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圖沉浸于與世隔絕的雪山生活之中,歲月寂靜悠遠,他已經(jīng)無其他牽掛。也許在漫長的光陰里,他會老死于此處,亦或有一日遠行,那皆非伊維諾亞所能預知。
神殿內(nèi)依舊眾聲喧嘩,人們不過尋求精神寄托,祈禱天恩相賜,庇佑他們。伊維諾亞悄然從側門走出,恰逢微微安靜靜蹲在地上,專注觀察螞蟻的動態(tài)。
“在看什么呢?“伊維諾亞自她身后輕輕抱起微微安。
“在看螞蟻啊?!?p> “好看嗎?“伊維諾亞笑著問道。
“不太好看。哎呀!“微微安突然意識到,用她那柔嫩的小臉去蹭伊維諾亞的臉頰。“母后呢?“
“她很快就會回來的。“伊維諾亞撫摸著微微安,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尤安娜不愿短暫離開微微安,這種分離對她來說是難以忍受的,縱然她深愛著微微安,只要片刻時光,他們便能永遠在一起,這一點伊維諾亞會信守承諾。
“那你是不是又要走了?我不要!“微微安臉上寫滿憂傷,她并不愿意如此。
“不過這次,我會帶上你一起走,你愿意嗎?“
微微安歡喜雀躍,啞女在一旁會心一笑,為小公主的喜悅而高興。
啞女并未表達意愿隨我們前往多姆斯,微微安淚眼婆娑地拉住啞女“姐姐,你務必與我們同行,否則我會很不高興的。“后來啞女攜一名星月城男子來到我身邊,我頓時明白了其中緣由。
“你好,我叫比恩斯?!澳凶酉蛭疑斐鍪謥恚罢埬愦饝?,讓我好好照顧啞女,我絕不會辜負她?!?p> 我從尤安娜的房間取出些許財物交給啞女,這也是她多年來照顧微微安應得的回報。人間安康寧靜,正是許多人終生向往的,祝福啞女和比恩斯。
我牽著微微安回到多姆斯的路上,她自出生起就未曾遠離星月城,沿途的美景讓她喜不自勝。微微安安靜地俯臥在我肩頭酣然入睡,世界盡在我的臂彎,我盡量輕緩前行,不忍驚擾她的夢鄉(xiāng)。
多米哈山脈以西兩千公里處即為奧萊特的哈曼來森林,多姆斯與奧萊特以此為界,互不侵犯。山脈之下有一道淺淺的渡河,曾有戰(zhàn)士于此殞命,染紅了河水,人們稱之為亡靈河。傳聞,在夜幕低垂時,陣亡于此的亡靈會在河畔共唱故鄉(xiāng)的歌謠。
踏入多米哈山脈,便意味著進入多姆斯的領土。這里遍布著亡靈草,這種以人血為飲料的植物,鮮血越多,花朵越加艷麗。多年戰(zhàn)事中,奧萊特的鐵騎曾多次跨過這里,與我多姆斯的勇士們在此酣戰(zhàn)。神族與魔族也在這里上演過無數(shù)次殊死搏斗,死傷無數(shù)。如今山巔聳立著道格拉的祭司親手雕琢的巍峨紀念碑,紀念那些在此長眠的英魂。
我行走在多米哈山路上,不由得覺得周圍閃現(xiàn)著無數(shù)虛幻的身影。
“希利斯,你回來了?!耙幻麘?zhàn)士恭謁下跪。
我伸手一揮,那虛影便煙消云散。
“我要殺了你!“一名無頭的奧萊特將軍揮舞長矛向我沖來,但未及我身便化為烏有,這些皆是不甘心此死的亡靈幻化而成。
我掩住微微安的雙眼,不愿她目睹這般景象。也許這個世間真有靈魂存在,否則何以會有這般幻象。
很久很久以前,我還年幼無知之時,威武的父皇手持利劍縱橫沙場,他雖一步一步從容穿梭其間,但眼神宛如被魔鬼附身般熾烈,每一次揮劍,天地似乎都要崩塌。
而我再也無法見到父皇了。
遠處草地上,一位絕世容顏的女子微微一笑,頓時天地失色。我眨了眨眼,她已然憑空消失。
我伊維諾亞突然覺得悲傷襲上心頭,觸目皆是哀戚愁緒,仿佛有什么失去了,卻怎么也想不起。
重新睜眼,淚流滿面。
當伊維終于重返道格拉的城市時,他懷抱著女兒,受到了人們的熱烈歡迎。整個城市沸騰了,歡躍的人群在每條小巷中穿梭。這一日,多姆斯比空前熱鬧。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遙遠的天鵝港。那里燈火璀璨,卻也染滿了鮮血與硝煙。
無數(shù)碧海戰(zhàn)士在沙灘上血戰(zhàn)??蛇@一次,海族士兵猶如難以鏟盡的雜草,更有平日鮮少出沒的強大海獸加入戰(zhàn)局。
遠處,滿身鮮血的尤迪克王子高舉長劍,砍向前方的敵人。但就在此時,阿德立克挺身而出,以三叉戟刺穿了尤迪克的心臟。
“皇子!“無數(shù)戰(zhàn)士號啕大哭,朝尤迪克涌去。與此同時,一波又一波巨大的娜迦從海中涌出,撕碎了撲上來的士兵。阿德立克則舉起尤迪克的頭顱,遠扔向城墻。
“告訴碧海的君主,我,阿德立克,諾曼已經(jīng)回來!“他放肆大笑,聲音回蕩在整個天鵝港。
這一日,風光明媚的碧海天鵝港口,遺憾地陷入了失守的困境。
時光荏苒,自亞撒茲勒逝世已逾四載。多姆斯皇子伊維諾亞攜微微安、卡佩倫公主重返道格拉,國人歡欣鼓舞。同年,伊維登基為王,正式成為多姆斯第三代君主。而碧海帝國的尤安娜,則榮膺多姆斯皇后之位。后世再無人探究那名為斯安圖的女子,她的遺跡盡數(shù)湮滅,仿佛從未存在。
微微安在道格拉一枝獨大,除伊維外,獨攬大權,受到卡斯亞及諸皇叔的傾佩,國內(nèi)鮮有人敢觸其怒,她日夜歡欣如常。
時光匆匆,尤安娜遲遲未能歸來,伊維不禁懷疑她或遭遇了意外。
據(jù)聞,整個亞納爾大陸正經(jīng)歷著翻天覆地的巨變。大路上突兀出現(xiàn)無數(shù)傳教者,他們以諾達艾斯血族始祖之姓,在大陸上宣揚著神秘的教義,雖未蔓延至多姆斯,但令人不安。此外,久違的米爾寇人和亡靈一族重現(xiàn)于世,橫行于各國,挑撥離間,引發(fā)無數(shù)大小戰(zhàn)火。
多姆斯卻依舊國泰民安,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盛世。
在遙遠的碧海帝國,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zhàn)正在與斯利修海族不斷升級。整個世界籠罩在陰云之下,仿佛再次陷入了動蕩。而多姆斯這片土地,卻幸運地避免了戰(zhàn)火蔓延,軍事實力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
此刻,伊維正倚坐在道格拉祖殿的寶座上,捧讀著萊克那部瑰麗神奇的著作《亞納爾大陸秘史》。這位云游詩人向來神秘莫測,其筆下的情節(jié)栩栩如生,屠龍之類的壯舉數(shù)不勝數(shù),卻鮮有人得知其中的緣由。
萊克曾言,大陸上曾流傳著一種叫做多哈拉的奇妙藥水,它能使人遺忘過去的人和事,甚至虛構一段全新的經(jīng)歷。而能成功恢復記憶的,據(jù)他所知只有兩人,一人是阿隆戴特,另一人正是他自己。
在萊克的筆下,阿隆戴特無疑是個十惡不赦的瘋子,殺戮無度,一舉手便可毀滅千百萬生命。但在書末,萊克卻自陳曾與阿隆戴特大戰(zhàn)三日三夜,最終不敵而出。這樣的自我炒作,使得他的小說鮮為人問津,只被視作一介狂人的作品罷了。
朝朝暮暮,一個充滿未知的異國之地——“多哈拉“自始至終都籠罩在歷史的迷霧之中。伊維對此并不亢奮,他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然而,伊維回到多姆斯后,所有大臣都驚異地發(fā)現(xiàn),他的性情發(fā)生了翕變,不再像以往那般多愁善感,亦無從前的暴戾。
我在多姆斯宏大的歷史館內(nèi),翻閱著有關本國輝煌開國史籍及其英雄事跡的記載。然而,紙上所言多被過度神化。針對其他國度的描述反而寥寥無幾。然而,在一些間接的歷史淵源中,我隱約捕捉到了“多哈拉“的蛛絲馬跡。夢中,一幕幕虛幻卻又切實存在的畫面時常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每每醒來,我滿面淚痕。
我仍清晰地記得,那位偶遇的地精領主曾同我語,謂“迦勒曾經(jīng)打敗過她,然而連父皇駕崩之時,他也未曾露面。伊維對她懷有更深的仇恨,但那又有何用,她根本無法聽見。“
時光荏苒,多姆斯涌現(xiàn)了許多新的面孔。他們成為了軍中可嘉的存在,令伊維時有感慨,恍如當日我們奮戰(zhàn)的景象??ㄋ固匾惨巡辉僦赡?,雖未能成為我這般高貴威武的戰(zhàn)士,但卻成為多姆斯歷史上最為敏捷的攝政王。令我頗感欣慰,常有機會與諸位將領悠閑敘舊。
此刻,看似平靜的多姆斯王國內(nèi)部,正暗潮涌動。微微安與父親奧斯一同在皇宮中穿梭游走。而令人矚目的,是最近發(fā)生的一場驚心動魄的決斗——年輕有為的伊維王子輕松戰(zhàn)勝了奧斯。
“陛下,您越發(fā)強大了?!皧W斯臉上隱隱流露著一絲喜悅,倒在地上。
伊維輕嘆一聲:“還不夠啊,我深知在更遙遠的地方,有著比我更為強大的戰(zhàn)士?!?p> 至于老臣薩麥爾和斯特馬,自從那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役后,他們的容顏也日漸滄桑。薩麥爾終于能夠欣慰地對伊維說:“陛下,在您的英明領導下,多姆斯的未來必將更加強盛?!?p> 而斯特馬則更加癲狂,他寫下了一部小說,名為《名將斯特馬的傳奇一生》,喜滋滋地送給每一個人。翻開書頁,只見書中描述了一位悲傷的將軍是如何經(jīng)歷壯烈一生的。即便未曾提及自己多么偉大,卻也讓人感受到了斯特馬內(nèi)心的哀愁??吹竭@,伊維臉上不禁有些許變色,誰能想到常常面帶微笑的斯特馬,內(nèi)心竟是如此憂傷。
至于多姆斯這個國土平凡至極,但伊維卻絲毫沒有停下努力的腳步。他將狄克來交給多姆斯最精銳的鐵匠,百日之后終于打造出一把能夠削鐵如泥的重劍。可以說,如今的伊維,已是多姆斯最為威武的王者,甚至已超越了父皇。
偶爾,伊維會前往多姆斯東邊的雪山,多來亞總是會陪伴在身側。在那里,他們會一起靜坐于多姆斯君王的葬湖前,感受著寒風刺骨的凜冽,卻也享受著山腳下亡靈草茵茵的寧靜。
望著湖水,伊維喃喃自語:“有時我覺得,父皇在冰冷的湖水中是否太過孤獨了?“
多來亞指著山下的無數(shù)墓碑,安慰道:“不會的,有他們在,陛下永遠不會孤單?!?p> “或許有朝一日,我也會被埋葬在此?“伊維拿起酒瓶,將酒傾倒入湖中,緩緩道,“多來亞,你知道嗎,我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些什么,但每每想起,心卻總是悲傷。你可知道我遺忘了什么?“
“陛下,您確實忘記了一些東西,但我覺得您永遠也不應去追憶那些。如果記起,只會讓您痛苦?!岸鄟韥唲裎康馈?p> “可是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念?!耙辆S一口氣喝盡酒瓶,“這些年我總會做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夢中有個戴銀面具的女子在多米哈的山間朝我走來,我一劍刺向她,她隨即倒在我面前。我心中悲傷至極,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哀慟?!?p> 多來亞搖頭道:“往事已矣,陛下,毋庸再去追問。那只是您的夢境罷了?!?p> “可我并不想永遠遺忘。“伊維轉過頭,低聲呢喃:“她叫斯安圖,對嗎?“
這個名字,仿佛觸碰到了內(nèi)心最深處的某處,所有往事如潮水般涌入伊維的腦海。他想起來了,他全都想起來了。
那一瞬間,伊維回憶起了過往。
正如萊克在書中所言:“我并不想遺忘那段回憶和她,但我怎么也忘不掉,即使經(jīng)歷萬般折磨也無濟于事。隨著歲月流逝,我終于找回了失去的記憶。唯有瘋狂地去愛一個人,才能重拾那些遺失的回憶。“
又三年過去,尤安娜仍未歸來城內(nèi)。然而傳聞中,她在遙遠的南方戰(zhàn)場揮舞權杖,大殺四方。斯利修海族蔓延至內(nèi)陸,統(tǒng)領海族的阿德立克諾曼曾與碧海長老洛安在一座海濱城市展開三天三夜的激烈廝殺,死傷慘重。戰(zhàn)火漸漸蔓延至星月城,大批戰(zhàn)士奔赴遠方,城內(nèi)不復先前的繁華。
同年,奧萊特君主逝世,神族皇子斯坦福納繼位,隨即獨攬大權,奧萊特鐵騎再度席卷多米哈山脈。多姆斯再陷戰(zhàn)火之中。
空中,火焰玫瑰旗幟迎風飄揚,鋼鐵騎士高舉劍與榮耀。
此時,洛倫比亞城主多來亞騎座狼,手持長矛昂然而立,身后四萬鐵騎,面前是簡斯統(tǒng)帥的十萬大軍。盡管敵眾我寡,但他絲毫不顯懼色。
“將軍,為何援軍遲遲未到?皇子在哪里?“一名年輕軍士哀叫。
多來亞微微一笑,卻帶著難色:“他們很快就來了,正在趕來的路上?!?p> 號角聲四起,時不我待。
“上!“多來亞高舉長矛,沖入戰(zhàn)場。最終,援軍未至,混戰(zhàn)中所有人都殞命。只有多來亞一人留在原地,一只手臂已被斬斷。
“啊哈哈哈哈哈!“多來亞身中數(shù)箭,卻仍揮舞長矛,淚水漣漣。簡斯揮起長矛,向他飛擲而去。
多來亞將軍壯烈犧牲在多米哈山脈,據(jù)說他緊握長矛至死。
消息傳回道格拉,多來亞妻子在其府前自盡而亡。
伊維諾亞第十四年,洛倫比亞淪陷。次年6月,奧萊特鐵騎踏入魔尼亞城下,薩麥爾斯特將軍堅守城下,與奧萊特展開消耗戰(zhàn),最終壯烈殉國。
遠古獸林中,一支由亡靈、邪惡人類、米爾寇人以及混種獸人組成的大軍正在蜂擁而至。這支邪惡的軍隊以血教的七位使徒為首,再次入侵了這片神圣之地。
野獸們拼盡全力進行反抗,但還是難以抵擋如此強大的敵軍。戰(zhàn)歌氏族的勇士“加萊“和他的伴侶“圖圖克“相擁而泣,紛紛商議是否遠走高飛遠離這片血雨腥風。加萊堅定地說:“我們戰(zhàn)歌氏族的男兒豈能畏縮退縮?“圖圖克泣不成聲:“那我就與你共赴戰(zhàn)場,與你共存亡?!?p> 修拉長老及時趕到,勸說加萊獨自前往戰(zhàn)場,讓他放心讓人送走圖圖克和小比爾森。加萊拾起戰(zhàn)歌氏族的戰(zhàn)錘,奔赴混戰(zhàn)的戰(zhàn)場。
迎面而來的是宿敵“洛安“,他微笑著與加萊打了一個招呼。加萊狂吼一聲,揮舞戰(zhàn)錘向洛安沖去。兩人鏖戰(zhàn)至最后,加萊最終倒在了洛安的腳下,和身旁的女獸人一起永眠。
遠古獸林的西蒙爾部落遭受重創(chuàng),滿目瘡痍,三色使徒在修拉西蒙爾面前肆虐。紅袍使徒康多納嘲笑道:“看看這滿地的尸體,你還真是個了不起的戰(zhàn)士?!靶蘩瓬I眼婆娑地說:“就連我的孫子也在其中,你認為我會加入你們嗎?“康多納冷笑著說:“他們不過是養(yǎng)料罷了。“
憤怒的修拉揮舞手中的權杖,釋放出耀眼的白光,整個部落在熾烈的爆炸中化為烏有,三色使徒亦被擊倒。
就在此時,圣女騎著伊澤拉斯出現(xiàn)在藍月山谷之上,而阿特麗絲公主依然在堅守大門。諾達艾斯大軍已經(jīng)將整個山谷包圍??刀嗉{和五名使徒站在洛安身旁,向圣女伸出手:“加入我們吧。“圣女冷笑道:“癡心妄想,精靈永遠不會出賣自己的信仰?!?p> 夕陽西下,白雪皚皚的大地上,一場激烈的戰(zhàn)局正在上演?!坝羞@樣的嗎?“康納爾放聲大笑,“我可記得你們精靈中有許許多多墮落者啊。遲早有一天,諾達艾斯的大軍將跨越重洋,將遠在他鄉(xiāng)的你們盡數(shù)剿滅。“
圣女冷笑一聲:“你覺得有可能嗎?就算殺了我,你也無法破解這里的奧秘?!?p> 一名黑袍人緩緩走上前去,脫下兜帽,露出洛安俊朗的面容,“我可以嗎?“他微笑道。
圣女頓時面露驚恐,腦海中只剩殺死洛安的念頭。伊澤拉斯沖向洛安,無數(shù)諾達艾斯的士兵頓時擋在了二人之前,戰(zhàn)火一觸即發(fā)。
而此時,傷痕累累的阿特麗絲公主正奔向密道。她跌跌撞撞,再次吐出一口鮮血。盡管艾諾斯的士兵糾纏不休,她還是逃進了宮殿深處。但阿特麗絲知道,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
阿特麗絲扶著墻走進一處密室,房間中陳列著眾多李嘉圖的石像。她輕撫著石像的容顏,淚水漣漣:“李嘉圖啊,如果當初我們不曾爭吵,或許現(xiàn)在一切都不會如此?!?p> 櫻花樹下,三人曾歡聚一堂,笑談久遠。阿特麗絲曾天真地對李嘉圖說:“等以后,我要和你一起,坐上小船,橫渡亞銳納大陸,與你相伴終生?!?p> 李嘉圖也曾鄭重許諾:“我們一定會永不分離?!?p> 阿特麗絲安詳?shù)爻了^去,面上依舊掛著慶幸的微笑。
遠處的藍月山谷顯得格外荒涼,四周遍布廢墟,大戰(zhàn)過后的瑰麗景象已然土崩瓦解。伊澤拉斯虛弱地躺在地上,粗重地喘息著,雙目被毀,鮮血淋漓。即使是強大的蛟龍,也終究難敵數(shù)萬大軍和賢者的圍剿。
圣女靜立于宮殿門前,宛如一尊永恒的雕塑,默默守護著這片破碎的土地。她生命的最后時刻,依然堅守在此,直至長眠。
康多納帶著勝利的喜悅,輕抹去唇角的鮮血,“這真是驚心動魄的一戰(zhàn)啊。“雖然損失了三名賢者和上千艾格拉斯士兵,但終于取得了勝利,他們?yōu)榇藴蕚淞颂锰谩?p> 突然,遠古獸林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神殿搖晃,宮殿在眾目睽睽下轟然倒塌。一聲如上古般的怒吼響徹云霄,一道血色長發(fā),血色翅膀的身影緩緩走出廢墟。他那深紅如血的雙眼,妖艷的面容,令人肅然起敬,仿佛整個天地都為之所籠罩。
血族之祖伊利安諾達艾斯
猶如夜幕降臨,那一縷失落的血色重現(xiàn)眼前。伊利安諾達艾斯,這位久違的吸血鬼之主,在滄桑的歲月中重拾當年的神采。他的軍團虔誠地跪拜在他腳下,歌頌著他的歸來:“恭喜我們的領主!“
伊利安深吸一口氣,漫長的一千多年,歷歷在目。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難掩的沉醉:“我回來了。“他的語調平靜而從容,卻在萬物之間掀起了陣陣漣漪。
他俯視著跪拜的眾人,緩緩開口:“康多納?!斑@位忠誠的副將應聲而出?!耙磺陌倭荒炅?,我時時刻刻都在思念這一刻。“
“伊達拉如何?“伊利安問道,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傷。
“很遺憾,領主,他已經(jīng)離世多年。“康多納沉痛地回答。
“若是當時他能跟我一起離開,也許現(xiàn)在他仍在人世?!耙晾侧哉Z,淚水不禁從他的雙眼滑落。
“去吧,投放你們的全部力量,我要這個世界為我瘋狂狂潮!“伊利安凜然出口,如同雄鷹展翅。
艾的軍團四散開來,轉瞬間便渺然無蹤,仿佛流星劃過天際。
伊利安孤獨凝視天際,一股彌漫的孤寂感撲面而來,令他不由得黯然神傷。
上古時代,在廣袤的多米哈山脈之巔。
“伊達拉,你究竟在何處?我何時才能找到你?“伊利安悲愴呼喚,聲音震顫蒼穹。
不過,阿隆戴特和煌焰緊追不舍,迫使他不得不戰(zhàn)略性撤退。從此刻起,伊利安再也未能一睹伊達拉的蹤影。
伊利安緊握雙拳,喃喃自語:“煌焰,你們務必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