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見悅兒(上)
“少徒,連你都……”張紹華指著田少徒,“你倆就欺負(fù)我吧?!?p> 張紹華呡著嘴,看著田少徒的眼神滿含哀怨。然后又看看宇文軒。
“好啦,不逗你了?!庇钗能幙窟^去摟住張紹華,遂即用只有他們?nèi)寺牭玫降穆曇粽f,“誰不知道你這身戰(zhàn)袍是咱欣妹妹親手縫制的?!?p> “他欣妹妹?!碧锷偻节s緊悄聲更正。
“哦對對,口誤口誤?!庇钗能幰荒樀幕炭帜?。
張紹華低著頭,看都不想看兩位好友一眼,“唉……我怎么就交了你們這兩個朋友?!?p> 嘴上這么說,可心里是一點反感都沒有。
開我的玩笑可以,除了你們誰都不行。欺負(fù)你可以,除了我們誰都不行。
吃飽喝足,田少徒、張紹華二人牽著烏云和玉麒麟還有田少徒的紫騮馬去吃草。宇文軒一人靠著樹干,躺著就這么睡著了。雖然炎熱,但樹蔭下多少還是涼快的。尤其是山風(fēng)從林間吹過,更是能帶來陣陣舒爽,十分愜意。陽光直射而下,從茂密的樹葉中透過,在宇文軒臉上、身上形成了許多細小的光斑。
可能是趕了大半天的路的緣故,這一覺,宇文軒睡得很踏實。
張紹華和田少徒早早就回來了,他們沒有吵醒宇文軒。并讓大家說話做事動作都輕些。一千多人的大部隊,就在這充滿蟬鳴的正午,人煙稀少的路旁,安然歇息。
“我睡了多久?”宇文軒睡眼惺忪,將身子坐直以后問道。
“半個多時辰吧?!碧锷偻娇从钗能幮蚜耍阕哌^來,“要不再睡會?”
“不了,咱們該走了。”宇文軒從地上坐起來,拍拍身上的土。
此時的太陽沒有剛才那會毒辣了,雖然依然炎熱,但至少比正午那陣強多了。
喝了口張紹華遞過來的水,宇文軒下令:“紹華和衛(wèi)川去集結(jié)部隊,繼續(xù)趕路吧?!?p> 躲過了一天之中最熱的時段,又充分地休息了一段時間,補足體力之后的眾人再次上馬。接下來每一天都是清晨出發(fā),正午休息,然后再趕路。
終于在兩日后的傍晚,到了涼州地界。
“殿下,用不用末將先行一步去通知涼州太守前來迎接?”衛(wèi)川問。
宇文軒想了想,道:“不,我們直接進城。往往在猝不及防和毫無準(zhǔn)備下才能反映最真實的事情。此次不只是去接琉磯國公主,我們也要順便把沿路各州郡的情況查看查看?!?p> “諾!”衛(wèi)川道。
武威郡,城門外。
一千騎兵可不是小架勢,而宇文軒向來又是個愛張揚的人,所以黑翎軍也就浩浩蕩蕩跟著他們的主帥向城內(nèi)走去。
羲親王毫無征兆的到來可著實驚動了涼州太守。
這涼州太守名叫趙光喆,算得上是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K揪蜕跊鲋?,前多年西疆一直不太平,是趙光喆帶領(lǐng)著涼州兵馬守衛(wèi)疆土。因涼州處漢羌邊境,當(dāng)?shù)乇R本就驍勇,加上有趙光喆這樣一位良將,使得吐蕃無法入侵分毫。
趙光喆和他帶領(lǐng)的西涼兵被外邦稱為大周西疆的血肉長城。
“什么?已經(jīng)到城外了?”趙光喆正和幾位副將談?wù)撌聞?wù),士兵來報。
“大人,這羲王殿下突然來此是……”一位副將不解地問。
趙光喆事先收到過宇文端的信報,所以知道宇文軒來此是為何。但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來的這么快。
“殿下前往玉門關(guān)接琉磯國使團入京,如今剛到?jīng)鲋荨O啾厥莵沓侵行菹??!壁w光喆道,“走,我們?nèi)ビ!?p> 黑翎軍軍規(guī)中,無論何時何刻,都不許擾民,更不許欺壓百姓。違令者殺無赦。雖然有著這樣的軍規(guī),但進城前,宇文軒還是叮囑了一番。
一千騎兵,每四人一排,整整齊齊地進了涼州府,隊伍宛如一條黑色長龍。剛進城不久,趙光喆便帶領(lǐng)著一眾官員前來。
“涼州太守趙光喆參見羲王殿下。下官不知殿下今日駕到,有失遠迎?!壁w光喆下跪行禮。
趙光喆的事跡,宇文軒是知道的。他生平最敬佩如此忠勇的英雄人物。于是趕緊下馬,親自將趙光喆扶起來。
“趙大哥快起?!卑凑漳挲g來看,趙光喆大了宇文軒二十多歲,但因為宇文端的年紀(jì)只比趙光喆小不到十歲。所以宇文軒便稱呼他一聲大哥。
“殿下使不得,您還是叫我名字吧?!壁w光喆惶恐道。
畢竟任誰都不敢輕易和王爺稱兄道弟的。況且趙光喆還是如此一個守成之人。
“那……趙大人。麻煩你給我這些兄弟們安排個地方。明日一早我們還要接著趕路?!庇钗能幍馈?p> “不敢當(dāng),都是應(yīng)該的?!壁w光喆看了看宇文軒身后的黑翎軍,然后又道,“如不嫌棄,那殿下和幾位將軍今晚就都去太守府上歇息吧?!?p> 趙光喆的謙恭令宇文軒等人好感大增。居功卻不自傲,實乃良臣忠臣。
“那便再好不過了?!碧锷偻缴锨暗?,“那請趙大人帶路吧。累了一天,還真有些餓了?!?p> “哈哈哈,好。那今晚我就好好款待諸位。請?!壁w光喆側(cè)身伸出左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然后帶領(lǐng)宇文軒四人前往刺史府。趙光喆的幾位副將則帶領(lǐng)黑翎軍們前往他們西涼兵的駐地。
夜?jié)u漸深了,今晚這頓飯算是出發(fā)以來吃的唯一一頓正經(jīng)飯了。飯后,宇文軒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喝酒。
夏日里天黑之后,蟲子的叫聲越來越多,無論何時聽上去都是一樣的鳴叫,但每一次聽卻都能聽出不同的意味來。許是心境的不同吧。
天空中繁星閃爍,月光凄寒。宇文軒喝著酒,看著星星。什么都不想,盡力把自己放空。讓數(shù)日奔波的自己放松放松。
“想什么呢?”田少徒輕輕拍了宇文軒一下。
“紹華呢?怎么就你一個人?”宇文軒沒有回答,反而是問出一個問題。
“去看馬了。等會就來。”田少徒道。
“皓軒,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何要拒絕陛下讓你與琉磯國公主聯(lián)姻一事?!碧锷偻秸f。
宇文軒沉默了,遂即解釋道:“渤海國蠢蠢欲動,隨時有開戰(zhàn)的可能。到時候我們肯定要領(lǐng)兵出征。我怕萬一出個什么事,這一去就回不來了……”
“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不自信了?。俊睆埥B華從身后摟住宇文軒的肩膀,“某人不是常說自己武功天下第一嗎?有些事,你要是抓不住,就再也沒機會了?!?p> 說完,順便坐在了宇文軒另一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