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涼瀚料得不錯。
謠言戰(zhàn)過后,妖軍的大總攻來了。百萬大軍似蝗蟲過境,所到之處無不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徐涼瀚手下的幾員大將雖然還健在,但是麾下的兵馬所剩無幾。
駐守源州的天道盟大軍似有軍心不穩(wěn)的跡象,他們被妖軍的氣勢和手段嚇到了。徐涼瀚的臉龐也眼見著凹了下去,雙眼布滿了疲憊的血絲。
這天,他連衣服都沒換,披上了一件淡綠色的斗篷就出門了。雙腳走到了凱陽城的鬧市,卻看不到往日的人頭攢動,在街上走著的人也是神色匆匆,謹(jǐn)慎警惕。
他在一家茶攤坐了下來,點(diǎn)了一碗藥茶。隔壁桌坐著一對年幼的兄弟,看起來是窮人家的孩子,點(diǎn)的是最便宜的大碗茶,弟弟抹著眼淚,哥哥也不勸反而說道。
“哭吧,哭完這一場,就全都忘了吧。”
“我怎么可能忘得了,鋪天蓋地的妖軍,見人就殺,見房就燒。要不是咱們跑得快,也被……嗚嗚嗚……爹和娘就沒跑出來……”
“不忘,又能怎么樣?人總要向前看,日子總要過下去?!?p> 弟弟吸著鼻子,低吼道:“我要去投軍!”
哥哥被他氣笑了:“就你,牙都沒長齊,個頭都沒掃帚高,人家能要你?”
“你別看不起人!”
“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我看清了現(xiàn)實(shí)?!?p> 徐涼瀚喝了幾口藥茶,付了一塊靈銀,眼睛瞟了瞟那桌兄弟,茶攤老板心領(lǐng)神會的笑了。他繼續(xù)轉(zhuǎn)了轉(zhuǎn),進(jìn)了一家書坊。他上了二樓,悄悄入了密室。
密室里,除了阿泳還坐著一個陌生人。
“這位是?”徐涼瀚問道。
“這位就是一直幫助我們的姚修士?!?p> “你好。”
“見過徐將軍。”
前幾日,一直神神秘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他,突然出現(xiàn)在阿泳面前,說有要事要告訴徐涼瀚。阿泳把他的事情和請求告訴了徐涼瀚,徐涼瀚同意了。
“姚先生,從哪里來?”
姚先生長相尋常,身材干瘦,粗布衣衫,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小老頭兒。他呵呵干笑了幾聲,自嘲道。
“我從凱陽城外的小河村來,原本以為我這輩子就這么平平靜靜的過去了,沒想到,還能看到天道盟大起大落的這一天。”
“不知姚先生和天道盟有什么淵源?”
“淵源談不上,不過是被人遺忘的老家伙,祖祖輩輩就一個任務(wù),要是人界危在旦夕了,就出來活動活動,打聽消息?!?p> “失敬?!毙鞗鲥?。
“今日我來,是想跟徐將軍借一個人?!?p> “哦?不知姚先生想借誰?”
“想要打敗妖軍其實(shí)很簡單,殺了那個仁贊畫就行了。他,就是真正的罪魁禍?zhǔn)住D莻€費(fèi)爾沙,不過是個傀儡?!?p> “仁贊畫,姚先生有什么證據(jù)?”
姚修士拿出了一份蜃影,這蜃影里記錄了他化作貓頭鷹和仁贊畫的對談,還有他引發(fā)了星旋異象的情況。
“前兩次異象,也是因?yàn)樗G苜\先擒王,別看天道盟大軍士氣不穩(wěn),妖軍內(nèi)部也是一盤散沙。只要仁贊畫死了,妖軍自然就完蛋了?!?p> “這樣的妖人,怎么才能殺掉呢,怕是比登天還難吧?!毙鞗鲥α恕?p> “難是難,可也不是完全沒機(jī)會?!币ο壬残α?。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徐涼瀚又回了天道盟總部。這個決定很難,他實(shí)在是很難提起筆來寫這封信??墒牵虑槠仍诿冀?,容不得他猶猶豫豫。
徐涼瀚唉聲嘆氣了兩個時辰,最后才把密信寫好寄了出去。
夜色深沉,月色凄清,將天地間的一切都照得慘白一片,徐涼瀚的心頭沉甸甸的。
文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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