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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魔

第二十三章 多姆斯悲歌

聽魔 生死山河主 2913 2017-08-03 20:56:56

  暮色漸濃,天穹璀璨星輝點點。多姆斯人已然疲憊不堪,迫切需要休憩以榮。他們?nèi)朊邥r或有夢魘纏身,不知是奧萊特的險惡面容抑或親人的溫暖笑顏。亞納爾的星光永遠動人心魄,伊維只能疲倦地臥于白雪之上,而奧斯則沉沉酣睡于側(cè)。疲憊與傷痛卸去了奧斯一貫的警惕,又或有伊維守護相伴。從殘破的鎧甲中可見新增的刀痕,觸目觸心。

  奧斯素來不訴諸于人。此刻夢中的他卻露出本來面目,眉頭緊鎖低吟。無人能時刻強大無畏,即使當世英雄阿撒茲勒亦非如此。

  若能窺見伊維之夢,便可發(fā)現(xiàn)其中殊不比白日的戰(zhàn)爭遜色。這是場血腥駭人的惡夢,整個道格拉淪為戰(zhàn)場。伊維立于中央,無數(shù)生靈在此搏殺呼號,更多則是多姆斯人遭奧萊特屠戮。伊維見一平民懷抱兵刃刺穿敵胸,惶惶大呼“皇,速走“卻終被斬首。伊維拿刀奔逃呼號,卻無力阻擋更多族人遇難。他竟親見婦女被拖行,孩童被拋于巨石而粉身碎骨。無數(shù)勇士不顧性命以肉毅然抵御利箭。伊維悲憤哀號,亦不能置身事外。

  隆隆聲震天,道格拉高城傾覆破碎。伊維驚醒滿頭汗珠,恐怕此夢終成現(xiàn)實。

  營地火光下,悲傷的戰(zhàn)士們簇擁一起,少年率先吟唱多姆斯戰(zhàn)歌。悼亡歌聲響徹天際。伊維記得克萊爾的歌聲如此嘹亮激昂,如今卻永遠沉寂。亞巴頓那天真的笑意令人傷愴,特來休斯的傳奇也煙消云散。

  傷者營中冰寒徹骨,疼痛和疲憊已經(jīng)足以作畏。伊維看到曾經(jīng)的侍衛(wèi)多拉,腿部全失去而獨眼失明。多拉向伊維擠出虛弱一笑,淚水自雙瞳涌流。伊維哽咽開口“對不起“,又語無倫次“多拉,等你痊愈我們還能并肩而行“。可多拉永遠合眼安睡,再無生息。

  雪幕密布,竟奪去了無數(shù)生命。他們經(jīng)歷戰(zhàn)火卻難敵凜冬,理應在天之靈定不安息。軍號催迫,疲累悲傷皆須暫置,更可怕的廝殺在等待。伊維回首望去,滿目尸骸,輕吟“我會回來“。

  破曉時分,眾人到達奧萊特后勤據(jù)點??ㄋ固丿偪衤黍T殺戮平民,鮮血噴濺。伊維明了戰(zhàn)爭必有此等黑暗面,既不欲遮蔽亦不愿去止。這是多姆斯人報仇宣泄的方式。

  薩麥爾面無表情旁觀這一切,淡語感慨“沉痛漸至的扭曲總顯刺目“。伊維注視蒼穹“現(xiàn)實與美夢難以兼得,但世間有生靈皆有,你可以不視也不可屏蔽?!八_麥爾注視伊維,這般猙獰可怕之笑如惡鬼,令他心生畏懼。

  “我永不被殺戮蒙蔽雙眼?!耙辆S肯定地說。

  天空蔚藍如洗,人心卻復雜難辨如雜草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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