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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廟

少年和少女

死神廟 悥相逢 2877 2017-11-04 13:31:13

  9.

  山林重重,中間有片湖泊,圍繞著湖泊的是一個名為“福星”的小鎮(zhèn)。鎮(zhèn)中男女老少。男耕女織,白發(fā)垂髫,怡然自得,一副陶淵明筆下《桃花源》的美麗景象。

  正值景德元年,宋真宗親征北遼,剛剛和遼簽下了傻瓜條約“澶淵之盟”,而“福星鎮(zhèn)”還在為有這個“愛好和平”的皇上高興。正在舉眾歡慶的時間里,小鎮(zhèn)的西山腳下一個破爛的茅草屋卻是異常冷清著。一個身穿粗布灰衣的少年坐在院子里一邊拾掇著曬干了的藥材,一邊背著書。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灰衣少年背完一首接著一首,手上的活兒是一點兒都沒有停下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

  正在灰衣少年撅起屁股伸手去拿“坐”得老遠的簸箕時,橫空出世一條腿,踢在了灰衣少年的命門上,還讓灰衣少年來了一個“狗啃屎”。

  灰衣少年慢慢爬起來,甩了甩腦袋,緩了半天才想起要去看看這“兇手”到底是誰,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要自己的“小命”。

  灰衣少年一看,竟然愣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人出了神。

  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女,不過十四五六,眉眼清秀,唇紅齒白,面若桃花,發(fā)黑如瀑,還有那黑羽禪臥靈動的眸子上撲閃著。少女的頭上還有一圈剛摘的花作的花環(huán),拿來作了配飾,看起來就好似天上掉下來的仙女。

  “姑,姑娘?”好一會兒,灰衣少年才緩過神來,生吞了一口口水,感覺呼吸不了了。

  “呀!書生,大家都在鎮(zhèn)上湊熱鬧,你怎么不去?”少女說著,拉過小凳子,很是不陌生的坐下了,還開始把弄灰衣少年簸箕里的藥材。

  “我呀,就不湊熱鬧了,收拾完這些還有書要讀?!被乙律倌曜呗返目目呐雠龅模氖帐皷|西然后到離少女老遠的地方繼續(xù)收拾。

  灰衣少年見少女半天沒有動靜,就別過頭去看,發(fā)現(xiàn)少女已經不在了。少年嘆了口氣,還好。感覺天上掉下來的大石頭差一點就砸到了自己腦門兒上,那種“還好”。

  喵——

  “呀!”灰衣少年聽見貓叫聲,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連滾帶爬的往后退。少年這才看見一只好看的小白貓蹲坐在剛剛自己坐的小凳子旁邊,享受的舔著它自己的前爪。

  “我,我。”

  還沒等灰衣少年“我”出個什么,小貓便趴在地上,頓時一陣白霧繚繞,剛剛那個少女又出現(xiàn)在了眼前,小貓卻不見了。

  灰衣少年雙眼緊閉,兩只手掩面,深怕看見什么不該看見的東西。

  “你沒有跟別人講?”少女小心翼翼輕聲問道。

  灰衣少年一邊緩緩睜開眼睛,一邊畏畏縮縮的放下雙手,眨巴眨巴眼睛道:“什么?”

  “哎喲喂,你怎么老是慢半拍啊,老娘的時光經得住你這么磨嗎?”少女一個跺腳,指著少年大吼道。

  “對不起。”少年的語音里有快要哭出來的感覺。

  “你怕我?”少女淡淡道,冷眼看著地上的少年。

  “不怕。”

  “那你......”

  “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妖怪!”

  “是??!”少女雙臂抱胸,下巴一臺,很是高興。

  “可是我自小就身體虛弱,聽說妖怪會吸取人的精魂,即使他們不是自愿的!我...我不想我的師父再那么為我的身體操勞了!”少年說著說著,哭腔更甚了,眼圈也紅溜溜的。

  “胡說八道!”少女大吼一聲,愣是把坐在地上的少年嚇得抖了三抖。

  “我告訴你,”少女說著,一閃蹲在了少年的身邊,抓住少年的手腕,狠狠瞪著少年,“妖怪不害人的也就害不了人,我現(xiàn)在靠近你也不會吸取你的精魄。我可是貴為貓妖,你不害怕我是‘妖’就算了,還不正面看著我,你還哭!你看我,靠你這么近!”

  的確,少年和少女的距離不過一卡手,兩人的面門連呼吸聲都會聽的很真切。

  “我......”少年吸了吸鼻子。

  “我什么???”少女第一次離少年這么近是上一次在山里自己被獵夾夾住的時候,沒怎么仔細打量少年,也因為打量不到,那時少年把頭埋進肚子里,蜷成球,暈過去了。

  現(xiàn)在少女趁少年發(fā)愣,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看少年。皮膚微黃但是細嫩,點點淡眉在腦門中央,長溜的眼睛睜開還很大,嘴唇發(fā)白發(fā)紫。著實,長的太一般了!

  “我......”少年本就微黃的皮膚越來越煞白了。

  少女好似聞見了什么東西,吸了吸鼻子,一臉無語,對上少年“生無可戀”的臉。

  “我...尿了!”

  10

  “這是什么?”少女拿起一把灰棕色的雜草那在鼻子前聞了一聞。

  “甘草。”

  “這又是什么?”少女又拾起一個。

  “知道《詩經》嗎?在《詩經》的《周南》里有一篇《芣苡》,‘采采芣苡,薄言采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v的正是這一味草藥?!?p>  “那這個呢?”

  “柴胡,這可是個好東西,不過我覺得你對關于它的傳說會更感興趣?!?p>  “哦?說來聽聽!”

  “有個惡毒的地主家有一個姓柴的下人,還有一個姓胡的下人,兩個下人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一天姓胡的下人生病了,地主就下令要把姓胡的下人趕出去,姓柴的下人呢也不干了,跟著姓胡的走了。二人身無分文,走在荒山野嶺里怎么辦呢?這時姓胡的實在走不動了,躺在一個雜草叢生的水塘邊。姓柴的見狀,跑去拔出了些草根給姓胡的吃,不久后姓胡的就活下來了,兩個人為了紀念這段友情,將這個草根命名為‘柴胡’?!?p>  “厲害了!”少女拍手叫好,可是過一會兒少女竟然陷入了沉思,緊皺眉頭。

  “你怎么了?不懂這種叫做‘友誼’的交情嗎?”少年見少女半天不發(fā)問,這可不是她的風格,便停下手里的活兒,抬頭看見了少女一臉的“不明白,不知道,為什么”寫在臉上。

  “不是。”少女搖搖頭,眼底里滿是失落?!澳氵€沒有問過我的名字呢!”

  連個人認識一個月了,連名字的還不知道。

  “名字?”少年驚訝,忙擺手,“不可不可,知道妖怪的名字對妖怪不好!”

  “妖怪妖怪”的叫得少女眼角青筋直跳,少女翻了個白眼,冷哼道:“不要這么迷信嘛!”

  頓時,兩個人沉默了好久。

  “那我問你,你叫什么名字?”少女先開了口,眼神里滿是迫切。

  少年見少女并沒有生氣的意思,眼睛一亮:“你可知道三國時期的曹操?他寫過一篇《龜雖壽》,詩中寫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yǎng)怡之福,可得永年?!业拿质菐煾笍倪@首詩里取的,師父姓楊,我隨他姓?!?p>  “那,叫啥?”少女眼睛里金光直閃,雙手支撐著臉,笑瞇瞇的盯著少年。

  “楊福永。來自詩的最后一句‘養(yǎng)怡之福,可得永年?!驗閹煾赶M夷軌蛟诤筇煅a上我先天的身體弱?!睏罡S缽奈丛谏倥媲叭绱艘鈿怙L發(fā),不禁為自己感到自豪,腦袋揚得高高的,像是一只想要當“天鵝”的“鴨子”。

  “那.....”少女用渴望的眼神看著精神煥發(fā)的楊福永,難得溫順道,“你可不可以也給我取一個名字??!”

  “你.....活多長時間了?”

  看似牛頭不對馬嘴,其實是暗笑少女活了幾百年竟然連個名字都沒有。

  “老娘沒名字你有名字你就了不起啦?”少女拍案而起,真是溫柔不過一秒鐘。

  “哎喲!哎喲!你先坐下來。我給你取名字,我給你取個名字你不就有名字了嗎?”楊福永被嚇得“上下齊手”,皺眉叨叨道。

  “養(yǎng)怡之福,可得永年。”楊福永吸吸鼻子,喃喃道。

  楊福永因為長時間在藥材堆里晃悠,灰塵極多,鼻子時常會癢,便養(yǎng)成了吸鼻子的習慣來。

  “怡年。怡年可以嗎?”

  “怡年?”

  楊福永見了根樹枝,沾了沾杯子里的水,在桌角寫道。

  “跟我的名字來自于同一首詩,還不錯吧!”

  少女突然跳起來,現(xiàn)出真身,在茅屋里到處竄。

  “怡年,怡年,我有名字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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