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路遇劫匪
秦嶺的山道很狹窄,據(jù)武賈所說,若要走小道繞過秦嶺,至少會增加百里路程,更會經(jīng)過許多的匪窩,危險重重。
可他們有啥辦法,難道徒手翻秦嶺?
就算昭云有這能耐,他手下這幾個人可沒有,更別提還有匹馬了。
走在夏日的秦嶺中,天干物燥,不過片刻就燥熱了起來,飲水很快就喝了干凈,就連平日喜歡插科打諢的無量與無邊都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省著點口水免得渴死。
“老大,我渴!”
終于,經(jīng)受不住陽光的暴曬,無雙拖著一條深紅的舌頭,好似哈巴狗一般,吶喊出了心中最低級的渴望。一開始要知道一路上如此艱難,他就不該跟自己的弟兄一起犯渾!
當(dāng)初落魄的宰馬為食,現(xiàn)在渴的沒水喝,咋整?
無敵提了提力氣,一巴掌揮在自己四弟的后腦勺上:“嚷,嚷嚷什么?沒看見老大也沒水喝嗎?要水,老子給你!只要你不嫌味道騷,隨便你喝到抱!”
無量不嫌事大,嘟囔道:“這都多久沒水喝了,你下面怕也沒幾兩尿了,撒出來怕還不夠給老四塞牙縫的!”
昭云自己也渴的不行,加上天氣炎熱,那身厚重的卿大夫衣裳早被他脫下。見士氣低落,忙問武賈道:“武賈將軍,附近可還有什么水源?”
“最近的水源在北五十里外的的武功河,那是方圓百里內(nèi)唯一的水源,可也得等我們翻過眼前這太白山才行!”
“天哪!讓我死了算了吧!”
無雙絕望的呼號了起來,趴在地上竟是挖起了土,可土地干涸,哪里有水?陷入絕望的無雙在此呼號了起來,好像他喊,天上就會落下雨水來。
可到底還是艷陽高照,完全沒有雨水落下的征召。
“嚎啥嚎?這大晴天的裝啥鬼?”
忽然,一道囂張的笑聲從不遠(yuǎn)處的山林中傳來。武賈面色陡然一變,忙將昭云護(hù)在身后,大喝:“大人小心!是太白山的匪賊!”
不遠(yuǎn)處的山包上走出來一個上身赤裸的土人,滿臉麻子,大齙牙,一看就不是正派的人物。他望著昭云一行嘿嘿一笑,道:“老子走了運,遇見群沒了頭的兵痞子!看你們這樣子應(yīng)該也能拿出不少值錢的東西——全部交出來,給你們水喝,放你們走!”
無雙一聽有水,眼睛都紅了,抖動著鱗甲朝山上靠去,嘴上還一面嘟囔著:“水,水!”
昭云沒有去阻止無雙,他冷冷的看著那賊頭子,猶且能夠看見他身后舞動的刀槍,想來手下人數(shù)不少,只是礙于地形,自己看不透徹。
賊頭子見無雙渾渾噩噩的走來,冷笑一聲,喝道:“小的們,給我拿下他!”
那人身后齊刷刷走出五六人來,沒有絲毫的防備,無雙便被拿下;無敵看自家老四被擒,眼睛一紅,怒喝:“放開他!不就是要值錢的東西嗎?我們有!”
“有?”賊頭子眼睛亮了亮,嘻嘻笑道:“有就好,老實拿出來,我不為難你們!……喂,那邊那兩個,看什么看?兇?你再兇兇的過我們五十多個人?”
“五十多個……很多嗎?”昭云眼中的怒火逐漸變成了嘲諷,“只怕你們五十多個人,還打不過我一個!”
賊頭子看他年輕,只當(dāng)他年輕氣盛,口出狂言,并不在意。反倒是昭云一旁嚴(yán)陣以待的武賈,讓他感覺到了深深的不安。單單那等氣魄,就不似一般人。
若真打起來,這個家伙至少可以殺他兄弟十人……不,二十人!
“你們?nèi)齻€,與我保護(hù)上卿大人!”武賈眼神忽轉(zhuǎn),沉聲低喝。
“憑什么?你誰??!”無邊罵道,“我四弟在對面,你不去救他,還命令我!”
武賈忽的爆出一股氣,不怒自威,嚇得無邊不敢言語:“你們是百里虎賁衛(wèi)!是親兵,是我的手下!我命令你們做什么,你們就得做什么!”
無敵三人大驚,他們才知道,自己這虎賁衛(wèi)原來是那家伙的手下!
賊頭子看著下面有趣的一幕,眼睛虛瞇,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趁著敵人沒有完全的防御陣容時攻擊;可看著武賈,他慫了,還是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喂,你們!”那賊頭喝道,“我看你們口渴的緊,我山寨就在前面,若誠心投靠,酒水少不了你們的!”
他倒打的好算盤,把他們誆到自家山寨,那寶物不都是自己的了?
“放屁!你算什么東西,也想讓我等落草!”武賈面對山賊,怒目圓睜,似能將眼珠子給擠出來;隨著一聲暴喝,山林震蕩,虎嘯龍吟!賊頭被下了個半死,踉踉蹌蹌倒在地上,高呼:“快,快上!殺了他們!”
山賊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但還是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沖下山包;反觀昭云這邊,無敵三兄弟早已嚇得面如土色,唯獨武賈臨危不亂,握著佩劍的手卻是更緊了。
“只有五十個人……殺個三十,敵軍應(yīng)該便亂了?!?p> 武賈一愣,身后的昭云嘟嘟囔囔在說些什么?
他卻不知,昭云走了一個月的山路,武藝早就稀疏了,難得有一次打架的機會,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五十人?縱然百人,千人又何妨?老子將來是萬人敵,連你們都打不過,算啥英雄?
“武賈,你退后,他們交給我來!”
昭云眼中是闊別已久的戰(zhàn)意,灼熱的似乎能燒盡整片森林!武賈一愣,旋即大驚,忙道:“上卿大人不可魯莽,大人還肩負(fù)使命,豈可命殞于此?下官縱然拼了性命,也要為上卿大人開出一條血路!”
對于武賈的忠誠,昭云很是感激,但他依舊道:“武賈將軍,我自有辦法,讓我來!”
“上卿大人請退后!”武賈不是一般的執(zhí)拗。
然而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黑壓壓的山賊已經(jīng)撲天而來;見得此般情境,武賈絲毫不慌,手中佩劍如旋風(fēng)一般割出,輕描淡寫,卻威力不俗!
剛猛的力道伴這碎裂山川之意,朝著數(shù)人劈去,竟是將三人直接攔腰斬斷!那三人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等他們終于感覺到下體的疼痛后,卻早已沒了呼吸。
“嘶!”
單單這一劍,便將后面所有人都嚇傻了,賊頭見狀不妙,連呼:“他只有一個人!不要怕!”
山賊還是很團(tuán)結(jié)的,雖然只是一干烏合之眾,卻極其聽從號令,人海中個個“嗚呀呀”的叫著,奮不顧身的朝武賈沖來,武賈到底只是一個人,縱然又劈死了好幾個,但卻被越來越多的人湮沒,死死的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上卿……大人,快,快逃!”
無敵三人終于是反應(yīng)了過來,連忙朝昭云處奔去,道:“老大,武賈將軍給我們開路,我們快走吧!”
“就是老大,等那些家伙綁了武賈將軍,下一個就是我們了!”
“快走吧老大,有句話叫君子報仇……啥來著?”
“十年不晚……”昭云冷冷道,但他卻沒有看見無量的點頭,而是說道:“十年確實不晚,可若是不必報仇呢?”
“老大?”
三人不解的看著昭云,似乎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這個少年的心就讓他們琢磨不透。
“他們……惹了個不該惹的人?!?p> 他腰間的佩劍,闊別已久,今日終于要重新沾染了鮮血……
或許在一年前,他的心是軟的,他會有婦人之仁,不會對這些小山賊痛下殺手。
蜀地的山川磨礪了他的意志,這次的出行,本身就是對自己性格與內(nèi)心的錘煉!如今的他,不會對任何人心慈手軟!
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天地,天地!心若不堅,何以容天?何以納地?
殺!
賊頭子在山包上看的真切,這少年不僅不跑,反倒是朝著人群走去,竟笑不起來——直到這一刻,少年身上爆發(fā)的殺氣才讓他感到心悸,第一次讓他感覺到了后悔。
“別管那家伙了!后面,后面??!”
隨著賊頭一聲令下,更多的人看向了昭云,見是個少年,心中不屑,幾個不知死活的湊上前來挑釁道:“小娃子,才多大點啊?劍拿的穩(wěn)不?”
“哈哈,我看看這臉,比我娃的還光滑……”
那人說這,右手朝昭云的臉頰伸去,然而僅僅一秒鐘,鮮血從手臂中噴涌而出,那人的右手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深不見底的血窟窿。
三秒鐘后,驚天的慘叫聲四散開來,嚇得林中野鳥四散奔離,如逃亡般遠(yuǎn)離了這片山林。
“鬼,鬼??!”
昭云驚人的速度在他們看來猶如鬼魅一般,僅僅一秒鐘,便有三個頭顱飛起,血花四濺,落在泥中、草上,如嫵媚的紅唇,勾引著人們前往極樂凈土。
昭云的劍如飛散的冰花在人群中穿梭,奪人性命真如探囊取物。就連他也沒有想到,一個月沒有修行,他的實力反倒更精進(jìn)了!
也許行走于山川,本身就是一種修行。
手起劍落,第三十個人首重重落在地上,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驚恐與不甘。整個過程持續(xù)不到三分鐘,單方面的屠殺使得山賊這邊士氣全無,那里還管得了剛才拿下的兩個俘虜?飛也般的朝林中四散逃去。
“媽呀……這是人是鬼?快溜快溜……”
賊頭趴在山包上將此處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三分鐘足以讓他意識到自己惹到了最不該惹的人。他心中一面祈禱著昭云沒有看見自己,一面趴在地上,如狗一般朝林中逃去。
“叮!”
一柄劍飛刺而來,直接扎入了賊頭眼前的泥土里,锃锃的發(fā)出清亮的響聲。若賊頭方才快了一步,腦袋上已經(jīng)多了兩個碩大的窟窿。
“哪里去?”
東方來的青云擋住了艷陽灼熱的光輝,細(xì)細(xì)的清風(fēng)吹來,撫起昭云耳旁的鬢髯,冰冷的殺意,彌散在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