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水城內禁止斗毆,因此城門口便成了約架的最佳地點。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肯定是那個于守承來找麻煩,那姓于的和姓王的也不知道等了他們多久,早知道就多逛一會兒就好了。
談燕行冷冷地說:“王兄,不知你和這位道友有何貴干?”
“此事與你無關。”王子健沒想到能碰到談燕行,不由得收斂了語氣,“李師妹騙了我這位朋友,因此要討個說法。這位是丹飛觀的于守承,和我是故交?!?p> “妙青,可有此事?”談燕行問道。
“騙?好冤枉啊。這位于兄要買幽腐木蓮的種子,我好心好意帶他去買,結果人家攤主賣給別人了,怎么成我騙人了?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啊!”妙青一手掐腰,一手指著那于守承。
“你又何必裝模作樣?我已問過旁邊的攤販,那攤主日日出攤,根本不曾賣過任何靈植種子。想必是你和那姓藍的早就串通一氣,要騙走我的種子?!?p> 妙青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別人的話就是真的,我的話就是假的么?這散集里人聲鼎沸,誰不是忙著賣貨,怎么可能時時緊盯著別人賣得什么。我去時那攤主的的確確有賣種子,我即便和藍姐姐有所謂的串通,又怎么可能和一個窮酸的散修提前商量好?更何況,那幽腐木蓮種子本就是藍姐姐先買的,買賣本就講究個你情我愿。堂堂丹飛觀弟子,買不到東西便要出手強搶嗎?真是讓妙青長了見識?!?p> 于守承本就惱了,又被妙青這段詭辯弄得啞口無言,當下怒火攻心拔出了劍來。
“我說不過你,但今天的事別想就這么完了。要么你讓那姓藍的交出種子,要么就打敗我?!?p> “好!”妙青豪氣干云的答應了他,本以為她也會拿出兵器卻只見她開口說道,“是單挑還是群毆?”
“有何區(qū)別?”于守承皺了皺眉。
“單挑嘛,就是你一個人單挑我們三個。群毆嘛,就是我們仨群毆你一個。”
于守承大喊一聲無恥,可那恥字還未出口,妙青的劍光就殺了過來。于守承堪堪擋住了前三招,不由得暗暗吃驚。本以為在織繡司這種生產部門的女弟子戰(zhàn)力平平,卻不想她的劍術招招犀利。
第四招直指他的喉嚨,于守承橫劍一擋,卻不料那劍尖虛晃,挑斷了他右邊特意梳出來的一縷鬢發(fā)。這是時下很流行的一種男子發(fā)式,將頭發(fā)一半梳成髻一半披散著,左右兩邊的鬢角處挑出一縷秀發(fā)。每當有微風吹過,再配上一把折扇,濁世佳公子的架子就這么輕松地擺出來了。
妙青一個俯身,將那縷可憐的頭發(fā)繞在左手食指間,嘴里發(fā)出嘖嘖地嘆息聲。
“可惜咯?!?p> 腳下一點,溜之大吉。
此時此刻的于守承早已將理智二字拋到九霄云外,恨不得將這可惡的小女子碎尸萬段。但是她的身法和她的劍法一樣滑不留手,無跡可尋。只能拼命追趕。
于守承的劍是一柄元鋼劍,既有劍的輕靈又有刀的厚重。練習得當,可以同時發(fā)揮出刀和劍威力。只不過于守承花在發(fā)型上的心思可比練劍要多。
這邊,王子健見于守承落了下風,本想追上去幫忙,談燕行擋住了他的去路。作為金鳳堂勢頭強勁的煉氣弟子,王子健其實不想和他起沖突。
“談師弟若是袖手旁觀,他日王某必有重謝?!?p> “重謝?不知道是什么重謝?”談燕行玩味的看著他,“我只知道這世上沒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p> “你……既如此,我倒是也想討教討教?!?p> “袁師弟,你去幫你李師姐。這里有我就好?!?p> 袁雨知道,談師兄肯定是信心十足,趕忙去追妙青。王子健的兵器是一根長鞭,是用河海蛟筋和毒斑蛇皮制成。拿在手上輕若羽毛,用力一揮則雷霆萬鈞。
談燕行從沒遇到過使鞭子的對手,修仙界的主流兵器還是刀劍。他的劍名叫枕戈,劍身是火山巖晶,鍛造時又加入了陽極玄水,整體呈現(xiàn)出低調內斂的暗橙紅色。像日暮時分即將西沉的太陽,又像火山里緩緩流動的巖漿。
二人緊盯著彼此,都在揣測誰會先出招。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