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說起來容易,實際做起來卻難度不小,能夠穩(wěn)定地存在并持久地放出光和熱,這所需要的能量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即便是楚軒身上這樣的至寶也并不多見。
而此刻楚軒遍尋自己所有之物,滿足這一條件的也只有價值難以估量的極炎之髓了,這等天地奇物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其中所蘊涵的能量楚軒當初可是親身體會過的。
以楚軒如今的火道修為,點燃極炎之髓并讓其緩慢地釋放能量還是可以做到的,當然這緩慢乃是針對于其能量的總量而言。但問題的關(guān)鍵卻并不在此,楚軒所要考慮的還不止這些。
即便他能夠制造一個代替日光的存在,也并不意味著其一定能夠令這片草原復(fù)生,而且想要讓光芒照耀這一整片草原,所需要的極炎之髓也并不只是一滴兩滴。
而這也就意味著,若是初案的努力并未得到成效,那么他所付出的這么多代價都將化作一場空。而這樣的損失,即便以楚軒的心境,光是想想都會覺得心痛。
究竟是賭還是不賭,楚軒此刻的內(nèi)心可謂是糾結(jié)萬分。以這片草原的現(xiàn)狀來看,即便楚軒自己都對自己的想法沒有多大的信心,一個弄不好便是血本無歸的下場,說實話,這樣做的代價太大。
正當楚軒糾結(jié)于此之際,藥邪子也沒有閑著,他蹲下身,手指觸碰其中的一株草。然而只是瞬間,那株受到觸碰的草便碎成了粉末,一絲濃郁到肉眼可見的死氣升騰而起,嚇得藥邪子急忙側(cè)身避開。
感受到藥邪子發(fā)出的動靜,楚軒目光掃去,這片草原的情況比其預(yù)想的還要差,若非那悟道境修士用大神通將這片草原固定了下來,怕是這草原早已化作灰燼。
一念至此,楚軒心中明悟,自己的計劃怕是連五成的把握都沒有,除非是悟透了生死之道的大能,誰也不能夠保證令這片草原重獲生機。
然而,那等存在,又豈會貪圖界源之力。此刻,藥邪子也是勸道:“道友還是不必在此地空度光陰了,以你的資質(zhì),這界力灌頂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就算沒有這機緣,你的成就也不可限量?!?p> 望著眼前的這片草原,這本是由多少卑微而卻鮮活的生命所構(gòu)成,如今卻歸于死寂。楚軒沉默,似有所明悟,自己內(nèi)心的執(zhí)念乃是對于這些生命的憐憫。
人皆曰草木無情,故不甚愛惜,而楚軒不同,其自幼修習(xí)草木之道,溝通天地草木,感受過草木的種種情緒,對于草木之心有著旁人所難及的理解與感觸。
在草木或大或小的軀干之中,一樣有著與人類相似的情感,只是不曾顯露出來,但這并不意味著草木無情。楚軒此刻望向那草原,就仿佛能夠看到這片草原中每一個個體的痛苦。
之所以在如此情形下,沒有理智地選擇放棄,而是抱有哪怕看似不切實際的想法,皆是出自此種因由,人有心,寸草亦有心,這片草原,從本質(zhì)上說,與一個國家并無不同。
視一國傾覆而無動于衷者,可謂之冷血,那么視一草原之死而無動于衷,又有何異之?對于楚軒而言,其心中的天平已在這般思緒之中不知不覺地向著一端倒去,其心中漸漸也有了確定的答案。
有時候,有些事,并不能單純地以利益來衡量,即便有時候明知可能會入不敷出,但卻依舊不得不為,楚軒修行至今,這種想法從未有過動搖,此可謂道心。
而楚軒修行的乃是無情道,按說不該有如此感情用事之時,但其畢竟修行未深,再加之大仇未報,若要其做到絕情滅性也不現(xiàn)實。
當然,若是楚軒再這樣修行下去,無情道對于其的影響也會越來越深,但不論怎么說,無情道都是楚軒獲取力量最快的途徑,楚軒如今怎能夠放棄。
不過,話說回來,此刻雖說沒有任何把握,楚軒還是在藥邪子不解的目光之中取出了足足十滴極炎之髓。這等天地奇物即便是楚軒都沒有太多,這樣的消耗足以令楚軒心痛。
伴隨著極炎之髓的出現(xiàn),整片空間的溫度似乎都有所升高,而極炎之髓附近的空間都微微有些扭曲,這是由于空間都承受不住如此驚人的能量。
藥邪子自然也是看出了極炎之髓的不凡,張口想要制止楚軒如此暴殄天物,卻被楚軒制止,“我意已決,道友不必多言?!边@樣的決絕即便是藥邪子都為之感到心驚,換作是他的話,絕不會有如此魄力,以如此大的代價做這等沒有把握之事。
楚軒此刻屏息凝神,指間一抹情火浮現(xiàn),心念一動之間,,這縷情火緩緩地向著極炎之髓飄去。這過程之中,即便是楚軒也是心神集中,不敢有絲毫懈怠。
畢竟極炎之髓中的能量本就狂暴至極,稍有不慎,便可能在情火的引燃之下爆炸,十滴極炎之髓若是爆炸開來,這等威力即便是想想便令人心悸不已。
在楚軒目光的注視之下,情火緩緩地觸向那極炎之髓,只是霎時間,一陣耀眼的光亮自極炎之髓處發(fā)出,閃得楚軒幾乎睜不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