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年離開的很早,幾乎沒有和顧傾城多說什么,便匆匆而去。
她想,或許是那霓裳公主看上了顧傾城,以權(quán)勢逼婚呢?畢竟,顧傾城如今才剛?cè)牍賵隽T了,這樣一個受寵的公主若是相逼,委實不是他能夠承受。
帶著這樣的想法,沈惜年當(dāng)天夜里便找到了自己的父親沈國順。
如傳言所說,許多年前,沈國順救過當(dāng)今圣上,因而曾得了一個允諾,如今,沈惜年借此求著沈國順讓皇帝賜婚于她和顧傾城。
沈國順?biāo)貋硖蹖櫵幢阋粫r間云里霧里,不知為何沈惜年會看上顧傾城,卻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
圣旨下來的很快,謠傳所說的狀元郎與霓裳公主的婚事無疾而終,沈惜年即將成為顧家兒媳一事頓時炸開了鍋。
整個天街城都在議論這件事,有的人說沈惜年和顧傾城無媒茍合,也有人說沈惜年對顧傾城一見傾心,一個月前顧傾城以狀元的身份游街之際,見過沈惜年在人群中觀望。
就在眾皆紛紜的時候,沈惜年接連著跑了幾趟顧府,只是,在那段時間,顧傾城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懷揣著不安的心緒,沈惜年從待嫁到出嫁,統(tǒng)共一個月時間……次年一月,她安撫著自己,就這樣嫁進(jìn)了顧府。
可即便如此,她卻是心中歡喜的,她想她就要成為顧傾城的妻子了,不知道他見到她,會不會和她一般歡喜?
一直到成親前,沈惜年都深信不疑顧傾城對自己的愛。直到良辰吉日那天,她穿著大紅的喜袍,打扮絕美著坐在床頭。她的心中涌現(xiàn)千萬個念頭,每一個念頭都是愉悅的。
鮮艷的蓋頭被掀開的那一瞬間,她羞紅著臉,微微抬頭看去。眼前眉目俊朗的人,那樣熟悉卻又如此的陌生。
冰冷的神色,厭惡的眸光,顧傾城就那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溫潤的笑意在嘴角打轉(zhuǎn):“沈惜年,你若這般喜歡顧夫人這個位置,我給你便是,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怎么會這樣?傾城,怎么……會是這樣?”沈惜年錯愕的盯著眼前的人,如置冰窖:“你分明說過,你歡喜我的??!”
“沈惜年,你是得了癔癥嗎?”顧傾城依舊笑著開口,可眉眼之間,卻剎那染了寒霜:“我從未歡喜過你?!?p> 從未……從未歡喜過?
有那么一瞬間,沈惜年怔在原地,她僵硬的看著顧傾城,整顆心都沉到了水底,在這寒冬臘月,凍得她幾乎死去。
顧傾城沒有停留,甚至在那之后,他看也不看沈惜年,便轉(zhuǎn)身離去。
空蕩蕩的新房內(nèi),喜慶一片,沈惜年獨自一人呆呆的坐在床頭,雙眼無神,整個人失魂落魄。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笑了起來,眼角含淚,喃喃自語道:“傾城,是不是我擅自請旨賜婚讓你惱了?可是傾城……我是這樣的歡喜你?!?p> ……
……
在此后的時間里,沈惜年都試圖讓顧傾城回心轉(zhuǎn)意,她在院子里種滿了紫竹,一株又一株,幾乎不假他人之手。他晚歸的時候,她便提著燈,站在門口等他回來,即便是等了一整夜也等不到他回來。他一句還是家中的飯食好吃,她便不斷學(xué)習(xí)庖丁之技,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閨閣千金,變成賢惠的妻子,哪怕他從不愿嘗試一口。
然而,到頭來只落得一句瘋子罷了。
她不懂,是顧傾城還在氣她自作主張,亦或者他只是不再愛她。可無論如何,沈惜年也不愿承認(rèn),答案是后者。
沈惜年嫁給顧傾城的第一年里,她一個人過完了三百六十五天。孝敬婆婆、恭順守禮,將顧府料理的井井有條。
那年除夕臨近,顧傾城沐休半月,傳了消息回來說是要在回來府中。
沈惜年初聞此事,心中歡喜無比。只是,她還來不及喜悅,顧傾城便一盆冷水將她潑醒。
晨曦的時候,他帶著一個容色艷麗的女子來找她,跟她說要納妾。沈惜年仔細(xì)看去,這女子的模樣難道不是像極了從前與顧傾城有過婚約的霓裳公主?
那是第一次,沈惜年與顧傾城針鋒相對。
她站在鏡前,看著他握著另一個女子的手,心如刀割。
“顧傾城,”沈惜年仰著臉容,面如桃李:“你想納妾可以?!?p> 她一字一頓道:“除非,我死?!?p> 她就像是濃郁艷麗的緋色徘徊花,帶著灼灼利刺,卻美的讓人恍神。
“我是來告知你的?!鳖檭A城從容笑道:“并不是征求你的同意。”
“沒有我這個妻子同意,你覺得你可以嗎?”沈惜年攏了攏散亂的發(fā)絲,唇邊竟掛著淡淡笑意:“顧傾城,你以為我當(dāng)初可以求得圣旨,如今就不能夠毀了你的仕途嗎?”
沈惜年靜靜地望著他,即便心頭鮮血直流,也不愿低下自己的頭顱。
她想,她這樣的疼,這樣的痛,是不是也讓他感受一次,她這般萬箭穿心的日日煎熬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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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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