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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卷西秦

第二十四章 不速之客

風卷西秦 江堰有虞 2770 2017-12-15 08:00:00

  泰甲畢竟有一身強健的體格,縱然消瘦了許多,但也不過昏迷了一個時辰就醒了。

  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竹屋,各種感覺涌上心來。湔畢崖那一招直接擊散了自己凝聚起來的力量,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被他一招擊敗。但他明顯記得,自己已經(jīng)能夠很熟練的控制那股力量,按理來說不會這么容易就潰散才是。

  “看來真是我心亂了……”泰甲苦笑一聲,“湔畢崖這家伙,說的可真準??!我實在是太懦弱了,竟逃避了如此久的時日?!?p>  忽然,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亂響,竹門緩緩推開了。

  “嘿咻,嘿咻……啊,大叔你醒了啊?”

  小御劍抱著一個巨大的木盤子走了進來,上面盛著各色菜肴,一碗肉湯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氣,看的泰甲不住的咽唾沫,這才感覺肚子餓得不行。

  “你這是?”

  “阿父說你這幾天都沒吃好,肯定餓得慌,讓后廚做了些吃的端過來……”小御劍說到此處,不滿的鼓起了腮幫子,“他居然讓我來照顧你,真是可惡!難道不能隨便找個人來嗎?”

  但小御劍只是抱怨了一聲,將木盤子放下后端起一碗湯來,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冷,推到泰甲面前,洋洋道:“張嘴,你是傷員,我來喂你,啊~~~”

  “你個五歲的小毛孩來喂我?”泰甲苦笑一聲。

  小御劍不服氣的挺起胸來:“不行嗎?我三歲就和我阿父一起學劍,看你剛才被我阿父一招打翻的模樣,還不一定是我對手呢!”

  泰甲不由得失笑,這小家伙還真挺可愛的。

  “笑得真難看!”御劍不由得吐槽起來,“快吃東西,吃了才精神!”

  “放那里吧,我會吃的?!?p>  泰甲也算是明白了湔畢崖的良苦用心,見自己失意,特別用激將法來刺激自己。他不知道湔畢崖是以朋友還是師父的層面來幫助自己的,但泰甲明確表示,自己很感謝他。

  再加上湔畢崖還特別讓自己陽光的兒子來照顧自己,照亮了自己陰暗的一面。

  “唉,我干嘛跟個老年人一樣……”

  泰甲端起了熱湯,慢慢飲下。

  ……

  五日過去,泰甲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了,瘦削的臉也圓潤了許多,小御劍這才發(fā)現(xiàn)那是張稚氣未脫的臉,頓時來了興趣,拉著泰甲要去竹林里面玩。

  被一個矮自己四十多厘米的小孩拉著去玩,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湔畢崖還沒有拿政事來煩泰甲,因為他知道泰甲現(xiàn)在還在恢復期,而且要考慮好自己之后的道路,處理事情肯定也是事倍功半,還不如自己想辦法。

  清晨的霧氣剛剛在山上彌漫開來,濃郁的連眼前大樹的樹冠都看不見。也不知御劍是如何認路的,竟沒有絲毫遲疑,帶著泰甲往山中走去。

  一片翠竹靜靜的生長在湔山中部,伴隨初冬剛剛消散的白霧,嫩葉上淺淺的布了一層鮮,綠油油的竹葉好似能掐出水來。

  鮮嫩的竹葉是美妙的樂器,當它干燥之后,留下的不過是大地的肥料。泰甲忍不住輕輕折下碩大一片,在御劍驚訝的眼中靠近了嘴角。

  御劍連忙阻止道:“別吃?。∵@玩意兒只有白熊才吃,我們吃不得的!”

  泰甲笑了笑,嘴角輕靠在竹葉邊上,空氣一動,竟是吹奏出了美妙的旋律,連飛舞在林間的百靈也止住了啼叫,似乎自慚形穢。御劍大吃一驚,竟?jié)u漸聽得沉醉了起來,忍不得打亂這片難得的美好。

  竹音清脆,卻在片刻后忽轉(zhuǎn)哀婉,初春的風剛過,伴隨著曲調(diào)低聲呢喃著,似是對世間污穢的痛訴,又似是對美好過往的祭奠。

  因為竹葉脫離了母體的滋潤,僅僅幾分鐘后,那片卷曲的竹葉便再也吹不出任何的曲調(diào)?;蛟S正是因為它的獨特,吹奏出來的曲調(diào)遠比一般樹葉清脆。

  御劍連連拍手,看著泰甲的眼中滿是崇拜:“大兄,你好厲害,也教教我吧!我也想學!”

  泰甲淡淡一笑,御劍的笑容仿佛是一劑良藥,吹散了泰甲心中的憂傷。他摘取了一片細長的竹葉遞了出去,又重新取了一片,道:“拿著,我教你!”

  一道悅耳的聲音從林中緩緩溢出,卻伴隨著一陣陣詭異的悶響,像是一邊奏樂一邊放屁,令人忍俊不禁。

  “你太用力了,得輕點?!?p>  “別含著啊!又不是讓你給吃了!”

  “誒,對了,就是這樣!”

  泰甲耐心的指導著御劍,看著他耐心學習的模樣,竟忽然感覺他與自己何其相似!他能忍受自然的錘煉,為何不能經(jīng)歷世俗的非議?他輕嘆了口氣,或許自己得找個機會回部落說清楚……

  “猛虎若青垂于綠葉,那也終究淪為野鹿;英雄若長于玩樂,徒做百里庸才……”

  一道聲音忽然從竹林中響起,洞穿竹間縫隙,低沉如山中的野狼,仰天呼號便足以令人膽寒。泰甲猛地朝林中望去,原是一個穿著華麗的長者緩緩走來。他四十出頭,腰纏紫帶,衣綴華璃;翠玉佩,銀裴環(huán),鑲金簪穿過冠配,盡其奢華,見之不凡。

  泰甲料定此人身份不簡單,只一拱手,不卑不亢的問道:“敢問閣下何人,為何擅闖此間?”

  那人并不作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側(cè)頭問道:“你便是神之子?”

  “然也。”

  他冷笑一聲,又看了看旁邊還在練習竹葉吹奏的御劍,搖了搖頭:“眼神散漫,體格不正,疏于勇練,勤于玩樂,除卻身份,一文不值……你是如何看上他的?”

  那人并沒有在與泰甲說話,但言語中的輕蔑極其明顯。泰甲經(jīng)歷了族中非議倒也沉得住氣,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不滿,反倒是很好奇他在與和人說話,聽他而言,似乎那人與自己還很熟悉……

  “嘿嘿,養(yǎng)公豈能只看一表面而斷人是非?此人獨力造紙,力辟郫翁山,更慫恿湔邱羅立下法典,富足一方,豈是庸人?”

  泰甲見到那突然出現(xiàn)的面龐,悚然一驚?;蛟S他自己都沒想到會再看見那張臉。那張瘦削陰毒的面孔在他腦中久久不能驅(qū)散,或者說自己走上今天這一步,這張臉的主人有著或多或少的責任。

  “杜汶山!怎么會是你?”

  杜汶山比八個月前更瘦了,眼圈黑黑的,好像經(jīng)常沒睡好覺。不過他看見泰甲的臉依舊笑容滿面,嘿嘿一聲:“神子,我說過我不會這么簡單放棄的!”

  泰甲心中很厭惡他,惱道:“啐!我不會跟你走的,請回吧!”

  御劍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中年人,大兄似乎很不歡迎他們。

  “請回!”御劍也伸出右手,學著泰甲的模樣說道。

  “小小孺子,不動尊長重賢,倒學會自以為是!”那身著華貴的中年男子眼神淡然,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你莫要以為現(xiàn)在能在我面前風光,待會兒你自會求我將你帶走!”

  “你是誰?”泰甲面色不善的喝道。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杜汶山,前面帶路!”

  那人沒有絲毫的留情,待得杜汶山一連諂媚的跑在他前面帶路的時候泰甲方才感覺不妙。杜汶山何等身份?竟是能在此人面前卑躬屈膝……難不成又是什么王使?

  杜汶山如狗般走在前面,卻不忘回過頭看著泰甲,嘴角微翹,滿臉戲謔,輕聲道:“神子,我們待會兒見哦!”

  二人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了漫漫霧氣之中。

  一股濃濃的不安油然而生,泰甲不敢多留,拉起御劍的小手就往回走——這些人來找湔畢崖,絕對是大事!

  “大兄,我還沒學會呢!”御劍不滿的說道,他對那兩個人并不感冒,對他而言,玩耍才是大事。

  “御劍乖,別任性,這兩個人關系到大兄的將來,說不定以后大兄就沒法陪你玩了!”

  聽到事情竟然如此嚴重,御劍冷著張臉,將竹葉一丟,朗聲道:“大兄走,我們兄弟倆端了他們!”

  泰甲苦笑一聲,端這個字是泰甲教他的,意思和李云龍的“干他娘的一炮”如出一轍。沒想到這小家伙跟自己啥都沒學,就學了這么個粗話!

  當他火急火燎的跑回莊子后,泰甲的心神終于繃不住了……

  湔邱羅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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