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危機時刻總不能用一車廂人的性命來賭。
我站在車廂的中部,聯(lián)系上了時間。
“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我焦急地問道。
時間并沒有回話。過了一會兒,她回答道:“就在剛剛,第四節(jié)車廂的墻壁上有某人打開了破口,釋放了紅霧。另外,車頭那邊似乎有誰在操控著這列火車,不斷地提高車速。車速不降低,我們無法脫離,”
“又是破口,有完沒完了?!”
我緊咬著牙,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不太妙。我已經(jīng)失去了施展固化魔術(shù)的能力,也就意味著我在地獄的空氣之中不能夠隨意地活動了?,F(xiàn)在的我,碰上那種紅色的空氣,恐怕也會化為灰燼。
我現(xiàn)在沒有魔法,唯一能夠使用的只有一些半吊子的符咒——符咒只要會勾畫就可以,不太需要消耗自身的魔力。就比如當(dāng)初絲毫不會使用魔力的弗蘭克也能夠勾畫巴達克尼亞符咒一樣。
但是相應(yīng)的,威力也就杯水車薪。
在我思考著這些問題的時候,時間簡史書之使魔忽然大聲對我說道:“快點離開那里!”
我微微一愣,隨即聽見“啪”地一聲。
車廂間擋住紅霧的那片車門的玻璃炸碎了。外面的那只骷髏被氣霧直接沖了進來,栽在了關(guān)門的男人身上。
首當(dāng)其沖的男人和少年,被紅霧噴上,登時顫抖著栽倒在了地上,身體化為了枯骨。
車廂里登時驚叫喋起。
我站在車廂中部,握緊了拳頭。
側(cè)身讓過那些逃跑的乘客,我飛快地在兩側(cè)的墻壁上勾畫起了巴達克尼亞符咒,一遍勾畫一邊后退。
符咒碰到紅霧,登時發(fā)出了“滋滋啦啦”的聲音,將符咒暫時地阻攔住了。
然而我邊畫邊后退的時候,還沒有退出去一米半,前面的符咒就破碎了。我一邊后退一邊畫符咒,盡量地為身后的人們延緩著紅霧擴散的速度。
然而當(dāng)我畫的非常辛苦,好不容易回頭看了一眼以后,登時起了個半死。后面的車廂里,人們居然驚恐地看著我的背影,以及那一寸一寸擴散過來的紅霧!
氣得我險些七竅流血,趕忙沖身后吼了一聲:“媽的!要命的趕緊能滾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呀!”
看熱鬧不嫌事大!也不看看這是什么時候,居然還愣在原地不跑!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有些人跑了,還有些人在看。我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只能瘋狂地勾畫著符咒。
我的手很快地有些酸了,但是還是硬撐著,且退且畫符咒。
然而我才后退了沒有多遠(yuǎn),腳下就拌到了什么東西。我回頭一看,是地上的行李箱。
這么一弄,手上登時緩了一緩,然后那紅霧距離我的長度就被縮短了半米。
我仍舊堅持著后退著,然而體力已經(jīng)漸漸地有些撐不住了。
忽然之間,兩雙手分別從后面扶住了我的肩膀,緊接著一個年輕的聲音就在我左側(cè)響了起來。
“你只管退,我們輔助你!”
我察覺到,沖上來扶我的是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看樣子似乎一對小情侶,斜眼瞥見少年那濃郁剛正的眉毛,我決定相信他們。
我沒有想到,關(guān)鍵時刻,會有兩個普通人沖上來幫我。
在他們兩個的攙扶之下,我得以安心后撤而不必?fù)?dān)心跌倒,后撤的速度變得快了許多。
這般訊速地撤過了一個走廊之后,我們來到了列車末尾的車廂。
這里的門與其他地方的不一樣,是沒有玻璃的,所以不必?fù)?dān)心碎裂。
我與那位少年少女好不容易擠進了門之后,回身“碰”地把門關(guān)了起來,上了門閘。
我才得以看清楚幫我的人的樣貌。
少年留著分頭,美貌很濃郁,少女留著馬尾辮,長相清秀活潑。
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一對情侶。
郎才女貌。
我匆匆道了聲謝,便環(huán)顧四周。
最后一節(jié)車廂里,現(xiàn)在幾乎是擠滿了人,就連行李架上面趴的都是人。所有的行李已經(jīng)被扔出了車外,以容納這許許多多的人。
當(dāng)我們?nèi)齻€最終走進最后一節(jié)車廂的時候,車廂里的人們爆發(fā)出了一聲歡呼。方才我使用巴達克尼亞時候的炫酷閃電般的光效,一定是讓他們以為我是“神”一樣的存在了。
我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靠在了列車的門邊,略作休息。
這時候,我愈發(fā)感激那一對情侶。他們看起來跟我年齡差不多,但是思想覺悟比我高很多——我自問在這等危難關(guān)頭我是絕對不會沖出來舍身救人的。
若沒有這兩個人,或許我早就在中途被行李箱拌到,無法拖延住紅霧了吧?
那位男生,此時顯得非常激動。他興奮地握住了我的手,大叫道:“你便是電影里的“超級英雄”吧?以正常人的身份隱匿,實則為了守護人類而戰(zhàn)斗的戰(zhàn)士!一定是!”
他的話,讓一旁的少女抿嘴微笑,就連他的戀人都看不下去他的呆愣了。
“我不是。”我開玩笑地回了他一句?!拔抑皇且粋€孤獨的旅行者罷了,現(xiàn)在想喝一杯咖啡?!?p> “那你請一定要把你的QQ號留給我!一定!請務(wù)必拜托了!”
他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生拉硬拽地掃了我的二維碼,加了我的好友。
我無奈地笑了笑,這種被人當(dāng)成珍稀動物的感覺很不好。
這時候,那位留著馬尾辮的少女沖我笑了笑,問道:“你也是個學(xué)生?”
“算是吧。”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半m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上學(xué)了?!?p> 她似乎還要對我再說什么,然而我卻擺了擺手。
列車門擋不住紅霧。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這一節(jié)幸存者的列車與其他車廂分離開,以阻止紅霧蔓延。
“諸位,我現(xiàn)在要回到剛才的列車上,阻止這列列車的氣體擴散外界。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我需要兩位足夠強壯的人幫我把這節(jié)車廂中間的保險裝置扳開,以將這節(jié)車廂從火車上卸下來?!?p> 我的話音剛落,便有四五個人應(yīng)聲擠了過來。那位少年也對自己的愛人說道:“我也要去了。”
“啊啊?你也要嗎?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她摟著他的胳膊說道。
“你別去了,挺危險的。畢竟是在火車外面掛著做事情。再說了,你這么柔弱,我怎么舍得讓你冒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