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沒落，陳玉彬就急急地說：“那這回我來喊?！?p> 剛才的客人都是小溪吆喝來的，他沒吆喝上，只在一旁干著急。所以他想再吆喝一次，給他們展示一下他的實(shí)力。
小溪朝他翻了個(gè)白眼，假裝埋怨道：“剛才讓你吆喝你不吆喝，現(xiàn)在倒要搶著吆喝?！?p> “嘿嘿……”陳玉彬不好意思地笑著，“我現(xiàn)在想了嘛?！笨嬖谛∠母觳采蠠o賴地說道。
“好了好了，你想吆喝就吆喝吧，我才不跟你搶吶。”扒拉開挽著她胳膊里手。
“好?！备吲d地收回手，大聲地清清嗓子，便學(xué)著小溪吆喝開了。
有小溪在前面壯膽，再加上他又是個(gè)人來瘋，吆喝的很是起勁，所以很快就吸引來顧客了。
幫著招呼了一會(huì)兒，小溪抽空對(duì)陳老爺子說：“爺，我去買兩個(gè)凳子回來哈，我跟彬彬不能一直就這么站著吧，怪累的?！贝龝?huì)兒還要去逛街吶。
“去嘛去嘛。”顯然經(jīng)小溪這么一說，陳老爺子才想起有賣凳子的店，沒多想就同意讓小溪去了。
“我這兒給你拿些錢。”陳老爺子身上斜挎著個(gè)黑色的布包，這還是小溪昨天下午跟陳老爺子商量好后，找了件舊衣服，剪裁出來，大體縫制了一下。
這會(huì)兒陳老爺子正拉開布包，要給小溪掏錢。剛才賣葡萄的錢都收在他這里了。
“爺，不用，我這兒有錢。”邊說邊往外走，不給陳老爺子拿出錢來的機(jī)會(huì)。
“誒……”陳老爺子捂著布包急急地叫了一聲，可小溪的身影在人群中幾竄幾竄就不見了。
陳老爺子只得嘆口氣，收回視線，繼續(xù)招呼著攤前的客人。
“爺，我回來了?！毙∠嗔藗€(gè)袋子，從人群中擠進(jìn)來。
這會(huì)兒他們的地?cái)偳皵D滿了人，陳老爺子和陳玉彬都快忙不過來了，恨不得多長兩只手。
一旁的豆腐老板也抽空幫著看有沒有人趁機(jī)偷拿或是趁亂不給錢的。
今天借著小溪家的熱鬧，豆腐老板就這一會(huì)兒都快賣出去了今天一天的量。要知道，正因?yàn)槊魈炀瓦^年了，他這也是今年最后一天擺攤，所以他今天磨的豆腐是昨天的兩倍。
就這一會(huì)兒功夫就快消耗完了，他只得打電話回家，讓家里的媳婦趕緊送豆腐來。
他們家就住在縣城附近的一個(gè)村里，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家的豆腐磨的好吃。豆腐又沉，大多都在他家定了豆腐，三十的時(shí)候直接去取就是了。
今年的訂單有些多，所以從今天就開始磨豆腐了，往天他媳婦是跟他一起來賣豆腐的，今天就留在了家里。
辛虧今年的訂單多，這會(huì)兒他跟家里要豆腐，才有貨。
“小溪，快點(diǎn)兒來幫忙。”聽見小溪的聲音，陳老爺子頭也沒回就喊了一句。他都快被這些人給淹沒了。
“哦?！狈畔率掷锏募t色塑料袋，小溪轉(zhuǎn)身加入陳老爺子和陳玉彬，跟著忙碌起來。
將塑料袋里的幾個(gè)圓塑料凳拿出來，小溪隨便坐了一個(gè)。
“啊……”長出口氣，扭扭脖子?？粗慌宰碌年愑癖?，表揚(yáng)道：“可以啊，彬彬，有兩把刷子?！?p> 前面的話他聽懂了，可后面的刷子是什么意思，只得疑惑地問：“姐姐，我沒有刷子呀？”
見他雙眼迷茫，一副萌萌噠的樣子，小溪笑出聲來，趕緊強(qiáng)壓下去，扭頭跟陳老爺子說話去。
拉過旁邊還閑置的一個(gè)塑料袋，小溪拍拍凳面說：“爺，我給你也買了個(gè)凳子，你換這個(gè)坐吧?！?p> “我這兒不是有個(gè)凳子嘛，干嘛還給我買?！标惱蠣斪踊⒅樎裨沟?。
小溪一點(diǎn)兒都不怵，繼續(xù)笑嘻嘻的，湊到陳老爺子身邊，小聲地說：“爺，我們還是坐自己的凳子好嘛。再說了，也要不了幾個(gè)錢。這個(gè)輕巧，攜帶方便，說不定以后還用得到吶?！?p> 陳老爺子繼續(xù)黑沉著臉，不過還是換了塑料袋坐。
小溪拿了小板凳，走到豆腐攤旁，將手里的小凳子放到豆腐老板身旁，嬌聲說道：“叔叔，謝謝你的凳子，我給你還回來了哈?！?p> 豆腐老板很是詫異地問：“這么快你們就賣完了？”
陳老爺子變換了笑臉，起身說：“沒有沒有，哪有這么快嘛?！敝噶酥干砗蟮乃芰洗f話都帶了幾分得意，“這是我孫女剛才才去買回來的。”
豆腐老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后臉色一整，贊道：“大叔，你看你孫女多疼你?！庇謬K嘖幾聲，“還是自己人曉得疼自己人呀！”
陳老爺子也不多說什么，只露出幾分得意來，呵呵笑著。
小溪假裝害羞，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就回地?cái)傋恕?p> 小溪挪著凳子，坐在陳老爺子身邊，小聲地說著話。
“爺，大體賣了多少了？”
“我也不曉得，還得問彬彬，我剛才讓他拿了個(gè)小本記賬了。”
喊來了陳玉彬，問他賣了多少了。他掏出一個(gè)巴掌大的小本子。
可以看出是沒用完的作業(yè)本，把空白頁撕下，裁成巴掌大，用家里縫衣服的白線大體縫了兩針。
這個(gè)本來是昝老師為了讓他們節(jié)約紙張，就教他們把不用了的作業(yè)本后面的空白紙張裁下來，積少成多，都訂在一起，這就是個(gè)厚厚的演草本了。
陳玉彬?qū)⑦@紙張裁得更小了，只有巴掌大，用來記賬倒是方便不少。
只見小本子上畫滿了格子，格子里全填了數(shù)字，密密麻麻地寫了兩頁。
“姐，這些是第一次你吆喝的時(shí)候賣出去的，這后面是我剛才吆喝賣出去的?！笔种冈诩垙埳现府嬛Z氣中帶著幾分得意。
兩次的記錄，陳玉彬用筆在中間畫了根加粗的黑線分開了。
小溪不理會(huì)他，假裝從衣兜里摸了一支圓珠筆來，打算算個(gè)總賬。
看著手里的賬本，小溪總算明白陳玉彬的得意是怎么一回事了。
前面，出除去豆腐老板那兒賣出去的十斤，又賣出去四十六斤，后面賣出去了六十七斤，難怪他得意。總共賣出去了一百二十三斤。
小溪將賬本還回去，夸道：“彬彬真厲害！那你就再吆喝一次，我們就換個(gè)地方去?！?p> “嗯？”陳玉彬有些不明白了，在這里賣的好好的，換個(gè)地方干啥？“換個(gè)地方，換哪兒去？”
“待會(huì)兒再說，你先吆喝吧?！毙∠笱苤f。
陳玉彬不明白，陳老爺子一細(xì)想就明白了，沒多說。聽著耳邊傳來的陳玉彬的吆喝聲，便認(rèn)真地盯著前面的行人，好在人家有意向的時(shí)候能夠迅速地拉過來。
“來了，快，趕緊擺上來，我這賣的都快斷貨了，就剩這么幾塊兒了。”豆腐攤前來了個(gè)陌生婦女，瘦瘦高高的，大約三十來歲。
腰間系了圍裙，話不多說就將身旁三輪車?yán)镆话逡话宓亩垢獍帷?p> 豆腐老板說了這句話，也忙著往外搬豆腐。
抽空，這婦女跟豆腐老板說了幾句話。
“你咋個(gè)突然就打電話回來說是要豆腐呀？今天生意這么好？在電話里問你你也不說，就曉得一直催豆腐?！?p> 原來這是豆腐老板的媳婦呀。
“哎呀，等會(huì)兒再給你細(xì)說，今天生意真是好到爆?！倍垢习鍧M臉喜色地說。
“幸虧今天你走之后，我們又磨了不少的豆腐，要不然……”
豆腐老板暗自點(diǎn)頭，要不是今天早上自己走之前，突發(fā)奇想，讓他們開始磨明天的豆腐，那他只能看著攤前流失的客人暗自愁白了頭發(fā)。想到這，又是在心底慶幸了一番，臉上也帶了些得意的笑來。
收拾好豆腐攤，豆腐老板鉆到攤位下，打開一個(gè)袋子，拽出一小枝葡萄。
“你嘗嘗，這是我剛才在旁邊這大叔這兒買的，可好吃了?！睂⑹掷锏钠咸堰f給媳婦，又小聲說：“今天我們的生意能這么好，還得多虧了他們?！?p> “嗯～”豆腐老板媳婦眼前一亮，“這葡萄真好吃，你買了多少?！?p> 豆腐老板滿意地一笑，將攤位下的塑料袋拽了出來，“我知道你們都愛吃，就買了二十斤?！?p> “多少錢一斤？”
比劃了個(gè)“八”。
“那還可以。”豆腐老板媳婦一思索，“再買點(diǎn)吧，挺便宜的，到時(shí)候給我爸媽他們也送點(diǎn)兒去?！?p> “那行?！?p> “大叔……生意挺好的?！倍垢习遄叩疥惱蠣斪由磉呎泻舻?。
“呵呵呵……托你的福，還行?！标惱蠣斪訕泛堑男χ?。
“大叔，你這還剩多少？”
陳老爺子指著大背篼上的簸箕，“就剩這簸箕里的了。我們自己也留了幾斤，打算帶回去讓自家人嘗嘗，沒有這自己賣葡萄還不讓自家人嘗新的，對(duì)吧？”
豆腐老板連連點(diǎn)頭，嘴里說著，“對(duì)對(duì)對(duì)。”
“錢再怎么也是賺不完的……”
“這剩下的一點(diǎn)兒葡萄，我打算再等等，看能不能賣出去?！?p> “大叔這葡萄這么好，怎么可能賣不出去。”豆腐老板假裝不認(rèn)同地虎著臉。頓了頓，搓了搓手，臉上掛著笑，“叔，你這還有多少葡萄呀？”
“大概還有十多斤吧?！标惱蠣斪庸懒藬?shù)字。
“那叔，你看這樣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