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之兄?”
路俊在家里看到元好謙一身泥土的走過去,連忙走出來問道:“你怎么成了這幅模樣,是被人欺負(fù)了?”
元好謙苦笑道:“不小心跌了一腳,不妨事,清平兄多慮了?!?p> 元好謙著急回家,不等路俊說話,連忙拱手,推著小車往家中去了。
彼時,家里人都在院中閑聊,陡然看到元好謙推著銀子回來便有些疑慮,再細(xì)看元好謙的模樣,連忙跑過來問到底怎么回事。
元好謙覺得丟人,本不想提自己被城主府的家丁扔出來的丑事??杉懿蛔”娙四阋痪湮乙痪涞膯杹韱柸?,只好簡單的說了說。
路俊關(guān)切的來到元家,他本在一旁本安安靜靜的聽著,可一聽元好謙去送東西竟然被打了出來,有些生氣道:“欺人太甚,益之兄是去還東西,又不是去打架,他們怎么可以如此對待!那高弘毅看著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人,唉,人心不古??!”
“路大哥言重了?!痹輧浩胶偷恼f道:“我看那高公子謙和有禮,待人友善應(yīng)該不是無禮之人。想是大哥沒有說清楚,才惹的那管家無禮。高公子或許根本不知大哥前去也未可知啊!”
元好問從一旁湊過來:“二姐說的也有道理,這個高將軍是聰明人,大哥去送東西雖然會令他不滿,但他應(yīng)該不會這樣對待大哥。以小弟看來,只怕此事另有深意??!”
“什么深意?裕之弟如果知道就說出來,就不要打啞謎了?!甭房〖鼻械膯柕?。
“我還沒想明白?!痹脝柣氐?。眾人也沒覺得驚訝,他畢竟才十歲大小,雖然是神童,做做詩文尚還可以,對于人情世故卻就了解不多了。
元明德聽了半天,安慰的問道,“益之,你把前前后后的詳細(xì)經(jīng)過再說一遍給我們聽聽?!?p> “是,父親?!痹弥t滿臉無奈,只好又詳細(xì)的把事情經(jīng)過講一遍。
等他說完,路俊沒好氣的說道:“我就說嘛,肯定是高弘毅授意那管家干的,要不然那管家進去之前還笑臉相待,通稟過高弘毅之后怎么就變了另一幅模樣?!?p> “爹,我去還銀子吧,我不信高公子會是那樣的人,這里面或許有什么誤會?!痹輧簣孕诺?。
元益之急道:“小妹,算了,要不然就不還了,哪還有這么多事。況且你還是一個女兒家,又尚未出嫁,怎好拋頭露面。”
“銀子一定要還,不是咱們的東西,拿著也燙手?!痹鞯抡f著穿上衣服,“我去還吧,我一把老骨頭了,他們也不能把我怎么樣?!?p> 元惠兒關(guān)心道,“爹,您身子有恙,一直未好利索,走這么遠(yuǎn)的路,身體怎么吃得消。還是我去吧,我只消稍微打扮一下來個女扮男裝,也不會引人注意。”
元明德有些擔(dān)心,“你到底是個女兒家,他們要真如清平賢侄所說那般兇惡,爹怎么放心讓你去啊。”
“放心吧,爹,我沒事的?!?p> “元叔叔,我陪惠兒妹妹一塊去,我看他們能把我怎么樣!”路清平在一旁高聲說道?!盎輧好妹?,我陪你去,倘若他們真的無法無天,我路清平拼了這條命也要保你周全。”
元惠兒看了看委屈的大哥和還是孩童的元好問,以及擔(dān)心的父親,想了想說道,“如此便有勞路大哥了?!?p> ......
清晨的鐘聲跟隨著緩緩冒頭的朝陽一起提醒人們天亮了。
又是一夜無眠,自從高元和停靈至今,高弘毅除了處理事情,大部分時候都在靈堂。他已經(jīng)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但是事務(wù)繁多讓他想睡卻還不能睡。
自從當(dāng)上將軍之后,北護府無論大事小事,全部涌到了他的案頭需要他一一審閱辦理。這一刻,他體會到了父親的辛勞,更明白身上的擔(dān)子有多重。
但是他也明白他畢竟是一個人,若是靠自己去處理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他相信自己能夠處理好,可結(jié)果呢,他只會終日被瑣事纏身了此殘生罷了。到那個時候,還談什么宏圖大業(yè),講什么平天之志!
現(xiàn)在自己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用人,只要用好了人,自己就可放手大干一場??墒乾F(xiàn)在的他卻是無人可用,想想身邊那幾個人吧,哪一個可堪大用呢。
李忠,統(tǒng)兵殺敵可以,做官卻是差點。
屠蘇,自己的衛(wèi)士,雖比李忠機靈點,但也是一介武夫。
陳玄,為人精明,很是狡猾,做小事還行,做大事暫且對他還不是那么放心。
李賢,最合適的人選,可馬上就要走,若是能留住他就好了。
高弘毅洗了把臉,看著那靈堂之內(nèi)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巳?,竟沒有一個可以讓自己信得過的人才,不知不覺竟苦笑出來。
“等父親的后事辦好之后,一定要開始招納人才了?!备吆胍阕匝宰哉Z的說道。
“將軍?!蓖捞K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李先生剛才去找馬頭要車,說明日要走?!?p> 高弘毅驚詫道,“父親的喪事還沒完,他不是說等父親的喪事辦完再走?”
“原本李先生是這樣說的,屬下也好奇就去問了問,李先生回答說頭七一過,不知道老爺?shù)暮笫率裁磿r候才能辦。他還有要事,不好再耽擱了。”
“我還要他幫助我,他不能走!”高弘毅不高興的說著,邁步就去找李賢。
可是剛走到半路,他又停了下來,站在那沉思良久改道往書房走去。
屠蘇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問什么,只好在后面跟著。
高弘毅進了書房,許久才從書房出來,他背著手,看著屠蘇問道:“元明德是底細(xì)查的怎么樣了?”
屠蘇回道:“都查清楚了,陳城主說的不錯,此人以前曾經(jīng)是開封府的特命金人治喪特使,后因與同為特使的金人意見不和,遭其算計,為避災(zāi)禍逃到這里?!?p> “將軍已經(jīng)相信陳城主的話,去過元明德家里了,為什么還命屬下再查他啊?”屠蘇好奇的問。
“疑人要用,用人要疑?!?p> “屬下愚鈍,不懂?!?p> “你以后會明白的?!备吆胍懵杂猩钜獾恼f著,遞給屠蘇一個手書,“去,送給李先生,就說是很重要的東西,要他一定認(rèn)真看看?!?p> 屠蘇接過手書,立即往李先生那里去。
這個時候,秦喜小步慢走的走過來找高弘毅,“將軍,昨日那村夫元好謙的弟弟來了,又說是來還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