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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廟

認(rèn)識你

死神廟 悥相逢 2679 2017-11-09 09:55:53

  6.

  今天這個日子,云多風(fēng)清,秋天的腐葉味淺淺的探入鼻息,讓人頭腦清醒。一個身著青色錦榮褂子外套墨綠色錦緞背心的少年把額前的頭發(fā)梳到了腦袋上,竟然露出了一個美人尖。白皙如雪的皮膚上臉頰微紅,眉頭淡淡舒展開,眼神盯著院門口,滿是四個字“迫不及待”。

  此人正是袁煜良。

  “老師來了!”

  褐色布衣,頭戴馬夫帽子的一個男人佝僂著腰,一路小跑到院子里來給袁煜良通風(fēng)報信。

  霎時那袁煜良眼睛里好似冒著金光,整理了一下妝容,示意下人下去,再伸長脖子看了看院外,聽見一陣腳步聲后立馬趴在石桌上裝作睡著了。

  “老師,請這邊走!”

  引路的是袁母的丫鬟,估摸著是來監(jiān)視他學(xué)習(xí)的。袁煜良心里打著莫名的股,眼珠子一轉(zhuǎn),嘿嘿笑了笑,便閉上眼睛繼續(xù)裝睡。

  “少爺,老師來了?!?p>  袁煜良裝作剛剛才醒來的樣子,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眨巴眨巴睡眼惺忪的眼睛,擦了擦故作存在的口水,緩緩道:“丫頭,你過來。”

  丫頭向碎玉行了個禮,心存疑慮的到袁煜良身邊,附耳傾聽。只見那丫頭臉上漸漸露出菜色,接著行色匆匆,頭也不回的退下了。

  碎玉看了看跑出去的姑娘,眉頭微微一皺,再轉(zhuǎn)過來時,便看見袁煜良那一眼秋波,正細(xì)細(xì)的打量著自己。

  碎玉穿的還是三年前的那一件白色的高領(lǐng)長襖,下邊是一條藏青色的彩繡金花裙,除了梳了一個長長的馬尾,連容貌,氣質(zhì)這些都是一點(diǎn)兒都沒有變。袁煜良越看越是高興,三年前的那一種心動的感覺一下子又涌了上來。

  “碎玉姑娘?!痹狭夹χ瑴\淺的酒窩,很是好看。

  “......”

  碎玉眉毛一橫,鋒利的眼神差點(diǎn)兒刺穿了秋風(fēng)的柔軟,一個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老師!”袁煜良識趣兒,玩笑也不開下去,懂得收放得當(dāng),不然自己的老師就要跑了。

  這一叫碎玉的腳步是停下了,卻沒有回頭的跡象。

  “碎玉老師!”袁煜良一陣小跑的跑到了碎玉的跟前,一邊細(xì)細(xì)的看著跟前久別重逢思念已久之人,一邊“講道理”的說,“老師,你我曾有一面之緣,不會是忘了吧?”

  見碎玉神色未曾波瀾,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一言不發(fā),袁煜良便想來個先發(fā)制人,繼續(xù)道:“如果忘了,沒關(guān)系,我還記得。但如今拋開這些從前不說,作為我的老師的你也是受人之托,這要是扭頭就走了,讓‘歸來’老夫子的顏面往哪里放???讓我父親怎么想啊?不說大了,就說我們袁家重金聘請你來,你答應(yīng)了也是為了‘歸來’里的那些小鬼頭,如今你要出爾反爾倒是容易,可你讓那些家伙怎么辦???餓死在你們‘歸來’里當(dāng)‘孤魂野鬼’嗎?”

  “我記得你!”碎玉微微抬眸,眼睛定定的對上袁煜良那清澈見底的眸子,好似一把鋒利的刀,在陽光下晃眼睛。

  “我......”袁煜良快速避過碎玉的眼睛,看向別處,呼吸也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真是失策,袁煜良怎么也沒想到碎玉居然還記得自己,還想要好好的調(diào)侃一把碎玉,然后再和碎玉重新認(rèn)識,畢竟三年前的那一次相識并不一個很好的開頭。

  “我的重點(diǎn)可不是你我曾經(jīng)認(rèn)識,我的意思......”袁煜良都覺得自己窩囊廢,竟然舌頭開始打結(jié)了。

  “我可沒說我認(rèn)識你!”沒等袁煜良快吐快言的說完,碎玉說著大步流星的往石桌走去。

  “怎么會不認(rèn)識呢?你剛剛不還說你記得我嗎?”袁煜良跟上去,腳步下的氣息很是混亂,好似擾亂了的秋葉慌慌張張的就入土為安一般的失望。

  “記得?”接著碎玉挑眉示意袁煜良給自己倒茶,袁煜良冒著水的眼睛緊緊跟著碎玉的那張小嘴,緊張的聽著她的一言一詞,還會意的奉上茶水。等到碎玉喝了一口茶,才緩緩到,“剛剛這杯茶水算是你向我拜了師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學(xué)生。”

  袁煜良顯然還是在等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坐在一邊蹙眉盯著碎玉,想要問問她是什么意思。

  碎玉搖搖頭,放下手中的小瓷杯,微微垂眸看著杯中的茶葉浮浮沉沉,眉間的戾氣也煙消云散,語重心長的說:“說記得,僅僅是因?yàn)槟闶堑谝粋€敢牽我的手拉著我跑大街的,我很氣憤所以記得。”

  “所以我說我們......”

  沒等袁煜良把話說完,碎玉眉間又是一橫,抬眸間寒冷降臨:“我可沒說我們認(rèn)識!”

  袁煜良愣在是桌旁,像是院子里其他的樹木一樣,赤裸裸光禿禿還被釘住了似的栽在了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你可知何為認(rèn)識,”碎玉收起素白色的袖子,淡淡道,“‘認(rèn)識’跟‘記得’不一樣的,‘認(rèn)識’比‘記得’更加深刻?!?p>  袁煜良微微皺眉,雙拳緊握。

  突然,袁煜良感覺身邊的人站了起來,抬眼望去,好似天邊的云一樣的存在。

  “這就當(dāng)作我近日來教你的第一課好了?!?p>  “什么?”袁煜良半張薄唇。

  “好好去認(rèn)識一下你身邊的人,父母亦或是朋友?!彼橛裉げ骄鸵庾?。

  “你這是坑我們袁家的錢?!痹狭寂陌付?,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指著碎玉。

  “你還說你認(rèn)識我,我現(xiàn)在好歹也是你的老師,你用手指著我就算得上大逆不道。你可知道敢用手指著我的人最后都怎么樣了嗎?”

  “怎么?”袁煜良畏畏縮縮的收回手指,“怎么,殺了我不成?”

  “你愛的是你自己,了解的是你自己,連認(rèn)知里都是自己,容不下別人。說是認(rèn)識,倒不如說所有人都在認(rèn)識你中符合你,導(dǎo)致你在你自己的世界中過的平坦了。認(rèn)識為何物你都沒弄明白也就是不尊重愛你和呵護(hù)你的人,我這個老師今后教再多都是徒勞的。”碎玉說完忽然皺眉,好似自己從來沒有對誰這么多嘴過,包括那個照顧自己百多年卻老是不懂得照顧自己的白茶大人。想著想著,碎玉不禁寒氣上身,心里一震,腳下帶風(fēng)快速離開了。

  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空空的,只剩下袁煜良心里莫名的窩火的坐在石桌旁。

  也不知多了多久,石桌上的茶水溫和下來。當(dāng)袁煜良看見紅艷艷的月季花,他頓時又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啊來,“這是什么花?”這么多年來都沒有問過這樣一個問題。

  “月季花,好看吧!”袁夫穿著褐色錦緞褂子從門口背著手緩緩走來,深邃的眼睛好似洞穿了一切,包括袁煜良的想法。

  “月季花?”袁煜良皺眉。

  “我看你一直盯著那花看,想什么呢?剛剛碎玉姑娘的那一席話?”

  “你偷聽?”袁煜良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父親,他不覺得父親是一個需要靠聽墻角來知道消息的人。

  “這院子你從小便住著,這花呢是你母親種的,說是好看?!?p>  此話明明牛頭不對馬嘴,可是袁煜良好似突然開竅了,眼底一明亮,眼角微微翹起來,笑道:“謝謝父親!”

  歲月里,我們以為存在于周身的人和事物我們都是認(rèn)識的,可是當(dāng)你去深究,你才發(fā)現(xiàn)“認(rèn)識”哪有那么簡單的?也不會是你說認(rèn)識就是認(rèn)識的。

  它就好似明月與繁星的認(rèn)識,也好像春水與山澗的認(rèn)識,又或許是小橋和船只的認(rèn)識。

  每一撇一捺的痕跡穿過星辰歲月,刻入腦海,融入血液。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睜開眼睛,每一次心里邊的呼喊,那種認(rèn)識是你都知道,你能聽見,因?yàn)槟阏J(rèn)識我,我也認(rèn)識你。

悥相逢

我們都應(yīng)該好好去認(rèn)識一下身邊的人,因?yàn)?,生,只有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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