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沒想到公良易還會問這件事,自己此時正是需要獵殺妖鬼強大勢力的時候,又怎會讓一個世家子弟在旁邊掣肘。
當(dāng)即江遠笑道:
“沒想到公良兄還有這一層身份啊......公良兄好意在下心領(lǐng),不過我有一大家子人需要照顧,恐怕無能為力了?!?p> 公良易微微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強。江遠,忙你的去吧,我還要等待客人?!?p> 江遠于是起身告辭,走出了雅間帶著副壇主岑雷離開。
直到遠離了酒樓,江遠依然滿肚子疑惑。
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公良易不相信自己的話,從而發(fā)難的可能,甚至動手。
然而自己的一拳卻宛如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不受力。人家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思索半天無果,江遠也只能將提防留在心中。
正要去幫派大牢的時候,江遠卻突然回過頭。
只見又有兩個人走入了酒樓之中,朝著樓上而去。而那兩個人的身上,竟然也有著傳承之力的氣息。
“這是出什么事了嗎?”江遠心中疑惑,“一時之間,彭城怎么突然多出這么多世家子弟?”
江遠心中暗暗警惕,不過卻沒有感受到藍家的氣息,一切只有小心謹慎,慢慢觀察了。
............................................................................................
酒樓雅間之內(nèi),公良易依然坐在桌前慢慢喝茶。
他身后那么奴仆一樣的老者忍不住問道:
“少主,就這么讓那小子走了?那山陰村后山山谷,極有可能是五曜真人藏匿之所啊。他的話是真是假也不深究?”
公良易放下茶杯,淡淡說道:
“此次陳、薛兩國三個世家聯(lián)手,趁著無射郡武林大會魚龍混雜之際聚集,天羅地網(wǎng)早已布好,潛伏在無射郡多年的翼教余孽已經(jīng)插翅難飛,這才是陽謀大勢。五曜真人之流只不過是小蝦小魚,折騰不起風(fēng)浪,不值得花費太多精力。凌城以北,那才是大魚的老巢?!?p> 說著,公良易從懷中掏出一塊圓玉,上面有著微光閃爍:
“景氏一族的氣息......景氏一直與翼教有著說不清的關(guān)系,他們態(tài)度曖昧,這次行動明面上沒有排出人手。暗中卻派人化名江遠,前來打探形勢嗎?”
老者想了想,問道:
“少主,既然江遠是景氏派出的人,那么我們要不要......”
說到這里,老者面色兇狠,眼中殺機不言而喻。
公良易冷漠說道:
“他傳承氣息微弱,看來不過是個隨時可拋棄的棋子。我們殺他不如留著他,讓他將消息傳回景氏一族。從而讓景氏的人知道翼教的下場,也讓他們明白我們的決心。到時候景氏一族若是還想要左右逢源,也得再三思考才行?!?p> 這個時候,圓玉上再度閃爍光芒,色彩也一陣變幻。
公良易微微一笑:
“貴客終于到來,金翁,迎客?!?p> ............................................................................................
彭城,星魔海大牢。
陰森的大牢修建在暗無光線的地下,牢房中關(guān)押的,有星魔海的敵人、自己人,也有著無辜的人。
這里才是彭城真正的人間地獄,入耳皆是嘶喊、慘叫、狂笑、哭嚎,滿目盡是被酷刑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囚犯。
昨夜的幾名人販子在江遠的吩咐下,又被看守大牢的幫眾拖出來上刑。
公良易已經(jīng)說過這些人犯仍由江遠處置,所以即便有人通知了尤明軒,也無人敢來阻擋。
酷刑之下,那幾個人販子不得不如實將昨夜的事情重新說了一遍。
江遠聽完這幾個人販子的招供,心中已經(jīng)大致明了。
他沖身邊的岑雷問道:
“脂紅館區(qū)區(qū)一個青樓,它背后的人是誰?”
岑雷略帶猶豫:
“香主,這個事......我......”
岑雷自然知道答案,但是他實在不愿意卷入這場紛爭。
江遠冷下臉來:
“你不說,我去問別人也一樣。只不過這其中的差別,你可曾考慮清楚?”
岑雷的額頭瞬時冒出汗珠,如今江遠統(tǒng)領(lǐng)赤虎壇,直接管著自己。如果自己堅持和他不一路,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咬了咬牙,岑雷終于開口回答:
“是尚源尚長老?!?p> “尚源?”江遠并不知曉這個人,“他是誰,說來聽聽?”
一旦松了口,岑雷也只能繼續(xù)說道:
“尚長老是彭城分舵年紀最大,資歷最老的一個長老,并且在總舵之中,也有著不少關(guān)系。”
江遠冷笑道:
“老家伙不敢直接和我作對,就派一個老鴇來試探我。也罷,我們就去脂紅館一趟。”
說完之后,江遠就打算離開大牢。
岑雷卻還站在原地猶豫不決,江遠明顯是要去脂紅館找麻煩,他這么跟去豈不是徹底與尚長老鬧翻。
江遠回過頭,望了一眼岑雷:
“還愣著干什么?”
岑雷不敢看江遠的目光,只能頹然說道:
“......好吧,江香主我陪你去?!?p> 江遠微微笑了笑:
“好啊。不過我說的是,你先把這幾個人販子解決了。你一會這樣做……”
兩人走出大牢的時候,天色也已經(jīng)昏暗下來。
脂紅館是一座三層雕欄畫棟的精致小樓,也同樣是彭城之中最為豪華的青樓。
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武林豪客,都喜歡到這里一擲千金。就連喜歡尋歡作樂的普通人,也都將能在這里一度春宵作為目標。
江遠兩人進入脂紅館,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在大廳中央便是一個圓形的舞臺。圍繞著舞臺則擺放著十多張桌子。
擁擠異常的男人們,要么坐在桌邊聊天喝酒,要么簇擁在舞臺下朝著臺上望去。而舞臺上則有幾名妖嬈美艷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不斷做出各種撩人的姿勢。
熱舞的女子各個年齡階段都有,再加上身上幾乎只著片縷,簡直是誘人無比。
舞臺靠后的地方,還有樂師在緩緩演奏琴笛蕭鼓。
當(dāng)達到興奮之處,不少客人紛紛將手中金銀朝著舞臺上投擲而去,搶到銀錢的舞女們則舉杯豪飲致謝。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館中有著不少身穿星魔海制服的打手,有的見到江遠二人,急忙匆匆上前引路,將二人引到舞臺一旁的桌椅坐下。也有的幫眾匆匆離去,顯然是去通報消息。
江遠二人坐定,正主還未等來,卻來了一個滿臉橫肉,笑起來一雙三角眼幾乎看不見的漢子,正是王天霸。
只見王天霸唯恐別人不知一樣,當(dāng)眾就普通跪下給江遠磕了個頭:
“義父,孩兒聽說您老來這里找樂子,便馬上趕過來了。別的不說,這地方孩兒我熟,每個姑娘會些什么手藝,孩兒都一清二楚!孩兒已經(jīng)交待彤姐帶最好的姑娘來了,還請義父稍候,讓孩兒為義父講解這里的玩法?!?p> 江遠沒想到王天霸會來,不過來了正好。他哈哈笑了笑:
“好兒子,來我們旁邊坐好。”
王天霸受寵若驚地坐在江遠旁椅子上,只敢坐下了半個屁股。
坐下之后,王天霸便頻頻敬酒,江遠也來者不拒。
沒一會的功夫,只見一個美婦帶著三個漂亮姑娘緩緩而來。
那美婦面容妖嬈誘人,臉上粉黛胭脂施得恰到好處,一顰一笑似乎能奪人心魄。她身穿錦繡紅裙玄裳,身段透露出成熟魅力,她一手持著一桿金制玉嘴的煙桿,另一手則捏著一塊紅帕。
王天霸不知昨夜發(fā)生的事情,只當(dāng)江遠是真的來尋了子的,當(dāng)即沖著美婦招手說道:
“彤姐,今天我義父來玩,你得把最好的姑娘帶來,所有費用都算霸爺我的!”
美婦正是這脂紅館的主人歐陽彤,她眼中略帶戒備地望了江遠一眼,然后笑盈盈地說道:
“江香主今天大駕光臨,奴家有失遠迎實在失禮。江香主愿意賞光捧場,奴家又豈敢談那些金銀俗物?今晚只要能讓江香主盡心,便已經(jīng)是奴家的莫大榮幸。”
說到這里,歐陽彤一指身后的三個漂亮女子:
“不知道這三個姑娘,可能入得了江香主的眼?”
這三個女子無論樣貌、氣質(zhì)還是身段,都是一等一。
王天霸更是搶先大笑道:
“彤姐,你這是把壓箱底的妹妹都叫出來了。不錯!這等美女,就該配我義父這等英雄人物?!?p> 江遠面帶笑容,指向了其中一個姑娘:
“你,過來?!?p> 那個姑娘來到江遠面前,嬌聲說道:
“小女子名叫美月,能夠陪江香主,真是三生有幸?!?p> 江遠臉上的笑容開始透露出一絲陰冷:
“我聽說你是被這脂紅館逼良為娼,可有此事?”
這話一出,除了岑雷之外,所有人都是一愣。
在青樓之中,提什么逼良為娼,簡直就是來砸場子找事。
王天霸頓時目瞪口呆,開始飛快思索這是怎么回事。而歐陽彤的一雙美目卻是變得寒冷,偶爾朝著館外望去,似乎在等什么人。
那個自稱美月的姑娘也是一驚,跟著她偷偷看了歐陽彤一眼,然后正色說道:
“小女子步入紅塵,乃是自愿。不僅是我,這里所有姐妹都是如此。江香主說笑了,脂紅館絕對不會有這種事。”
江遠冷哼一聲,然后猛拍桌子怒道:
“騙我,找死!干兒子何在?”
王天霸被嚇了一跳,似乎明白過來,他小聲對江遠問道:
“義父,難道真要......”
江遠沉聲反問:
“你說呢?”
王天霸點點頭,一雙三角眼兇戾異常:
“孩兒明白了!”
說完之后,王天霸突然起身,一掌朝著美月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