了幾句,那在一旁警戒的幾人便依令,紛紛加入了戰(zhàn)團(tuán)。
就這么幾句話的功夫,陳明已經(jīng)看清了,馬車?yán)镒氖且晃恢心陭D人,面目清秀,年輕時肯定是個大美女。
隨著那幾名護(hù)衛(wèi)加入戰(zhàn)團(tuán),局面又變得僵持了起來,陳明有些奇怪,按理說這支黑山軍打劫路人,應(yīng)該選軟柿子捏,哪有為了打劫把兄弟們往火坑里推的,陳明若有所思。
那名黑山頭目眼見一時不能取勝,發(fā)出了一聲呼嘯,傳遍山林,陳明對于黑山軍的暗語有些了解,知道這是在呼叫救援??磥磉@個頭目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人吃不下這個商隊,呼叫救援了。
陳明眼神閃爍,一個減員的黑山軍小隊,他還能控制,如果再來一個整編小隊,到時候他們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就掌控不了了,如今兩方還只是正常作戰(zhàn),陳明還能看得過去,要是晚點分出了勝負(fù),黑山眾人行那奸淫婦女,虐待俘虜之事,恐怕自己一定會出手的。
陳明打定主意,要在黑山援軍趕來前阻止事態(tài)進(jìn)一步惡化,此時作戰(zhàn)雙方都只剩下了四五人,其余的非死即傷,陳明急忙跑回玉驄所在之處,翻身上馬,拔出奔雷劍握在手中,向戰(zhàn)場沖去。
陳明直沖到戰(zhàn)場中心,大聲喝問道:“何人在此械斗?”
眼見自己的援軍就要到來,可以瓜分馬車中的財寶和美女,突然有人攪局,那名頭目非常生氣,一邊指揮著戰(zhàn)斗,一邊怒道:“你是誰,趕來壞我大事,快滾!不然小爺我不客氣了?!?p> 陳明冷哼了一聲,說道:“吾乃黑山中郎將張燕親封的行軍祭酒,我勸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是誰?”
那人一聽陳明自稱是黑山行軍祭酒,心中一驚,再看陳明的裝束和坐騎,果然非同常人,由不得他不信。于是他趕緊收起了自己的怒容,一邊打斗一邊回道:“原來是祭酒大人,請恕在下不方便行禮,我是楊鳳統(tǒng)領(lǐng)手下的什長,名叫李大目,此處太過危險,請祭酒趕緊避讓,等我擺平了這群人我們再一敘如何?”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讓陳明不要插手戰(zhàn)事,不然他擔(dān)心又要多一個人分配戰(zhàn)利品。
那群護(hù)衛(wèi)見來了一個人,還和對方的頭目搭上了話,以為是對方來了援軍,心里有些發(fā)苦,這個來人身材高大,坐騎更是神駿,顯然是個狠角色,馬車?yán)锏拿榔G婦人聽見動靜,也掀開了簾子觀察這陳明,面露憂色。
陳明見李大目一邊打斗一邊還能和自己流利對答,心覺是個人才,又看了眼馬車中的婦人,見她也看著自己,于是說道:“大目兄弟,這位夫人,既然雙方互相都有損傷,且暫時又決不出勝負(fù),何不罷斗呢?”
那名婦人松了口氣,正要開口答應(yīng),李大目大急,對陳明說道:“祭酒大人,您有所不知,為了這趟差事,我的弟兄傷亡慘重,我已經(jīng)叫了援軍前來,馬上便到,我此時焉能罷手!”
見李大目這么說,陳明有些不悅,運(yùn)氣在胸,大聲喝道:“都停手,聽我說!”
還在交戰(zhàn)的雙方早已力竭,此時聽到有人勸架,紛紛停下來手中的武器,向后退到了自己的陣中。
陳明說道:“我們黑山向來名聲不好,多行劫掠之事,我已經(jīng)向中郎將提出了改進(jìn)的方案,不日便會施行,如今你們劫道被我碰到了,我便要管上一管?!闭f著,陳明從行李中拿出了白雀送自己的三枚金錠,拋給了李大目,接著說道:“大目兄弟,這三枚金錠雖然不足以彌補(bǔ)死去弟兄們的性命,但不至于讓你們白白犧牲,你拿了就此退去吧。”
陳明有些心痛,這三枚金錠各個都有近一斤,這在后世至少價值幾十萬人民幣,在現(xiàn)在當(dāng)然更值錢,但他如今身為行軍祭酒,并不缺錢,于是索性將三枚金錠都給了出去。
李大目接住金錠,經(jīng)常和金銀打交道的他,知道這三枚金錠價值不菲,但猶自有些不甘,只要這次打劫成功,收獲豈是三枚金錠可比的,至少番十倍,所以他才不惜犧牲多人也要拿下此單,于是說道:“祭酒,這。。??峙虏煌??!?p> 陳明見李大目貪心不足,心頭火起,便要翻臉,身后的那名婦人卻開口了,她的聲音嬌柔中帶著一絲滄桑,頗為悅耳。
“李將軍,我這里有一箱珠寶,我們此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在其中了,你要不嫌棄就全拿去吧,只是請放我們一行通過,如何?”
見那婦人一雙美目注視著自己,李大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對陳明和那婦人說道:“既然祭酒大人發(fā)話,在下遵從就是了?!?p> 他一揮手,讓手下人上前將那箱珠寶搬了過來,接著又發(fā)出了一聲呼嘯,和剛剛的音調(diào)節(jié)奏全然不同,應(yīng)該是發(fā)信號讓援軍不要來了。
“那在下就先告辭了,祭酒大人如果有空,可以來北峰找我!”李大目行了個禮,便帶著手下散去了,沒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陳明見李大目遠(yuǎn)去,才對那位婦人行了個禮,準(zhǔn)備就此告辭,繼續(xù)趕路。
那名婦人見陳明要走,忙說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不知道大人怎么稱呼?”
陳明實話實說,道:“我叫陳明,夫人不用謝我,舉手之勞而已?!?p> 那婦人對陳明拜了一拜,再次表示感謝,接著說道:“原來是陳大人,宓兒,快出來拜謝恩人?!?p> “宓兒?”陳明疑惑地看著那婦人。
那婦人說完看著馬車,馬車?yán)锞谷挥窒聛硪晃慌?,看上去才六七歲的樣子,長得卻異常清秀,舉止也十分得體有禮,沒有一點小孩子身上的活潑、天真,竟像是個大人的舉止。
那名叫宓兒的女童對著陳明翩翩一拜,陳明見她那的樣子非常好看,一時有些呆了,“難道我穿越后,取向有向年輕的方向發(fā)展?”
陳明內(nèi)心有些疑惑,對宓兒虛托了一把,說道:“小姑娘不用行此大禮,整頓黑山軍紀(jì)律本來就是我分內(nèi)之事,他們做出如此行徑,害夫人損兵折馬,又失了錢財,我還要道歉才是?!?p> 那名婦人說道:“我們河北甄家是非分明,對于好人壞人有自己的判斷,恩人不必謙虛,如果不是你,我和宓兒恐怕也要落入賊手,到時候損失的就不止是錢財了,我張氏不會忘此大恩的?!?p> “河北甄家?”陳明大吃一驚,問道。
張氏說道:“恩公也知道我們甄家么?”
陳明忙掩飾住了自己內(nèi)心的劇烈波動,說道:“那是自然,河北甄家乃是巨富,在下早有耳聞,久仰久仰!”
陳明不是因為甄家的財富而驚訝,而是因為眼前這個叫宓兒的女童,想來她就是后來的文昭甄皇后,曹丕之妻,曹睿之母甄宓了,怪不得如此之小就能讓自己動心,原來是這個妖孽。
張氏說道:“我們甄家確實經(jīng)營了些生意,有些錢財,這不值一提,恩公告訴我你的住址所在,他日我備些薄禮親自上門拜謝如何?”
陳明既然知道了她們的身世,便有了要結(jié)交的意思,立即說道:“甄夫人這是哪里話,在下做事,只求對得起自己良心,決不敢求回報,夫人無需感謝,不如在下斗膽請求和夫人做個朋友如何?”
張氏大為感動,陳明不僅富有正義感,還不貪財,要知道,甄家的謝禮可不會是一般的財物,天知道會有多豐厚,陳明居然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提出了做朋友的請求,這其實是他自降身份,陳明現(xiàn)在是她的恩人,這可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朋友這個身份,陳明如此說,競是絲毫不肯承情。面對如此的完人,張氏競有了嫁女兒的沖動,她哪里知道,這正是陳明的目的。但隨即,她壓制住了自己的沖動,一方面女兒還小,另一方面陳明雖然品德高潔,但畢竟是黑山軍的一員。漢朝的門閥勢力已經(jīng)發(fā)展了數(shù)百年,在張氏的心里,陳明的身份地位還是差了些。
“恩公大德,妾身自愧不如,只有徐徐圖報?!?p> 陳明笑著點了點頭,他要的就是徐徐圖報,他表面看上去什么都不要,但對于甄家,他是什么都想要,既要財,也要人,所以此時急不得,只有等以后慢慢接觸,看看能不能等甄宓大些,把她娶過門再說。
想到此節(jié),陳明從行李中取出了白波送自己的玉佩,走到甄宓面前,說道:“宓兒妹妹,哥哥身無長物,只有這枚玉佩還算值錢,送給你作為見面禮了?!?p> 甄宓一雙大大的美眸打量著陳明,她自幼早熟,行事比她的幾個姐姐都要穩(wěn)重的多,但陳明這樣武將打扮的英武男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陳明的身影在她的心里掀起了一絲波瀾。她對陳明拜了一拜,謝道:“宓兒多謝恩公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