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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海潮退去時

第三十九章:在意

等不到海潮退去時 張清詞 3785 2019-01-27 01:40:19

  顧梓喻慍怒的瞪向她,“你再不出現(xiàn),我就要報警了!”

  梁昕笑話她:“你拿我當小孩子呢?”

  顧梓喻沒好氣的回:“你這幾天去哪了?”

  “有一份酒的合同出了些問題,我去處理了?!绷宏恳贿呴_門一邊回答,將拖鞋輕輕送到顧梓喻腳邊,然后走進房門,把之前換下來的臟衣物扔進洗衣機里洗。

  “那你不早和我說,害我擔(dān)心,解決好了嗎?”顧梓喻松了一口氣,看樣子是她太多慮了,竟會胡思亂想。

  “你去山里拍廣告,我哪聯(lián)系的上你,再說了,我這不回來了?合同問題也處理的很好,放心吧?!彼龔娮源蚱鹗志?,摟了摟顧梓喻的肩。

  即使她現(xiàn)在很糟糕,也不能在顧梓喻面前表現(xiàn)出來,因為她們都愛逞強,都愛裝作自己沒事。

  “可我在那邊丟了很重要的東西?!钡弥宏繘]出什么大事,顧梓喻的腦袋突然重重地倒在梁昕肩上,耳朵傳出一聲轟鳴,消瘦的臉上,神情沮喪。

  “什么東西?”梁昕關(guān)切的問。

  “戒指。”顧梓喻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面有一道淺淺的痕跡,只是她再也感覺不到之前那種另她安心的感覺,好像失去了一半的魂,跟著曾經(jīng)的寄托,不知掩埋在了深山里的哪一片泥土之中。如果還有陽光,它還會繼續(xù)閃著光亮嗎?

  臉埋在梁昕的頸窩,肩頭一下下的抽動,淚水讓梁昕的脖子黏黏的。

  梁昕心疼的要命,很想提醒她,有些感情執(zhí)著久了,就不像感情了,而是不甘心??伤薜倪煅孰y鳴,又活生生的將話吞回了肚子。

  “今天破例一次,我請你喝酒。”梁昕于心不忍,于是打破了自己立下的規(guī)定。

  “真的?”顧梓喻抬起額頭,眼睛哭的通紅,半信半疑,梁昕可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顧梓喻不敢相信在沒受刺激的情況下,她會說出打破自己準則的話。

  事實上,梁昕確實受了點刺激,但也不完全,只是心軟了。

  “但只能喝一瓶?!绷宏可斐鲆桓种?,提醒她這是最高限制。

  “好?!鳖欒饔鳑]太開心,但也沒之前痛苦,酒就像她的靈魂伴侶,可以替她分擔(dān)一半的創(chuàng)傷。

  梁昕親自開車,她一般不怎么開車,因為不太熟練,也經(jīng)常會喝酒,但今天例外,適當安靜的空間有利于顧梓喻的思考,以及消散她的負面情緒。

  她一邊開車一邊用余光觀察顧梓喻的表情變化,對方始終眼神空洞,呆呆的望著窗外。剛好遇上紅燈,梁昕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你這樣過去酒吧,被沈江然看見又得擔(dān)心的圍著安慰你半天了,你可不能影響了我的員工跟生意。”她輕捧起顧梓喻的臉,皺著眉,半開玩笑?!按蚱鹁駚恚瑏硪娢业臅r候不還好好的,有什么坎是過不去的。”

  顧梓喻輕輕掙脫,她也是經(jīng)歷過愛情中的暴風(fēng)雨,經(jīng)歷過天人永別,蝕骨鉆心的痛苦,雖然放棄了對愛情的追求,可一旦遇上有關(guān)曾經(jīng)愛情的一切,又會被瞬間打回原形。

  整理了下情緒下車,雖然臉色依舊難看,但對比下來已經(jīng)算神采奕奕了。

  沈江然在臺上唱歌,梁昕沒請新的樂隊同他磨合,因為沒誰比黎暉、陳澤皓與他更合拍,在這個借酒消愁之地,沒什么比沈江然安靜的情歌更值得讓人為其傾盡眼淚了。

  你問愛情一定會叫人哭嗎,我答不會,只有不盡人意的愛情,才叫人痛哭不能。

  梁昕從酒柜里拿出一瓶只比罐裝可樂大一點的酒遞給顧梓喻,“說好的一瓶?!?p>  “還真是一瓶?!鳖欒饔鳠o奈的搖搖頭,換做以前,她早不樂意的纏著梁昕要求換一瓶正常大小的了,只是今天能有這么點就夠她滿意的了,她真的是越來越容易滿足,可能是想要的永遠留不住,所以降低了自己的要求,不抱太多希望,也不奢望得到更好的。

  顧梓喻的出現(xiàn)并不是焦點,因為在這里,最閃亮的只有沈江然。但對沈江然來說,沒有什么比顧梓喻更耀眼,即使是晨曦的微陽、暗夜的星光、十五的月亮。于是他的眼睛便久久不能離開,長時間陷在黑暗里的人,再次睜開眼,總會習(xí)慣性的朝那抹最溫柔的光束看去,歡喜、沉淪,最后無法自拔。

  喝完最后一口,手機適時響起,短信來自吳臨,他說想和顧梓喻見一面,于是顧梓喻將位置發(fā)給了他。

  吳臨從ENZO的專賣店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用絲帶系好的黑色方盒,裝進口袋里,上了車。

  去酒吧的路程不超過十五分鐘,路上沒太多人,要是晚高峰一定會不可避免的堵上一個多小時。

  車窗開了一條小縫,稍帶灼熱的風(fēng)灌進來,在空蕩的空間里,耳邊清晰的聽見呼嘯的聲音,和吳臨的內(nèi)心一樣,不太平靜。

  將車停好,剛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酒吧人多嘈雜,不是個說正事的好地方,于是他用短信把顧梓喻叫了出來。

  顧梓喻和梁昕打了聲招呼,轉(zhuǎn)身時剛好面向沈江然的舞臺,他正在低頭調(diào)試吉他,碎發(fā)遮住他的額頭,臺下很多女生用崇拜的眼神望著他。顧梓喻想起來中午他滿頭大汗敲開自己家門的樣子,一個激烈,一個安靜,明明是一個人,卻不像一個人。

  一出門,立馬看到了吳臨,瞇了瞇眼走上前,“有什么事嗎?”

  “這個給你?!眳桥R掏出小方盒,雖然只是作為一個補償,但他還是嚴肅又緊張。

  “這是什么?”看著戒指盒一樣的東西,顧梓喻疑惑的接過。打開,里面果然是一枚戒指,簡約的素戒,外人看來確實和她那枚相像,但她一眼就能看出差別,“干嘛給我這個?”雖然心中大概知道了緣由,但還是忍不住問,畢竟這種東西代表的意義重大,不能輕易送,也不能輕易收。

  “剛和你提過的ENZO的素戒,是不是和你丟的那枚一樣?”吳臨和ENZO有過一些業(yè)務(wù)合作,所以他家近兩年的款式吳臨都留有印象,所以暈車緩解之后便直奔專賣店。

  但在顧梓喻的臉上沒看到驚喜還是有些失望的。

  “這個我不能收?!鳖欒饔髁⒖虒⒔渲溉厮掷铮Я艘Т?,很認真的對他說:“我知道你給我這個純粹是想彌補我之前丟掉的那枚,但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雪花,相似不代表一樣,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戒指還是不要輕易送,我也不需要你的彌補?!鳖欒饔靼言捳f的沒有一點退路。

  吳臨做好了一切準備,但面對這番堅定的拒絕也不可避免的尷尬,他依然笑著,雖然生硬,但并未見怒意,“你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p>  “我知道,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不想要替代品,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后面的再好,在前面的記憶沒有完全消失之前,即使再好,都替代不了?!鳖欒饔魉坪趿碛兴?,她在映射吳臨,告訴,或者說是提醒,當一個陪你走過漫長路程的人突然消失不見,剩下堆積成山的回憶,往后的路不論別人的手有多溫暖,就算他會帶你走從陰暗小路走向光明大道,你也絕不會牽,因為有些回憶無法共享,每個人都不一樣。

  “那好吧。”她態(tài)度不可動搖,吳臨也不好硬逼她收下,但顧梓喻的話他聽了進去。

  “嗯?!鳖欒饔魑⑽?yīng)聲,“沒別的事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彼D(zhuǎn)身的毫無猶豫。

  吳臨還想挽留,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久久沒有放下。

  酒吧門口,與出門來尋她的沈江然撞了個正著,兩雙眼睛微微對視,沈江然迅速閃躲,看見了不遠處,猶猶豫豫準備開車離開的吳臨,細細打量一番,回憶起他不就是宣傳片的男主角嗎在里面牽手、對視的鏡頭就一樣不少,現(xiàn)下兩人又偷偷見面,他心里滿是無處發(fā)泄的不悅。

  “快進去吧?!彼叽兕欒饔?,并用身軀將她擋的嚴嚴實實。

  待顧梓喻在另一個男人的護送下消失在視線后,吳臨這才心有挫敗的發(fā)動車子離去,戒指盒安靜的躺在副駕駛上,他像與人慪氣,開的飛快。

  “找你說了什么?”她一回,梁昕便詢問起來,這也正是沈江然好奇的,于是也坐在旁邊,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尤為在意。

  “拿了枚和我丟掉的有幾分相似的戒指,說是補償,但我沒收?!?p>  “戒指?”沈江然小聲嘟囔,眉頭緊鎖,頗為不滿,“戒指是能隨便送的嗎,心懷鬼胎…”

  “這東西確實不能隨便收,不過他對你還挺上心,你們才認識多久?”梁昕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臉陰郁的沈江然。

  顧梓喻細算下來也不過數(shù)月,除了拍攝前后接觸多了些,其他時間基本沒什么聯(lián)系,除了彼此的名字、職業(yè)也是一概不了解。

  顧梓喻點了根煙,又遞給了梁昕一根,但梁昕沒收,她已經(jīng)把煙戒干凈了。

  顧梓喻很羨慕她的毅力,哪像自己,從來都不懂得堅持,于是煙酒一個都沒戒成,反而愈加上癮。

  她有些無奈地搖頭,空氣干燥沉悶,和她此時的心情一樣,便突然能理解梁昕之前面對趙霄是種什么心情了,盡管吳臨并沒有他那么大張旗鼓,但她依舊無法左右吳臨的進或退,如同無法左右鳥兒往哪個方向飛。

  “不然你就和他在一起試試?”梁昕同她說笑。

  沈江然的耳朵動了動,像守在山叢中的獵人終于聽見了獵物的動靜,一個激靈,抬起頭,臉色大變。

  “梁昕。”顧梓喻蹙額,怏怏不悅,她不喜歡聽這種玩笑。

  “好,不說笑了。”梁昕秒變嚴肅,“他不挑明你就當不知道,說明了你就果斷拒絕?!彼院喴赓W。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她小啜一口酒,像品茶一樣優(yōu)雅。

  顧梓喻嘴角噙著微笑,輕聲說:“當然。”

  沈江然的心咯噔一下,思緒隨著她凜冽的目光飄回趙霄向梁昕告白那日,當時顧梓喻說的話仍然清晰,并且字字誅心,恍惚中,他似乎看見了未來的自己。

  “梓喻,每個喜歡你的人,你都會拒絕嗎?”他試探的問,小心翼翼,怕顧梓喻敏銳的察覺到什么,又怕答案是他害怕接受的。

  梁昕若有所思的看他,不動聲色的喝著酒,她永遠是看的最明白的那個。

  “也不是,除非是真的讓我心動的,但能讓我心動的,直到現(xiàn)在我也沒遇見第二個?!彼?zhèn)定自若的回答,言語中卻滿是悲哀。

  一個人可以愛另一個人多久的時間?答案是很久,久到泛黃的章節(jié)描不出字的邊,久到回憶的灰塵迷了滿是淚水的眼。

  沈江然的睫毛微顫,像有一只折了翅的蝴蝶路過,稍作停留后又飛快的離去。

  他身體僵直,若有若無的嘆息。

  愛很美,卻也有不盡人意的時候。

  “那,那個人得多幸運…”他困難的開口,像被扼住了喉嚨,倍感苦澀。

  顧梓喻疑惑的盯著他,這樣的眼神讓他害怕,有種分分秒秒被看穿的危險。

  “我只是有感而發(fā),畢竟吳臨這么優(yōu)秀的人你都看不上。”他偽裝成大笑,大手撐著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卻不敢正視顧梓喻一眼。

  往往,我們刻意躲避的東西,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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