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日至3日，我們高中生涯第三次學考選考正式啟幕。2日，我在上塘中學考思想政治，3日上午在上塘中學考地理，下午在永嘉中學考英語。雖說政治和地理在準考證上寫著選考二字，但到底也不如英語的高考字樣給人的沖擊力大。只是萬萬沒想到，考英語時聽力還沒結(jié)束，坐在永中教室窗邊的我就聽到外面走廊上響起手機來電鈴聲，那淑希的鈴聲分明來自我的手機，此刻它正在我的背包里。我心中祈禱它盡快停下，一面埋怨自己居然忘記靜音。這就直接導致了我后半段的聽力心不在焉，一心記掛著手機。終于等到考生停止答題的指令，監(jiān)考老師慢悠悠收走試卷，草稿紙，答題卡，我一出考場遍尋不見藏著手機的背包，再一轉(zhuǎn)悠，發(fā)現(xiàn)被掛在辦公室的門把手上。
?選考落幕，美術班學生背上行囊，再一次踏上赴往杭州的路途，直到三年來被耳提面命的美術聯(lián)考結(jié)束，回嘉回校。
?11月24日，學考選考成績查詢的日子，浙江考試院根據(jù)答卷試評情況，發(fā)現(xiàn)部分試題與去年同期相比難度較大，為保證不同次考試之間的試題難度大體相當，在制訂評分細則時，決定對難度較大的第二部分閱讀理解、第三部分語言運用的部分試題進行難度系數(shù)調(diào)整，實施加權賦分。后認為此次高考英語科目加權賦分是一起因決策嚴重錯誤造成的重大責任事故，于12月6日重新發(fā)布英語成績，恢復原始得分。
?一個半月后，12月18日。
?寢室。
?我正對著一床被子一籌莫展，門被推開了，我看到約翰，打了招呼。
?他看起來累得緊，非常吃力地跨過地上的凌亂紙片，一下就把行李箱扔下，氣喘吁吁：“臥槽，連個三輪車都打不到，一路拖著過來，累死了！”
?很久沒聽見的聲音，我覺得有些親切。我說：“今天碧蓮上面有領導來檢查，你沒看到有很多交警在街上嗎，那些三輪車都不讓開了?！?p> ?“碧蓮真會搞，還不是領導一走，用不了一個星期就回復原來的臟亂差了?！?p> ?我天生手殘，不能很好地把棉被塞進被套，便叫謝孟來幫忙。
?謝孟進來，開始侃侃而談：“這一個半月在家里我是明白了，什么都是虛的，只有賺錢是真的?！?p> ?他把我床上認為還不需要的被子墊被一類的東西塞給我，自己發(fā)現(xiàn)錯了時又怨我亂指揮。
?我說：“不是你自己說這個不要的？對了，你在家干了什么？好像賺了很多錢?！?p> ?約翰一直都有鼻炎，所以兩個鼻孔都塞了紙巾――很常見的現(xiàn)象。他說：“謝大頭還能干什么，***嘛。”
?謝孟自然與他一頓互懟，才正經(jīng)說：“我管理一個小說群，每天那個老板會發(fā)給我工資。比在海港賺錢多了，在那邊還要看人家臉色。約翰，九十分有沒有？”
?他指的是美術分，剛剛結(jié)束的美術聯(lián)考。
?約翰回答：“九十分肯定是有的?！?p> ?“話別說的那么滿，等下翻水就不好了，像偉浩一樣……”謝孟每次這樣的口氣說話，我都不知道他是真的勸誡，還是僅僅酸一下別人。
?“偉浩現(xiàn)在去杭州回來飄了，說話做事什么都不一樣了。”
?每次說起偉浩，班里大多數(shù)人總是喜歡懟他。這和他本身的性格也不無關系。
?一棵大樹上，有幾只鳥兒，在樹上歡快地歌唱。即便有人走近時，也絲毫不會影響它們的興致，一點也不怯生。
?我抱著一摞書上了樓梯踏上走廊后，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白色輕飄飄的泡沫，丁師傅雙手把持著一個據(jù)說是最新的刷地機器正從泡沫之上過。
?京星和偉浩倚在后門口。成浩老師正指揮浩潔拖地，看見了我，說：“宇滔？”
?晚自習。
?璐瑤抱著水杯到我身邊，“歐歐，一起去接水嗎？”
?我拿了自己的水杯站起來和她一起出門，“馬力倒是難得找我一起接水。”
?“這不是因為這么久沒見了，想增進一下感情嗎？對了歐歐，你想不想?yún)⒓咏衲甑脑┩頃?？?p> ?“想啊，可是海選在我們班杭州集訓時進行，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束，早就沒機會了吧?！?p> ?“我聽說團委照顧美術班，開了額外的時間，想?yún)⒓拥耐瑢W可以報名?！?p> ?我心中蠢蠢欲動，“那我去報個名。你肯定已經(jīng)入選了吧?！?p> ?“對啊，我這次唱《天亮了》。”
?“挺好的，高一高二高三都上臺，有始有終。”
?“我問過瑤瑤和彬怡，她們已經(jīng)報名了。我好希望我們班能像去年一樣入選的那么多，去年的元旦晚會舞臺幾乎被我們班承包了。”
?“是啊，去年真有意思。聽說你過去一個半月在五班？”
?“對啊，除了我們班和一班，只有五班是政史地了。大家都去杭州了，就我一個人在學校，這一個半月真難受?！?p> ?“五班怎么樣？”
?“不好，他們學習氛圍很好，我不太跟得上，而且很想大家?！?p> ?“美術聯(lián)考已經(jīng)結(jié)束，你的音樂聯(lián)考也快了吧?！?p> ?“是啊，這段時間已經(jīng)在沖刺了。時間過得真快，等藝考結(jié)束，就是專心地學文化了?！?p> ?“快藝考了，你這段時間尤其要休息保護好嗓子。多喝水，也可以喝胖大海、菊花、金銀花泡茶。”
?我們到飲水機前。
?璐瑤對著飲水機側(cè)面整理碎發(fā)，“可是這些我都沒買，只能周末出去看看了?！?p> ?“我買了?！蔽乙恍?，從口袋里掏出密封好的干的金銀花，“我給你泡上，杯子給我?！?p> ?回到教室，成浩老師打開電腦和投影機，幕布上是剛剛過去的政治地理選考和英語高考的成績。
?他頗有些玩味地看著一欄欄數(shù)字，分析了普通類學生和美術生的成績，然后問了每個人要擱置哪些已經(jīng)可以放（fang）松（qi）的科目，做了登記。
?他回過頭去看了眼“葉宇歐”一欄，說：“宇歐的成績可以去參加提前招了。我建議你去浙江旅游職業(yè)學院試試?！?p> ?“語文？”我聽差了，問了一句，還以為是什么文學類的專業(yè)院校。
?“旅游，浙江旅游職業(yè)學院。我覺得宇歐長得挺帥的。”
?羞澀！
?“我上上屆有個學生，女的，長得特別漂亮，她就去了浙江旅游職業(yè)學院，現(xiàn)在挺好的?！?p> ?這一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就是算賬的時候。
?成浩老師搓搓手，側(cè)過身子：“今天下午有一些同學參與了我們教室的大掃除，很辛苦。大家也都知道，教室空了一個半月，很臟很臟。說起來丁師傅的機器真是厲害，以前地面上這里一塊黑色的污漬，那里一塊黑色的污漬，自己刷都除不掉。經(jīng)過他這么一來，現(xiàn)在教室的地面干凈了很多。這么干凈的地面，你們難道忍心往上面丟東西嗎？”
?約翰說：“這么干凈的地面，你們怎么忍心把鞋子踩在上面？都快點脫掉！”
?瑤瑤小聲說：“這么干凈的地面，讓我都想舔一口了?！苯又?，發(fā)出了吮吸的聲音……
?我撫上她垂直的后腦勺，“女孩子吶胡瑤瑤，文明點?！?p> ?成浩老師繼續(xù)說道：“遲到，沒有參加大掃除的東西，大家看過來，黑板上的名字都被劃了一橫?？煽珊退妓純蓚€，我在寢室的時候聽見樓下傳來她們的聲音，我覺得，嗯，挺好的，兩個人這么早就來了，沒有遲到。然后就消失了一個下午，直到四點二十了才出現(xiàn)?！?p> ?思思垂死掙扎：“你又給我們多了五分鐘?！?p> ?“那就是四點十五，對吧。”
?“徐銳炅，這個家伙怕是家里有礦。中午給我發(fā)了一個定位，在嘉興，問我‘老師，這……’，我還能說什么？”
?“彬怡，也是遲到，我從始至終沒有看見她的身影?！?p> ?彬怡很心虛地說：“老師，我不知道下午有大掃除……”
?“宇歐，沒有參與大掃除?？旖Y(jié)束的時候我看見了，還以為是宇滔。”
?“雅倩，沒有出現(xiàn)，還害我擔心了一個中午?？熘形绲臅r候她媽媽發(fā)消息給我，‘您有雅倩的消息嗎？’，我說我還沒有看見她?！?p> ?瑤瑤突然記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連忙匯報：“老師，雅倩她手機壞了，她回老家修去了?！?p> ?“你怎么知道她手機壞了？”我問。
?“她手機壞之前發(fā)消息跟我說的呀?！?p> ?眾人嘩然，皆以為班里出了一個未卜先知的，能夠及時在手機殘廢之前發(fā)消息告訴別人。
?瑤瑤自己也笑得不行，邊笑邊說：“不是，是她充電器充不進去電，她在手機還剩最后百分之一的電時給我發(fā)的消息。老師，她讓我?guī)退垈€假，她應該明天就回來了。”
?成浩老師說：“接下來還有一個半月，這學期就要結(jié)束了。同學們的心現(xiàn)在應該要收一收了。人生能有幾回搏，此時不搏更待何時！剛回來，你們的寢室也慢慢收拾好，我今天晚上會去男生寢室逛逛?！?p> ?“女生呢？”許多人問。
?“女生就暫時不去了?！彼岅愒蝗マk公室取了一疊扣分單來，拿在手里像數(shù)錢一樣地擺弄幾下，“這是咱們班前面兩個月多幾天積累下來的扣分單，厚厚的一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