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朔晃了晃頭,推開扶著她的綠蕪的手,頭腦朦朦朧朧的印象告訴她,該給她行禮,但是還沒見她彎腰,閭丘芝便一副姐倆好的樣子,抬手就攬孟朔的肩,揮了揮手,眉目之間倒是一派正經(jīng)模樣,如果不看她泛紅的面孔,估計(jì)也意識不到這人醉了,只見她輕飄飄的下令道:“本殿下只是出來放松一下,不必如此。”
還轉(zhuǎn)身抬手對著后面的幾個(gè)隨從,眼中清清粼粼,隨意的指畫著身后的人,說道:“你,你,你們這些,給本殿滾出去,本殿要和孟小姐喝幾杯。”說罷,就不理后面這些人,趁她們還未注意,順手就把門一撈,那些隨從便被關(guān)在外面了。
里間眾人,未曾想到,閭丘芝直接進(jìn)來了,一時(shí)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孟朔在她攬著她肩是身體微微一僵,幅度不大,倒也沒有讓閭丘芝發(fā)現(xiàn)。
閭丘芝自來熟的坐在地毯之上,揮著手,示意邊上的人過來伺候她。邊上的妓子臉色一變,連忙俯身跪下,閭丘芝見那人面孔泛白,她微微湊近他,一雙狐貍眼輕輕瞇起,抬手勾起眼前這人的下頜,語氣輕柔,帶著些許不常見的媚態(tài),凝視著那人的面容,說道:“小倌人倒生的面熟,就你來了??蓜e怕殿下,殿下為人最是好不過?!闭Z罷伸手一摟那人便到了她懷里。
許是這一番作態(tài)緩和了氣氛,廂房里間開始的凝重,瞬間消失不見了。這些倌人們最是可以判斷局勢之人,瞧著這殿下看來是個(gè)豁達(dá)的主兒,便一個(gè)個(gè)的向著這人嬌笑道。
而孟朔此時(shí)卻一副無力的模樣靠在綠蕪的身上,神態(tài)不清。兩頰泛紅,一派煙火氣。倒是不似平日的端正清朗的書生模樣。
閭丘芝舒緩的躺在靠背上,嘴里叼著身旁小倌人遞給小食,一派流連花間的老手樣子。兩人倒也是處的一派和諧。
孟朔酒意上頭,眼中模模糊糊的倒映著那人的身影。綠蕪見著這一幕,悄悄小聲詢問著:“孟小姐,可要去里間休息一下,奴好叫人收拾一番?!?p> 綠蕪聲音微小,倒也被閭丘芝聽見了。閭丘芝閭丘芝微微挑眉,好似向那邊輕輕撩了一眼,只見孟朔眼睛微闔,面目泛著透紅色,只有略微急促的呼吸聲,閭丘芝心中微訝,倒是沒有想著這人真真醉了。
可孟朔倒是未曾搭理綠蕪,許是被吵著了,嘴里大聲嘟囔著:“白浮,白浮,繼續(xù)給本小姐……彈一曲。”語罷,側(cè)了側(cè)身子,繼續(xù)睡了下去。
那想她這一嘟囔,倒是驚著眾人,白浮站在那里,心中懷疑,按照以往來言,這人不會醉呀,不過旁人如何,倒也于他無關(guān),只要這人不惹事便罷了。
倘若沒有孟朔這一聲,閭丘芝倒是沒曾注意到這人,她微微訝異,倒是未曾想到這般紙醉金迷的地界兒中會遇見這般氣質(zhì)澄澈的男子,眼神微微波動(dòng)。
白浮側(cè)眼無意瞟到了這個(gè)眼神,心中不喜,只顧著前去古琴案幾處,緩身坐下,骨節(jié)分明的手,左手輕放其上,右手撥、挑,待的琴音漸起,一室之間如山澗清泉汩汩流動(dòng),琴音透徹,略微細(xì)細(xì)品味之中,帶著古寺的鐘磬聲,置身其中,心態(tài)微微平和。
閭丘芝倒是真真被這人訝異到了,沒想到就在這一小小的云君閣之中,都有這般琴藝大家,又不乏其特色,可謂是了不得。她本身倒也是愛這般附庸風(fēng)雅之物。自是喜愛不得。
許是被這琴音安撫了心中燥意,孟朔起身靠在綠蕪身上,一雙眉眼,盡是平和。閭丘芝見著這人一派朦朧睡意的模樣,示意旁邊的小倌人去遞給她一杯茶清醒一般。畢竟,和一個(gè)喝醉了的人談事情,可是沒有什么好的可談。
待的一杯茶飲下去之后,孟朔頭腦一凈,緩過來了。面目雖然依舊泛紅,倒是眉眼清正。
她站起身來,向著閭丘芝作了一揖,面目泛著苦笑,說道:“小生無狀,倒也是讓殿下見著了,殿下恕罪?!?p> 四周的嬉鬧聲瞬間一熄,室內(nèi)瞬間一派安靜。
閭丘芝那會計(jì)較這些,抬手讓她過來,言語溫和,就好像兩人處在山水雅室,而不是在這小倌兒樓一樣。
孟朔心中大致明白閭丘芝的來意,緩緩走過去跪坐在她的身邊。
閭丘芝倒是從未掩飾過自己來意,她從進(jìn)入這一云君閣便是展露了自己的野心,否則也不會再眾目睽睽之下,尋找著孟朔。
“本殿這幾日找卿久矣,本是到此處來消遣一般,倒是沒有想到會遇見,這是不是人算不如天算。”閭丘芝將手中酒遞給她,語氣悠悠的說道。
閣中琴音悠揚(yáng),孟朔接過,說道:“殿下之邀,小生怎會不來,只這幾日,朋友相邀,便直接去了,未曾料到殿下前來,實(shí)屬過錯(cuò)矣?!?p> 閭丘芝抿唇搖頭,微微一笑,一雙狐貍眼瞇起,透露著促狹說道:“孟小姐,若想要本殿放過,不若孟小姐前來舍下,任著三兩閑職?!?p> 孟朔抬眼訝異到:“殿下既然都提了,小生自然是愿意的,小生原本都要登門拜訪的?!?p> 閭丘芝對于孟朔的回答,本也是意料之中,但也未曾想到會這般容易,如是便也好。
“那卿就不在意其他之事,這般信任本殿?”
孟朔笑笑:“如若堂堂一朝殿下都欺瞞下臣,又如何能屹立諸侯國數(shù)百年之久?殿下說笑了?!?p> “孟小姐是個(gè)豁達(dá)人,本殿下對待臣屬一貫大方,卿之后到南平,會對自己的抉擇感激的”閭丘芝談到,“卿如今還未成親,卿去后,會發(fā)現(xiàn),南平的兒郎們個(gè)個(gè)都是風(fēng)姿不凡,到也可解決人生大事一二?!?p> 對于此舉,孟朔原先沒有料到閭丘芝會如此直白,雖然南平此處她一直想去,畢竟在三國之中,南平對她的意最甚,東周有些古板,北唐官吏生存壓力大,就南平王和殿下素有平易近人的名聲,畢竟從多年政治風(fēng)云變化中,南平與士族牽絆之深,是她朝所沒有的,只要保持著一種游離方外態(tài)勢,南平就是最是適合她之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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