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個操練場,一群士兵圍成一圈,里面?zhèn)鱽砗艉嚷?,突然,四周的士兵轟然大笑。
“兵大哥,他們這是在干什么?”流螢不禁問旁邊帶路的士兵。
士兵看了一眼,對流螢說:“他們在比試。大嫂有所不知,我們堡的規(guī)定,每百日校武一次,每百夫隊出一人,獲勝的百夫隊有一兩銀子的獎勵呢。這是范三哥的百夫隊自己比試選人呢,后天就是比試的日子了,其他隊都確定了人選,就范三哥還沒有,范三哥是個老墨跡了。哎,猴子,選出來了嗎?”
跟流螢說著話,那邊跑來一個瘦瘦的小個子,領路的士兵沖他喊道,那小個子,嘻嘻笑著跑開了,一邊跑一邊回到:“沒有呢,你又挨罰啦……”
領路的士兵聽了笑罵道:“臭小子……”
看流螢看著他,不好意思的沖流螢笑了笑,“他們還沒選出來呢。呵呵,咱們走吧,衙門就在前面,快到了?!?p> 說著便大步向前走去,流螢和古蕭趕緊跟上。
這屯堡是為了屯兵作戰(zhàn)的,當然是都是武官,但是治下的軍田軍戶是軍隊糧草的保證,所以有一個專門的管屯官負責,這算是武職里的文官了。
古蕭和流螢要找的就是管屯官。
走到屯堡衙門,領路的士兵與守門兵交代幾句,就帶著古蕭和流螢向里走去,進門向右拐進了一個小院子,穿過院子后面是一個寬闊的練武場,再后是一排屋舍,正中的大廳里有隱約的咆哮聲傳來“老子就是這么好糊弄的……你個……給我把這個……”
聽到聲音時,領路的士兵就停住了腳,與古蕭流螢示意后退?;氐角懊娴男≡?,來到一間花廳,領路的士兵解釋說:“劉大人又在發(fā)脾氣了,咱們還是在這兒等會吧?!?p> 流螢和古蕭自然沒有意見。
不多時,有士兵從后院出來,押著一個中年的文士向外而去。
又待了片刻,領路的士兵示意古蕭和流螢,向后走去。
穿過寬大的練武場,由守衛(wèi)通報后,古蕭和流螢跟著領路的士兵向內走去,棉門簾一掀開,一股熱風鋪面而來,屋里燒了碳爐。
廳堂一個大漢,穿著一件簡單的家居袍子,大馬金刀的端坐上方,流螢看了一眼,總覺得,這文士的袍子和大漢的氣質十分違和。
領路士兵笑嘻嘻的與大漢見禮,不待介紹古蕭和流螢,大漢就皺眉沖領路士兵道:“你小子怎么又守門去了?”
“嘻嘻,大人,這是我們大人鍛煉我呢……”
“屁,你小子犯錯了吧?說,什么事?老子忙著呢?!?p> 大漢一開口,跟他的文士袍子更違和了。
領路士兵趕緊將古蕭介紹給大漢,并講明緣由,不待領路士兵說完,大漢呼的站了起來:“你小子皮癢了是吧?找個人往老子跟前領,老子是給你們找人的?查個屁的戶籍,要找,自己找去。滾滾滾,給老子滾?!?p> 領路士兵無奈,對古蕭和流螢示意,幾人只得往外走。
走到門簾出,還沒出去,大漢突然喊住他們。
“等會兒,你這小子過來一下?!贝鬂h指著古蕭說道。
幾人回身,古蕭回到大漢面前,施禮。
大漢煩躁的又坐回椅子上,問“你是從京城來的?”
“是?!?p> “京城的跑這兒來干什么?”
古蕭:“小人是西井州北山下的古家村人,景和五年的時候,被人牙子帶到京城,如今小人贖身娶親,特回來尋找父母雙親。來堡所是想求大人查看父母雙親戶籍落在何處,我好尋去?!?p> 古蕭說的隱晦,其實就是看還有沒有這些人,現(xiàn)在分到哪個堡所了。
大漢這次顯然是聽明白了,他奧了一聲,就若有所思起來。
片刻后抬眼看了看流螢,問道:“這是你媳婦?”
古蕭:“是的?!?p> 流螢見問,上前與大漢見禮。
大漢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又問古蕭:“你可識字?”
古蕭:“小人識的?!?p> 大漢:“嗯,我可以給你找找你父母雙親的戶籍,但是,你得先剛我干個活?!?p> 古蕭:“能為大人效勞,小人深感榮幸,不知大人讓小人做什么?”
古蕭說話的時候,大漢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心情壓下去沒有發(fā)作出來,指著旁邊桌子上一堆的賬本,說道:“看到沒,這是我堡所的賬本,你給老子整理清了,把今年一共收了多少糧食,收了多少租金,繳了多少稅,反正就是這一套吧,寫明白了,告訴老子,別給老子整文縐縐的,就直接告訴老子是什么數就行。記住了嗎?”
古蕭有些為難,識字和看賬本可是兩個概念,自己只是識字,從沒看過賬本。
正躊躇間,看到流螢向他使眼色點頭,古蕭見了略一遲疑,便答應了下來。
見古蕭答應,大漢很開心,命人給古蕭把賬本搬到旁邊的屋子,準備好筆墨紙硯算盤等,告訴古蕭,算清了,找人去尋他,便大搖大擺的出門去了。
待大漢出來院子,領路士兵回身與古蕭說:“還不知兄弟你貴姓?”
古蕭:“在下古蕭。兵大哥您怎么稱呼?”
領路士兵:“呵呵,我姓李,李軒,我是咱屯堡防守李大人的親兵。這劉大人就是這么個脾氣,前一段時間他出門剿匪,犯了錯,防守大人罰他,讓他來管屯田,這年底了,堡里一年的賬得算,劉大人窮苦出身,不識字,抓了好幾個識字先生來算賬了,你別擔心,劉大人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是非分明,你算不對,他也不會責罰你,頂多轟出去。我得回去了,在這兒耽誤時間太久了,古兄弟,你就意思意思,然后找劉大人去就行,我走了啊?!?p> 李軒含含糊糊的解釋一番就走了,古蕭對著這一桌子的賬本很是發(fā)愁。
流螢卻很開心,專業(yè)對口啊,一直想自己哪一點是可以在這時代發(fā)光的?想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找到一個發(fā)光點,現(xiàn)在無意中,撞上一個。
雖然自己做的是電子記賬,但原理是一樣的。
古蕭轉身正好看到流螢狡黠的笑,突然想到,是阿螢讓自己答應下來的,難道阿螢會?是了,大小姐肯定學過管家的,管家自然要看賬本了。想到此處,古蕭終于不再愁了。
給流螢拉開椅子,這桌子上太滿,又從墻邊搬來一張桌子,把賬本一個個摞好,站在旁邊開始給流螢磨墨。
流螢看著,眼里都是笑,這是本職??!以前自己做賬可沒有人這么伺候。
拿起最上面一個賬本,開始翻看,看了幾頁,流螢腦袋都漲了,這都是什么啊?光顧著高興專業(yè)對口了,忘記了時差,這時代的記賬可跟她學過的不一樣。
流螢一本本的翻看,發(fā)現(xiàn)都是這個德行的,不禁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