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瀠三人談話之際,那孩子忽然跑向街道對面去喚他娘親,剛到路中央,遠(yuǎn)處一匹快馬飛馳而來,行人紛紛閃避。
那孩子抱著一籃子窩窩,等反應(yīng)過來時,馬蹄已臨近他的頭頂。
段塵余光瞥到后已來不及飛身相救,蕭瀠卻不假思索地?fù)淞诉^去。
只聽見駿馬一聲嘶鳴,一青衣女子從馬蹄下飛出,摟住那孩子在地上滾了數(shù)遭。
蕭瀠沖出的身體并未穩(wěn)住,直直地?fù)湎蚰呛⒆与x開的空隙,馬蹄高高抬起,蕭瀠瞳孔不自覺放大,段塵飛身用力一拉,將蕭瀠拉入懷中。所幸馬蹄落下,并未傷人。
段塵看著懷中的蕭瀠,急急問道:“怎么樣,你可有受傷?”
蕭瀠驚魂未定,愣愣看著段塵,定了定神后,慌忙從段塵懷中掙脫,低頭道:“我沒事。”
段塵暗自因自己的緊張而驚訝,面色旋即如常,淡淡道:“嗯,那就好,在我鼎香樓前若是出了人命,多晦氣?!?p> 蕭瀠白了段塵一眼,看向那邊的孩子和青衣女子,匆匆跑了過去。
“可有哪里傷到?告訴姐姐?!蹦乔嘁屡訂蜗グ牍蛟诘兀⒆拥氖?。
孩子顯然受了驚嚇,搖了搖頭,一臉驚嚇后的呆滯。
蕭瀠和段塵趕過來,檢查孩子無礙后,看著眼前這個女子,一身青色騎裝干凈利落,一頭長發(fā)像男子一樣隨意束起,不施粉黛的臉上透著英氣,卻有別樣一股風(fēng)姿。
蕭瀠感激地看著這名女子,行禮道:“在下江月,多謝姑娘對這孩子的救命之恩?!?p> 那女子笑著擺了擺手:“我也不過是路過,看這孩子身處危險,順手救了,姑娘不必掛懷?!?p> 段塵向諸葛翊使了一個眼色,諸葛翊點點頭,扣著那騎馬者走過來,一掌使那人跪在地上。
那人驚懼地看著段塵等人,連連磕頭道:“小的冒失!以后段不會在集市中如此!還請各位爺放了小的!”
段塵不語,只是看著蕭瀠,想聽她的意思。
蕭瀠心想:既然那孩子沒事,這人看著也是長了教訓(xùn),得饒人處且饒人。于是冷冷道:“行了,你可以滾了,若以后再犯,本姑娘定不饒你!”
那人連聲叩謝,匆忙逃走。
段塵向那青衣女子作了一揖,道:“姑娘若不介意,陳某請姑娘來樓中用膳,也算是報答姑娘對這孩子救命之恩。還請問姑娘大名?!?p> 那女子笑著,看著段塵和蕭瀠,推脫到:“不必了,我還有事在身。你們喚我商怡便是,今后若是有緣,二位再請我不遲?!毖援叄D(zhuǎn)身離去。
蕭瀠目送商怡,突然發(fā)覺時間不早,看向段塵:“我也該走了,今日多謝你。來日有緣再聚?!?p> 段塵看著蕭瀠,微微一笑,道:“好。”
目送蕭瀠離開,段塵的眼神驀地由柔和變?yōu)槔渚?,轉(zhuǎn)身對諸葛翊道:“走,回閣,去會會我們那位小賊!”
一炷香后——
蕭瀠急匆匆趕到涵音坊,卻發(fā)現(xiàn)坊內(nèi)僅有老板一人。
老板正在修琴,聽到腳步聲后,抬眼看著蕭瀠,問道:“姑娘可是流水樓的江小姐?”
蕭瀠點頭。
那老板起身,遞給蕭瀠一個紙條,道:“慧文姑娘和墨玉姑娘已經(jīng)離開坊內(nèi),姑娘去這紙條上的地點即可?!?p> 蕭瀠作揖道:“多謝老板?!?p> 蕭瀠按著紙條所示,趕到了名為“金玉軒”的首飾店,看到慧文和墨玉一臉怒意地站在店外,和一小廝理論著,蕭瀠急忙趕過去。
熟料這小廝竟將大門關(guān)上,將蕭瀠三人拒之門外。
蕭瀠不解,看著慧文,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慧文一臉怒氣,拂袖轉(zhuǎn)身,對蕭瀠道:“這金玉軒與我樓素日關(guān)系甚好,與我樓和落花樓是長期合作。如今臨近淑妃娘娘生辰,樓主吩咐咱們訂購一批首飾,熟料金玉軒說所有首飾匠人都被落花樓承包了,沒有多余的人分給咱們?!?p> “這擺明就是金玉軒老板和那秋有意聯(lián)起手來針對咱們流水樓,實在是欺人太甚!”墨玉同樣氣得不輕。
“難道咱們就不能換一家首飾鋪子?”蕭瀠心有疑惑。
慧文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這批首飾質(zhì)量要求上乘,數(shù)量多,不是一般首飾店能趕制的。而且這金玉軒咱們知根知底,若是換了旁的店,就怕被其他門派動了手腳,陷害咱們流水樓?!?p> 蕭瀠蹙眉,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墨玉抬頭看了看漸漸暗下去的天空,無奈道:“天色已晚,我看咱們還是先將此事稟告樓主吧?!?p> 窺星閣內(nèi)——
段塵高座在殿上,把玩著茶盞,不語。
諸葛翊坐在下方,看著段塵,笑道:“今日差點壞了咱們的計策。你本是故意讓那小賊偷走玉佩,然后派人跟蹤他,從而得知是何人想要這玉佩,卻想不到半路殺出個江月。”
段塵想起江月,嘴角微微上揚(yáng):“近日咱們閣頻頻遭人潛入,目標(biāo)直指那枚玉佩,這玉佩是先皇所賜,可以調(diào)動西川五萬軍隊,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你覺得會是誰要盜那塊玉佩?”
“你是說他?難道他要謀反!”諸葛翊的面色突然凝重起來。
段塵往后一靠,淡淡道:“待會你就知道了,霜去捉拿小賊了吧?”
諸葛翊看向門口,笑道:“姐姐辦事那自然是萬無一失,喏,這不是來了?!?p> 門口侍衛(wèi)上前道:“閣主,霜護(hù)法求見。”
段塵點點頭,高聲道:“讓她進(jìn)來?!?p> 只見一女子昂首走進(jìn)殿內(nèi),這女子身披云絲披風(fēng),長發(fā)用一琉璃簪挽起,眼神深邃,卻少了些柔和,眼底一顆淚痣,高挑的身材給人一種孤傲感。
那女子走到諸葛翊身側(cè),諸葛翊起身,女子看了段塵一眼,眼神不經(jīng)意地變得柔和,俯身行禮:“參見閣主。”
“無需多禮,本座交代的事情辦的如何?”
“屬下按照閣主的吩咐,一路跟著那小賊,只見他去了校尉崔浩的府邸?!敝T葛霜恭敬道。
段塵聞言和諸葛翊對視一眼,輕笑一聲,道:“那崔浩與北朔王一向交好。不過他們要失望了,這玉佩是本座命人仿制的?!?p> 諸葛翊也褪下玩鬧的表情,正色道:“難道他真要反?”
諸葛霜看著段塵,道:“閣主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給流水樓里咱們的人知會一聲,讓她們與云暢多接觸。北朔王要反,云暢許會知道些消息。還有諸葛翊,你潛去宮中告訴弦歌,讓她多留心北朔的奏章和皇帝的態(tài)度?!倍螇m走下臺階。
諸葛翊聞言,有片刻失神,諸葛霜深深看了諸葛翊一眼,嚴(yán)肅道:“閣主,還是讓屬下去找弦歌吧?!?p> 段塵看著諸葛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還是翊去吧。”說罷,轉(zhuǎn)身離開。
諸葛霜不語,瞥了眼諸葛翊。
流水樓外院——
“慧文去找青脂姑姑,熟料樓主和姑姑都去了垠州,最快也要七日后回來。”墨玉合上門,走到蕭瀠床邊。
蕭瀠蹙眉,:“可七日后怕是來不及了,看來咱們明日要再去一趟金玉軒,看看有沒有法子解決?!?p> 墨玉點點頭,也沒有心情再聊,便早早歇息了。
蕭瀠躺在床上,無法入睡,心想:這金玉軒如今竟敢公然和流水樓對著干,分明是有秋有意撐腰,怕是樓主來了也無濟(jì)于事。那陳端會不會有辦法......
蕭瀠冒出這個心思時,自己也是一驚,自己不過第一天與陳端相識,怎就如此信任他了。
蕭瀠并不愿多想,只當(dāng)自己是累壞了,居然開始胡思亂想,便蒙上被子強(qiáng)迫自己趕緊睡去。
璇一
商怡絕不是一般人...諸葛霜的初登場,這個護(hù)法可比她弟弟高冷多了。諸葛翊到底和弦歌有著怎樣的糾葛?弦歌又是誰?蕭瀠又該如何解決這次的問題?