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需要打通的是九條貫識納念之絡(luò),這九條脈絡(luò)的艱難超出了炎北的預(yù)期。雖然時間的概念并不存在于思感之內(nèi),但他感受到了漫長的歲月流逝,以前打通七十二道脈絡(luò)的時間,竟然不能還不足以打通其中一條脈絡(luò)。
心性的磨練在這個時候體現(xiàn)出來,炎北耐住心性,不斷的去磨,去挖,去掘,去通,識念可以感受到堵塞著的脈絡(luò)在緩緩的減少,一點點的在松動,他沒有半點不耐,枯燥而機械的努力著。
半年后,這條脈絡(luò)順利打通,一道清涼直貫雙眸,識海衍念,炎北得知這道脈絡(luò)名為靈眼絡(luò),可辨一切虛妄。
靈眼絡(luò)的開啟,絕對是令炎北心花怒放的。這回他更有勁,信心百倍,在不眠不休拼命的努力之下,又是半年多的時間,靈耳絡(luò)開啟,辨音識聲,不藏虛假。
這個時候,炎北反而猶豫了。半年一條絡(luò)啊,這樣子耗時太長了些。不過,他很快的打消了疑慮。管它呢,即將閉的是中關(guān),就一定要達到目的再出關(guān)。
……
問道學(xué)宮,厚土道院。
煙火滿天,瑞條萬千,十余年的籌備與重建,厚土道院依照當(dāng)初的規(guī)模和布局重建起來,無數(shù)的厚土道院弟子回歸,舉行了盛大的道院典禮,使得這個煥然一新的道院充滿著勃勃生機。
十余年來,當(dāng)年的人和事,物是人非,不少弟子去往別的道院再不回來,這使得厚土道院的人數(shù)急劇的減少,僅僅是當(dāng)年的一半人數(shù)。
在這種喜慶的日子里,總會想起一些令人無限唏噓的往事,厚土道院當(dāng)年就處于八大道院中的弱勢,縱使是重建后氣象萬千,但損去的元氣和底蘊絕非數(shù)十年就能恢復(fù)的。
“哎,你說,我們厚土道院,當(dāng)年也沒有什么出類拔萃名揚學(xué)宮的人物,回道院來,總會受到很多人的恥笑,不知道這種境況什么時候才會改變過來,讓我們在人前背后也能挺起腰板?!?p> “誰說我們沒有這樣的人物,還記得當(dāng)年那個血殘,不一樣撼動學(xué)宮的高層么?還能和天殿的精英弟子分庭抗禮,完全獨擋一面,那也是天才人物?。 ?p> “就是啊,那個血殘名字好像叫炎北吧,當(dāng)年可是從外門一步步的打拼出來的,隨便挑出一件戰(zhàn)績都是轟動學(xué)宮的重磅消息,只不過這些年,好久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p> “聽說他去了丹道院,還曾經(jīng)闖入丹道院的前一百五十名,丹道的實力同樣頂級超群,不知道是怎么修煉的?!?p> “這位師兄,你說的這位炎北師兄,也是我們厚土道院的老生么?”一名新生弟子目光里充滿了好奇。
“那是自然,他不但是我道院的老生,還是那個叫什么兄弟盟的老大,你們這些新生根本沒有機會見識他的風(fēng)采,當(dāng)年,他可是道院血禍的制造者,獨自一人斬殺兩大內(nèi)門精英弟子,打傷打殘數(shù)百人。為什么叫他血殘,為什么當(dāng)年的事件要稱之為血禍,就是因為這個炎北從熾陽峰一路殺上那個叫什么九幽青云盟,無人是一合之將。據(jù)說啊,那一路之上,到處是濺血殘傷,遍地都是斷肢,上山的路都被鮮血染紅了,血殘之名就是這么得來的,血禍之案,指的就是這件學(xué)宮數(shù)百年來最慘烈的殘傷事件?!?p> “哇,這么厲害,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見這位師兄???”新生弟子興奮起來。
“見一見恐怕就難嘍,聽說當(dāng)年道院坍塌,他加入了丹道院,還入住了內(nèi)門的青極峰,丹道院耶,人人景仰的丹師啊,要是你,你會回來么?”
“也是哈,哎,要是血殘不回來,我們道院以后恐怕更難了!”有人在嘆。
“咦,辛千傷辛師兄?你回道院了?”
一位身著道院裝束的老者撫須一笑,“啊,對,我剛才也聽到你們說的了,如果你們要是真的有了這個血殘的消息,可以通知我啊,我可以當(dāng)說客,把他勸回來!”
“這也可以?”眾人都是半信半疑。
“當(dāng)然可以!”辛千傷,信心滿滿的一笑,撫須而去。
……
丹道院,炎北的洞府前,仲子文不知道從哪里搬了個平整的石頭,坐在那里呆呆的看著那道淡淡金色流光的禁制,忿忿的取出一瓶丹酒,兩個酒杯,逐一斟滿,碰杯,自斟自飲。
“你個死炎北,你說你,先是什么游歷秘境啊,跟著就是閉關(guān),你個死變態(tài),一折騰就是十來年不露面。你知道十來年是什么概念么?十來年的概念就是紫衣姐離開道院已經(jīng)快八年,就是我和兄弟們,修為現(xiàn)在也先后突破了淵海境,達到了離開道院的標(biāo)準(zhǔn)。我,還有月竹,還有兄弟們,都要離開道院去東極域外面的世界闖蕩了,都這個時候了,你他娘的還在閉關(guān),你這是玩深沉嗎?讓我們臨行前都來和你告別,夠可以的啊,當(dāng)老大,這么做,好玩是嗎,好玩嗎?”
一壺丹酒,涓滴不剩,仲子文眨著眼拭去了不知什么時候滑落的淚痕,忽然一笑,“也對,你這個死小子,從來都是神出鬼沒的,我這個未來的仲大老板,仲大掌柜,不能和你一般的見識,我不能生氣!”
他撇了撇嘴,收拾心情,將一枚上面刻有一個仲字的玉符放在石頭之上,“小北,這個玉符,永遠(yuǎn)都是我仲子文的金字招牌,以后你拿著它行走天下,只要是仲氏商會,都會為你免費服務(wù),如我親臨,所有的消息,對你,全部都會永久的免費,死小北,出來后,帶在身邊,好好保管它!”
“還有,所有的兄弟都將要游歷天下,我沒有讓他們過來,徒增傷感,不過,兄弟們說了,就算以后離開東極域,也會四處找仲氏商會,打聽你的消息,那個時候,我們都會回來,找個時間團聚,就像,就像當(dāng)初我們在秋鳴山時一樣,大家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玩?zhèn)€痛快,喝個痛快!”
“小北,希望你不會太晚的出現(xiàn),我們兄弟一定會有相見的一天!”
仲子文凝望著洞府的禁制良久,忽然雙眸一紅,頭也不回轉(zhuǎn)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